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聽着眉頭就微微皺了一下:“不是之前就已經採買過新丫鬟了?”
“所以我也覺得奇怪呢。”江瑤說道,她瞟了眼沈稚,然後壓低了嗓音道,“四嫂,你要多留意一下了。”
沈稚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但她相信江羨。
可老夫人若鐵了心要往永寧居里塞人,沈稚只怕是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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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步看一步吧。”沈稚抿着脣道。
這畢竟是他們自己屋裏的事,江瑤便沒多說什麼。
約莫晌午過後,三夫人便回來了。
她去老夫人跟前說起今日程國公府的熱鬧。
“那真是好大的排場,當初娶四弟妹進門的時候,排場都沒今日國公府那麼大呢。”三夫人笑着說道,“我看跟嫁公主也沒什麼兩樣了。”
老夫人原本還好好聽着,聽見這話,就瞪了她一眼,有些不滿:“胡說什麼?知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這種話若傳出去了,咱們整個侯府都要遭殃的。”
三夫人訕訕道:“我這不是看着沒外人才說的嘛。”
“沒外人也不能說,當心說順嘴了,出去同別人也這麼說。”老夫人道。
三夫人只能點頭道:“是,我知道了。”
“行了,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了吧。”老夫人擡擡手開始趕人。
三夫人也沒敢多留,起身福了福後,便往外走。
她出去時,正好有個丫鬟進屋裏來。
是個生面孔,之前沒見過的,這模樣身段哪裏像是丫鬟,活像是哪家的小姐。
三夫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碧玉。”老夫人瞧見她,便揚脣笑了起來,“快來坐,不是都跟你說了,讓你不必做這些雜事嘛。”
被喚作碧玉的丫鬟手中正捧了杯剛沏好的茶,她身段苗條,膚質雪白,生的溫婉可人,穿着一件雪青色比甲,杏黃色的繡梅竹蘭襴邊綜裙。
走到門口的三夫人聽得心頭直犯嘀咕。
能讓老夫人對她這般和顏悅色的,怎麼可能會是個丫鬟?
但三夫人也沒敢多聽,擡腳走了。
“這是我親手沏的茶,您嚐嚐。”碧玉微微笑着,將茶奉上。
老夫人也沒客氣,接過淺淺品嚐了一番,然後笑道:“不錯,茶湯醇香。”
她說完,放了茶盞,握着碧玉的手到自己身邊坐下,笑眯眯道:“住的可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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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呢。”碧玉笑着點點頭,“多謝老夫人的恩典。”
老夫人是怎麼看她怎麼喜歡。
“那一會兒你便隨着你二嫂子,去見見家裏人。”老夫人說道。
碧玉正要應是,就有丫鬟來稟,說是二夫人來了。
二夫人一踏進屋裏,就看見了坐在老夫人身邊的碧玉。
她面上不動聲色,卻微微揚了脣角:“碧玉姑娘瞧着氣色倒是比昨日好些了。”
這碧玉是昨日傍晚進的府,那時天色不早了,便沒叫府裏其他人知道。
更何況幾個院子都隔着距離,有心想瞞着,也沒人會知道。
二夫人知道此事,還是因爲昨兒正好在老夫人這裏呢。
“二嫂。”碧玉瞧見她,便站起身福了福,溫溫柔柔地行了禮。
“碧玉姑娘不必如此客氣。”二夫人淡淡笑道,“這兩日家裏事多我也忙,昨兒都忘了問碧玉姑娘此番進京可還順利?聽母親說,姑娘是母親尚在閨閣時手帕之交的女兒,怎麼這些年來都沒聽母親提起過?”
老夫人突然接了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進府來,不當丫鬟,難不成當姑娘養着嗎?
且這姑娘還來歷不明朗,二夫人自然有戒心。
碧玉抿着脣沒說話。
老夫人卻道:“昨兒不是同你說了,她母親重病,家中兄弟姊妹衆多,怕虧待了她,所以才特地送進京來,想讓我給她相一門好親事。”
“碧玉姑娘這容貌,想尋門好親事也不難。”二夫人笑道,“先前給五妹妹說親時,不是有些合適的人家嗎?不如從那些人家裏給碧玉姑娘挑選吧。”
“她既然已經進了京,往後要說親也方便,不必急於一時。”老夫人隨意尋了個藉口,“正好你來了,你一會兒便帶着碧玉去見見家裏其他人吧。往後都是一個屋檐下生活的人,總要把人認全了。”
二夫人按下心頭疑慮,笑着點頭:“是。”
關於這碧玉,一時間府中衆說紛紜。
沈稚這邊剛送走江瑤,冬青便進來了。
“怎麼了?”沈稚擡眸看了她一眼。
“夫人,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冬青神情有些猶豫。
“什麼事?”沈稚就問。
“老夫人院裏添了新丫鬟,您知道嗎?”冬青小聲問道。
“知道。”沈稚點頭。
“聽說昨兒晚上,老夫人還接了個姑娘進府呢。”冬青道,“是冬春告訴我的,她說那姑娘也不是丫鬟,老夫人對她還格外的好。”
“有這事?”沈稚微微皺了皺眉。
“您也覺得奇怪吧。”冬青嘀咕着道,“老夫人身邊又不缺人伺候,偏偏還從府外接了這麼一位姑娘來,也不知是要養在身邊還是怎麼的。”
老夫人的行爲舉止怪異,讓冬青都覺得詫異。
沈稚這幾日沒什麼精力,自然也沒管永寧居外發生的事。
所以她對老夫人有什麼用意也不知道。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
“不敢母親要做什麼,我們遲早會知道的。”沈稚沉默了片刻後,道,“往後你打聽母親那邊的消息時,多注意些,別被發現了。”
若是被老夫人發現沈稚在打聽那邊的情況,只怕也會連累到冬春。
“我知道了。”冬青應着。
不過呢,沒等沈稚想多久,二夫人就帶着人來了。
沈稚看到碧玉的第一眼,心中便警鈴大作。
“碧玉給夫人請安。”碧玉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福禮。
她上來就是這麼大一個禮,倒讓沈稚有些驚訝。
“這位姑娘是……?”她疑惑地問。
“是母親的故交之女,姓蕭,叫碧玉。”二夫人溫聲介紹着碧玉的身份,“從泉州來的,昨兒剛到,到時天色晚了,便沒驚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