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令不耐煩跟這樣的瘋女人糾纏。
也不知道年輕的時候怎麼就看上了這樣的人,跟連城交代了一句讓門衛那邊看得緊一些,就了進了屋。
幹休所那是什麼地方,住在這裏的人,過去都是對國家有過大貢獻的,安排他們在這裏安享晚年。
要不是有老陳兩口子的“熱心腸”,劉秀壓根進不了這一道門。
魏司令過去也是對國家有功的人,就算是人生履歷上有缺點,但人已經退下來,要說印象那也就是個名聲不好。
更何況這檔子事兒還是在建國前的事兒,誰會去管,根本沒人管。
警衛員連城好聲好氣的將劉秀請出家門,結果劉秀硬是不答應,坐在院子裏又哭又鬧上了。
不給她活路是吧,那就誰都別想好過。
年輕的時候被老頭子騙,那是她涉世未深,現在她一個老婆子要什麼面子,壓根沒用。
再說她的一雙兒女都被老頭子害得不淺。
她就是豁出去命去也要找回一個公道。
先不說兒子半身不遂,就說招娣,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現在弄出兩個孩子來,要是正正經經的夫妻還好說,現在就這麼不陰不陽的。
不提結婚,也不提離婚了。
錢倒是有送過來,可一個月幾十塊錢的伙食費,養兩個孩子就夠嗆。
更何況招娣因爲兒子的事兒更是着急上火,奶水也沒有,那就得買奶粉,尿戒子,小棉襖,眼下冬天還沒有過,煤球,糧食各種豆要花銷。
在海島的時候日子過得舒坦,吃飽了之後就是溜達,養花,反正每個月都有兒子給錢用,也用不着她操心什麼。
招娣忙活不做飯的時候,她就去二哥家蹭飯。
可現在呢,招娣因爲孩子的事兒,人越來越憔悴,家裏一攤子事兒壓根不管,她也找不到一個人幫忙,過日子的重擔就落在了劉秀身上。
她每天帶着兩個嬰兒睡覺,一宿一宿地熬,早上還得起來洗兩個孩子的尿戒子,得餵奶粉,得給招娣做早飯,買菜。
全家就指望着她一個人。
可真是比她生劉琛的時候要累多了,就想着能不能刮下來一筆錢,給招娣繼續請一個阿姨,讓她的日子也過得鬆快些。
要問爲什麼不回去?
劉秀心軟了,到底是陪在身邊照顧了她多年的養女,小時候抱在懷裏哄過,眼下她經歷的事情,就跟當初的自己一模樣。
養女兒就好像是在重新養自己。
劉秀彷彿從劉招娣的生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所以即使不是親生的孩子,但在劉秀心裏對招娣的愛更多一些。
兒子是自己的,那又怎麼樣?
最後不還是便宜了兒媳婦,招娣現在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她要好好照顧好招娣。
一想到那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還有家裏精神恍惚的劉招娣。
劉秀就悲從心來。
“嗷嗚”一嗓子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喲,姓魏的一家都不是好東西,把我一家子害得好哭……”
又是拿出漁村那一套鬧得動靜不小。
遇到這種潑婦罵街的情況,連城也沒有硬對硬,一個電話打到了男孩幹休所的安保單位。
“喂,司令員正在午休,到底是誰把門口那個女人給放進來?剛剛司令員還發了好大一通的火氣,趕緊過來個人將她弄走。”
那頭接到電話,很快就來了兩個警衛員,聽見劉秀嘴裏罵得這個髒啊。
帶頭的警衛員實在聽不下去,示意跟着一起來的小警衛員將人的嘴捂住,
大佬們的私事是他們能聽得嗎?
人家兒媳婦跟兒子好不好,那都是家裏的事兒,還真沒有幾個體面人像是劉秀這樣拿着大喇叭到處喊的。
這頭直接將人架着出了幹休所。
“老大,人咱們趕出來了,這還要再罵怎麼辦?”
警衛員沉銀了片刻,“你去開車,送公安。”
大佬們私生活有問題,也不是他們能管的,他們要保證的就是幹休所這一塊的安全安定,既然這個女人已經印象到了這一片的安定,那就直接送公安。
故,
劉秀又被送到了派出所。
一天之類將來了兩趟,公安看見劉秀都頭疼,上次是批評教育,結果人家不聽啊,鬧完保密單位,鬧幹休所。
這是背後有天王老子?
值班公安讓小公安查一下劉秀的工作單位,還有家庭關係,
結果查出來小公安也是大吃一驚,
“頭兒,好像是二所那邊一位工程師的親媽,兒子受傷了,是不是受得刺激太大,有點瘋了?”
“那要不通知家屬?好像還有個兒媳婦。”
劉秀聽到公安要去抓兒媳婦,人還直接要求上了,
“對,去把我那喪門星兒媳婦給抓進來,我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爲她給害的。”
說完又覺得沒罵夠,摔了一個搪瓷缸子開始罵罵咧咧,
“我說公安同志,是應該抓她過來,要不是因爲她我也不能夠去鬧,你們就把她抓過來,搜身懂嗎?”
“把我兒子的錢給搜出來,還給我,我就不鬧了。”
公安聽了這一番言語,眼皮子直跳,
“懂不懂法,好端端的也沒有人舉報她偷東西,我們不能搜,再說現在是你的問題,什麼抓不抓的。”
都給被這胡攪蠻纏的同志給繞進去了,
劉秀一聽,原來步驟差在舉報這兒,連忙道,“我舉報她霸佔我兒子的錢,拒絕贍養母親,公安同志麻煩您,去幫我給她抓回來。”
——
周芸芸這邊回了醫院,
看到牀上一臉乖覺的劉琛,冷冷道,
“不鬧了?”
劉琛搖搖頭,“不鬧了,我願意跟你去羊城。”
芸芸走後,他想了很多,也找醫生細緻的聊過了,醫生是全國最權威的醫生,病情就是這麼個情況,他的身體自己也知道。
惱火是惱火,可有了問題就解決問題。
醫生也說過不排除有恢復的可能,儘管這個概率很小很小。
可就是有。
劉琛不想放棄這一丁點的希望,醫生給他舉了幾個例子,他聽進去了。
說是南方那邊有什麼黃師傅的傳人,鍼灸一絕,有誰誰誰的家人就曾經被治好了,只是這個醫生不好找,給了地址,也給了聯繫方式。
“醫生那邊我會聯繫,魏司令那邊我也說通了,咱們明天就能去羊城,從這邊開車去可能時間是久一些,我們還得在路上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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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芸芸收拾着醫院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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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琛嗯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看她,“我媽,是不是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