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來只是貪慾,不是愛,現在或許是的。
只是既然愛,爲什麼還要算計試探。
是他過於想得到,還是上次跑出去確確實實在他心裏留下陰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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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他真的變了好多。
他原來只要她能陪着他就好,他似乎只在意歡愉滿足,不想交付真心,對她的真心也沒那麼渴求。
如今這般處心積慮,還不是太在意了,動了真情。
即便動了真情又能如何,普通人的真情都很難長久,更何況帝王。
她有些慶幸,幸好這次只是他做的一個局,就他在馬車上對她的那些安排,若是真的,她可就要動真心了。
以爲他命不久矣,以爲他臨死前不顧一切的爲她安排。
在他面前那樣哭都是真的,當初還真想着和他修一個來世。
想想以前,無論他對她怎樣,她都沒有傷心過,因爲從心底裏不依賴他,不對他抱有希望,這樣才成就了一個堅強的自己。
其實這樣真的很好,情愛是什麼玩意,屬實麻煩。
還是把他當情人當夥伴好,共同享受男女之間的歡愉,然後共同撫育孩子,各自做各自的事。
凌煜養病的這幾日,嬪妃們紛紛來看望,賢妃也來了。
賢妃來之前,赫連瑾和凌煜正在一起練字。
看到賢妃看着凌煜的異樣表情,赫連瑾知道她有話想和凌煜說,便識趣的去了偏殿。
幾年都沒有單獨說過話了,賢妃突然對自己變了態度,凌煜還有些不習慣。
他脣角帶了一抹溫和的笑:“賢妃是特意看望朕的身體嗎?”
賢妃思索須臾,說道:“除此之外,臣妾還有別的事想親口問皇上?”
凌煜看了她一眼,復又垂下眸子說道:“是想問你當初流產的事,是否與朕有關?”
賢妃點點頭:“皇上果然什麼都看的透徹。”
“和朕無關。”凌煜直接說道。
簡短的四個字,重重的敲在了賢妃的心頭。
三年多了,她一直以爲皇上那時登基不久,忌諱父親手裏的兵權,才不想留下她腹中的孩子。
“朕那時確實忌憚你的父親,可是朕也不至於忌憚到要害自己骨肉的地步,朕登基前也掌控着不少兵權,朕也不……”
他見賢妃眸中盈滿了淚水就沒有再說下去。
“是臣妾胡思亂想,誤會了皇上,才冷了皇上三年,臣妾悔不當初。”
其實,他不是沒有想到過,賢妃刻意冷落他,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既然賢妃不信他,他又何必去主動解釋這些。
“賢妃,幾年都過去了,朕也和你說清楚了,你也可以將這件事放下了,你日後心裏沒有了心結,繼續當你的賢妃,會輕鬆很多。”
“皇上難道不好奇,爲什麼臣妾幾年都沒有問過皇上,如今又來問皇上?”
凌煜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靜默不語。
其實對他來說,這些真的不重要。
賢妃說道:“臣妾得知皇上中了毒,臣妾害怕……”
“你害怕朕若是真的不在了,你心裏就再也不能得知真相了?”
賢妃搖頭:“臣妾害怕錯過了皇上。”
凌煜頓了頓,低聲說道:“不是你錯過了朕,是朕錯過了你們,朕在意的從不會錯過。”
不會錯過他所在意的,卻錯過了她們,他在婉轉的告訴她,他根本就不在意她們。
他今日難得這般溫柔,原來是想徹底做個了斷。
賢妃極力壓制內心的傷痛:“臣妾明白的,世人都說皇上高高在上,其實皇上比誰都不易,皇上應該得到世間最好的東西,臣妾希望皇上一切得償所願。”
她難得能這樣說,凌煜詫異的看向賢妃,她淚盈於睫,神態語氣卻是滿滿的真誠。
是啊!她在嬪妃中算是最有氣節心胸最豁達的。
即便如此,她還是懷疑過自己害了她腹中孩子。
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大抵就是如此吧,即便你沒有忌憚猜忌別人,別人也會這樣認爲。
想想還是瑾瑾最好,雖然和她相識最短,她卻是最懂自己的。
賢妃也沒再說什麼,福身告退。
她曾經怨過他太過無情,直到那次鳳儀宮失火,他以爲皇后死了,抱着那具屍體哭的傷心欲絕,才知他是有七情六慾的。
即便他不愛自己,可是自己放在心裏的人,也希望他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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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的好是對着別人的。
赫連瑾應付幾天凌煜,又將心思用在後宮上。
看樣子,凌煜是真的不會再寵幸嬪妃了。她也越來越覺得這樣還真的挺好。
再也不用和人分享男人,感覺確實挺不錯。皇嗣這上面,也省去了很多大麻煩。
她是皇后,怎樣也要生下一個皇子的,嬪妃們生的孩子多少也會對自己的孩子造成威脅,與其到時候再鬥個死去活來,還不如讓她們沒有機會懷上。
凌煜想獨寵,她以後就霸着他了。
他們是帝后,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嬪妃們接受最好,不接受就等於忤逆帝后,就應該有各自的去處。
遣散後宮感覺不太實際,至少不那麼容易。
嬪妃們大多對凌煜有情,即便一生無寵,她們也不會甘願出宮,她們還關乎着家族的榮耀,那麼多重臣家的女兒被遣回去非出大亂子不可。
以凌煜的性格,畢竟曾經是他的女人,即便不恩寵,總是要恩養的。
身爲皇后也不能太不容人,不可在這件事上慫恿凌煜,會讓人覺得她不地道,所以很多事情只能暗戳戳的來。
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皇貴妃。
最要緊的還是先把鍾才人弄出來,好讓玥兒回家。
一日和凌煜用過晚膳,端王求見。
這個時候來見,定然是有點深意。
赫連瑾便先去了寢殿。
等凌煜回來,她故意問道:“皇上怎麼看着有心事似的?”
凌煜隨即答道:“過幾天就是子青的十年忌日,朕想去祭拜子青。”
端王晚上見凌煜,就是給她機會向凌煜吹枕邊風呢。
凌煜也算重情,一個和他出生入死過的臣子,已經十年了,他還惦念着,居然要親自祭拜。
赫連瑾溫然一笑:“皇上想起子青,一定想到昔日的怡貴妃了吧!”
凌煜沒有說話,怡貴妃就是因爲對皇后不敬才被關了禁閉,成爲了鍾才人。
子青死前將妹妹託付給自己,即便鍾才人再有錯,自己到了子青墓前也會多少覺得不安。
赫連瑾拉住他的手,輕聲說道:“臣妾聽聞,鍾才人關了這近一年的禁閉,收斂了很多,明日臣妾去看看她,她若是真的悔過了,臣妾就不和她計較以前的事。”
凌煜的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將她拉入懷中:“瑾瑾,你處處都在爲朕着想,朕也不想讓你受委屈。朕還清楚的記得當時鐘才人是如何對你不敬的,朕每每想到你哭成那副模樣,心裏就極爲不舒服,莫不要說朕對的起子青,也對的起鍾才人,即便朕負了天下人,也不想再負了你。”
她整個頭懵懵的,他真是該好的時候不好,不該好的時候,這會兒又成好人了。
還得浪費她的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