“李大夫,該怎麼治?”蕭冷玉站在牀邊,她怕雪夢熬不過。
李大夫握個腐肉生肌膏送來。
蕭冷玉接過藥膏,她很擔心。
他坐下寫方子,寫好送到春桃手中,便臉色一沉:“內服加外用,她會好起來!”
“有勞李大夫!”春桃接過方子,她送李大夫往外頭走。
等二人走遠,蕭冷玉握起藥膏拍打在雪夢身上,她越發揪心。
涼藥塗上,雪夢睡去,她沒感覺到疼痛。
隨即,蕭冷玉走到外頭,她發誓今日之仇先記住。
她會替雪夢報仇,不會讓蕭敏華有好日子過。
煙霧嫋嫋升起,春桃握個團扇扇風,她用錦布包住瓦罐,就把藥倒在青花瓷碗中。
她雙手捧藥走來。
“讓我來!”蕭冷玉將青花瓷碗拽來,她往裏頭走。
春桃跟來,她想同蕭冷玉說幾句,又不敢開口。
“快扶起她!”蕭冷玉瞅瞅春桃,就把湯藥吹吹。
聞言,春桃扶起雪夢,她拿個枕頭放後頭,便握個桂花糕放手中。
她想着雪夢吃完,嘴裏沒苦味。
“雪夢乖!”蕭冷玉握起勺子將藥送到雪夢嘴裏。
雪夢張開嘴喝藥,她舔舔嘴脣,感覺身子昏沉,便閉上雙眸。
“先吃下這個壓苦味!”春桃握起桂花糕送到雪夢嘴裏。
她吞下桂花糕繼續睡。
蕭冷玉越發心疼這個倔強丫頭,她用瘦弱身軀庇護,哪怕是被打的血肉模糊也沒吭聲。
她重新活過來,就要守護身邊人。
天色暗下來,蕭冷玉同春桃轉身。
院裏泛起迷霧,幾個暗衛杵在那裏,他們藏在樹叢中,就怕有人傷害蕭冷玉。
門“咯吱”一聲響合上,二人穿過廊廡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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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人走遠,就有暗衛走到屋裏同寧謹言稟報。
他聽後這才鬆口氣,就讓暗衛退下。
暗衛轉身往外頭走。
寧謹言想起宮中日子,若不是母妃庇護,他早已死去。
珠簾響了響,冷炎走進來,他就微微叩首:“啓稟主子,李公子說明日去買桃花膏!”
“那你明日盯着!”寧謹言扭頭望冷炎,他神情清冷。
聞言,冷炎點頭:“屬下遵命!”
說完,他轉身往外頭走。
等冷炎走遠,寧謹言便感覺冷。
木窗敞開,冷風吹進來,雨水“啪啦啪啦”打在院裏,夾雜驚雷落下。
他怔怔望窗外,眸子落在石榴樹上。
須臾,他身上綠色紗袍被雨淋溼。
那扇窗被風吹得張開,寧謹言將窗合上,窗櫺回彈又開個小縫。
燭火飄渺,他幽深眸子陷入思念。
少傾,一幕幕思緒涌上心頭……
開元二十年夏日,京城烈日當空,御花園中野花盛開。
那抹清秀瘦弱身影立在花叢中,她左手伸到枝頭撫摸石榴花,右手握起杏色描金團扇,扇柄上鑲嵌白色流蘇,整體遙相呼應。
一襲月白色襦裙,將她同石榴花媲美。
是趙秋月。
是京城趙家送到宮中貴妃,趙秋月。
彼時趙秋月不過二十一,一襲紅紗披在白裙上,袖口水袖宛若石榴花,她手腕扭動依稀可見牡丹。
這是她成婚後最喜花瓣,也是她送入宮中眷念。
風輕輕吹,石榴花落在她雲髻上,她擡手將寧謹言摟懷裏,滿臉寫滿憂愁。
好半響,她才薄脣輕啓:“言兒,若是娘不在,你要保護好自己!”
“娘,你別丟下我!”寧謹言拽緊趙秋月裙襬,感覺她有些不同。
他從來沒想過,這是最後一次見趙秋月,在以後日子,她便長眠地下,任憑他怎麼哭喊,她也沒回來。
思及此,寧謹言想到趙秋月就難過,他記得那場大火奪去她面容,她在父皇那頭失寵。
他走過去躺下,便用手捏眉心,變得煩躁不安。
小時候記憶涌上心頭,寧謹言能活下來已是萬幸,他會韜光養晦奪回屬於他一切。
翌日清晨,冷炎躲在外頭,他冷眸四處打量。
雕花門開個小縫,李書源走出來,他迎面撲到周軒華懷裏。
“這裏人多!”周軒華察覺到家丁異樣目光,便同李書源往外頭走。
這一幕落在冷炎面前,他驚得眸子溜圓。
他沒想到周軒華同李書源走那麼近。
他沒敢多想跟過去。
垂花門前停個馬車,二人走上去坐下,馬車往前走,地上揚起沙塵。
冷炎騎馬跟在後頭。
馬車停在鋪子門口,二人往裏頭走。
冷炎跟過來,他躲在後頭,便仔細打量。
櫃子裏頭擺滿花膏,李書源伸手觸摸桃花膏,他拿個白瓷瓶放手中。
“這是鉛粉!”掌櫃的走來,她淺淺一笑。
這話落下來,冷炎才想起鉛粉會中毒。
周軒華走過來,他甩甩月白色水袖,神情恭順,腰板也挺筆直,便微微叩首:“我想買回去塗!”
“鉛粉有毒,你每日只能少量塗!”掌櫃的說完,便握筆寫禁忌,送到二人面前。
他們才不管,也沒接宣紙,反正不是自個兒塗。
裏頭聲音很大,很快便傳到冷炎面前,他聽後退到後頭。
李書源同周軒華走到外頭,他將手放水袖捏緊,怒火竄臉上。
他臉色陰沉下來,就用修長手指捏緊玉扳指:“回去給表妹用,她臉毀掉,誰又會娶她!”
“到時嫁妝自然屬於我們!”周軒華陰森一笑,他盼蕭冷玉早死。
這話落在冷炎耳邊,他驚得後退半步,便轉身離開。
不多久,冷炎走到寧謹言面前,就把在外頭見到的說起。
“大膽!”寧謹言怎麼也沒到,李書源會用下三濫手法,他不敢多想,便同冷炎轉身。
二人走到屋裏,就聞到藥香。
藥味從架子牀飄來,寧謹言往前走兩步,他擡眼打量她。
她將青花瓷碗送過去,絞個白帕子給雪夢擦嘴。
春桃扯扯蕭冷玉水袖。
她扭頭望過去,便淺行一禮:“見過大表哥!”
“雪夢好些沒?”寧謹言撩開杏色紗幔,他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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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夢試着從牀上起來行禮,便被蕭冷玉拽住。
“回主子,奴婢身子好很多!”雪夢跪坐在牀上,她將腦袋埋很低。
他讓雪夢在屋裏歇息,便同蕭冷玉往外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