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冷暗地裏咬咬牙,勉強自己直起身來,裝作若無其事,臉上掛着大大的笑。
“我沒事!只是突然抽筋了而已!哈哈哈!”
珍珠和琥珀紛紛搖頭苦笑:“世子爺,你可不要隨便嚇唬人!”
“這可不能怪我,是你們大驚小怪!”慕冷噘嘴賣萌,霎是可愛。
慕玥在這時一點都笑不出來。
她看出來了,慕冷只是逞強。
雖然在柴房裏給慕冷服下了“紫氣東來”。
但是,那只是治好了慕冷的皮外傷而已。
慕冷在滾下臺階時,估計傷到了內臟。
所以他時不時會疼一下。
但他爲了不讓慕玥擔心,愣是一字不提。
慕冷的倔強,讓慕玥心疼不已。
慕冷重新拿起勺子,打算繼續喂慕玥喝湯。
就在這一剎那,慕玥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耳朵動了動,在脣邊豎起一根指頭,“安靜!”
所有人都愣住。
“小姐,怎麼了……”珍珠的話還沒有問完。
一條漆黑的毒蛇如閃電般,突如其來地從牀腳竄了上來,直撲慕雪的面門。
慕雪嚇得打翻了手裏的湯碗。
慕冷一聲大叫:“妹妹小心!”
眼看毒蛇的牙齒就要直接咬上慕雪的臉蛋。
慕玥及時伸出左手,精準地掐住毒蛇的七寸。
接着,她使出全力,將這條毒蛇往地上一甩。
毒蛇被摔得昏昏沉沉,身體笨拙扭動。
慕玥搶過琥珀手裏的柺杖,狠狠地壓在毒蛇的腦袋上。
珍珠“啊”的一聲,不敢多看,捂住了眼睛。
毒蛇霎時疼得緊緊盤住了杖身。
僵持了許久,毒蛇的身體終於慢慢軟了下去,無力地癱在了地上。
慕玥用柺杖撥弄了兩下,確認毒蛇已經死了。
衆人鬆一口氣。
珍珠面色驚恐:“白王府怎會有蛇?!”
王府每個月都會焚燒白茅和雄黃來煙燻每一個角落,府內絕不可能窩藏任何的蛇蟲鼠蟻。
慕玥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條毒蛇,淡淡的說:“這不是一般的蛇。”
她用柺杖把毒蛇翻了過來,只見蛇的腹部泛着一層不起眼的金色光澤。
慕玥微微皺眉:“找把剪刀過來。”
珍珠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從梳妝檯那邊拿了一把小剪刀過來。
慕玥忍着身上的傷痛,蹲下去,單手剪開了蛇腹。
霎時,裏面掉出了一條碩大的金色肉蟲。
慕雪怕蟲,嚇得直往慕冷懷裏鑽:“蟲蟲!噁心!”
這蟲還活着,正要爬走,慕玥立即用剪刀刺死。
慕冷摟着妹妹,詫異的問:“孃親,這又是什麼??”
“這是蠱蟲,名叫金蠶。”慕玥頓了頓,“看來,這條蛇,是被人用蠱毒操縱的。”
珍珠瞪大雙眼:“是誰操縱的?!還特地放到這個房間裏來?這擺明了是想要小姐的命!太惡毒了!”
慕玥眯了眯眼睛,地上留下了一道很不起眼的金線,要非常仔細才能看見。
正是那條蛇爬過的痕跡。
慕玥默默循着這條金線,視線最終落到了放滿補品的桌子上。
慕冷歪着小腦袋:“孃親?!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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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蛇,是從那堆補品裏爬出來的。”慕玥幽幽的道。
衆人一驚。
“小姐,你先回牀上去!”
琥珀和珍珠立即走到桌邊,小心翼翼地把補品逐一拆開檢查。
再三確認後,他們沒有找到其他的毒蛇。
但是,他們發現,在補品的最底下,擺着一只奇特的小盒子,底部鑽了個洞。
打開盒子一看,裏面的墊布,殘留着金色的粘液。
這下確認了,這只盒子就是那條蛇待過的地方。
看來,有人故意把這只裝了毒蛇的盒子,混入了補品當中。
琥珀沉下臉來,“難不成,是王爺做的?他想暗殺小姐?”
珍珠慌忙打斷他:“你怎能懷疑到王爺頭上去!王爺才不會做出這麼卑鄙的事來!”
“你確定?”
琥珀這一聲發問,讓珍珠啞口無言。
白璟燃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無論他做什麼歹毒的決策,都不會令人感到驚訝。
珍珠咬咬嘴脣:“假如王爺想對小姐不利,他也沒必要弄得這麼複雜,只要他一聲令下,就可以把我們全都抓去砍頭。”
琥珀眯眼:“小姐救活了祖奶奶,王爺無法名正言順的處決小姐,否則,他會被外人說成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琥珀年紀小小,但腦子倒是挺靈活的,能把一件事想得很深。
珍珠嘆氣:“既然小姐是白家的恩人,王爺爲什麼還要這麼對她?他再怎麼討厭小姐,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琥珀看了一眼那對雙胞胎,沒再多說什麼。
當一個男人被戴了綠帽的時候,往往無法做出理智的行爲。
慕玥生下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狠狠踐踏了他的尊嚴,他想讓慕玥從這個世上消失,也是正常。
琥珀補充一句:“不過,只懷疑王爺一個,有點偏頗。府中想害死小姐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怕是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沉默。
慕玥目光陰沉,琥珀說的有道理。
在這個地方,慕玥的敵人太多了,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珍珠咬咬牙:“不如,小姐直接找王爺對質一下?王爺要是個男子漢大丈夫,那他敢做就要敢認!”
琥珀暗暗嘆氣,覺得姐姐甚是天真。
慕玥的表情裏藏着一層深謀遠慮:“此事先不要外傳,免得打草驚蛇。”
這對小奴僕都被慕玥這份臨危不亂的氣勢折服。
他們莫名覺得,一切聽從慕玥的安排,準不會出錯。
如今的慕玥,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魯莽無能的小傻子了。
慕玥看着地上的蛇屍,嘴角一勾:“呵,不管是誰把這條毒蛇送來,我還得謝謝那人。”
大家都茫然的眨眨眼睛。
“有了這東西,反而可助我一臂之力!”慕玥說完,吩咐琥珀:“去,把蛇膽取出來。”
琥珀愣了愣,不明白慕玥想幹什麼,但他還是照做了。
他從蛇屍裏擠出新鮮的蛇膽,只覺得這枚蛇膽很是特別,表面泛着一層金光,還帶着幾分溫熱。
慕玥讓他倒了一杯酒,將蛇膽泡進酒裏,洗去表面的血跡。
接着,琥珀將這枚乾乾淨淨的蛇膽裝入碟中,遞到慕玥面前。
慕玥把滑溜溜的蛇膽捻在指間,眸色深邃:“這可是好東西。”
慕雪在一邊看的有些緊張:“孃親……你這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