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茉回的目光瞬間凌厲,轉而投向臉色蒼白、神情掙扎的徐晏清,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斷:“事已至此,徐晏清,你還要繼續爲你與她的私情編造謊言嗎?”
徐晏清的額頭滲出汗珠,儘管身體因被銀針控制而顯得無力,但他的話語卻是字字堅定:“是凌芷雲!她佑使我約出凌茉回,我察覺到不對勁,本想及時通知凌夫人,可沒想到,凌芷雲在茶水裏下了毒,企圖讓我們都中毒後,將罪名栽贓給我們。”
“徐晏清,你怎能被她矇蔽!凌芷雲的真實目的,是在我昏迷之際,讓你我之間發生關係,藉此誕下子嗣,並將這無辜的生命作爲棋子,栽贓於傅言晟身上。這樣,即便你日後回憶起一切,也會錯誤地認爲那是我做的,而她,則可以逍遙法外。”
凌茉回揭露之時,凌芷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試圖躲避那如利劍般的指責。
“空口無憑,你憑什麼說我設計這一切?”
凌芷雲竭力辯解,言語中已顯露出幾分虛弱。
凌茉回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確實,之前我缺乏直接證據,但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揮之不去。”
她話鋒一轉,目光犀利:“徐晏清雖然身中劇毒,但以我的針術完全可以抑制毒性發作。然而你看他現在的狀態,內火熾盛,加上我剛才把脈時發現的脈象紊亂,不得不讓我懷疑,他近期內是否過量服用了五子衍宗丸這種助孕之藥。”
此言一出,凌芷雲與徐晏清皆是面色大變,現場一片死寂。
凌母震驚之餘,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五子衍宗丸?那不是……助孕的藥嗎?”
徐晏清恍如夢醒,心中充滿了被背叛的苦澀:“那些你說是爲了緩解我查案疲勞而特別調製的安眠丸,告訴我,它們究竟是什麼?”
凌芷雲未曾想到,自己精心佈置的迷局竟被凌茉回一句話撕裂得支離破碎。
“徐公子,別聽信凌茉回的胡言亂語,那真的是爲了你好才送上的安眠丸,見你最近身體虛弱,我才出於善意贈送,你怎能誤解我的好意?”
凌芷雲極力辯解,但話語中的力道已明顯減弱。
徐晏清呆呆地盯着她,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彷彿眼前的女子,從未真正走入他的生活,而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不,我這裏還剩下一顆。如果你堅持說沒事,不妨請藥師鑑定一番。”
徐晏清從衣襟中緩緩掏出一只精緻的小藥瓶,語氣中滿是決絕。
凌芷雲臉色驟變,眼中的慌張再也無法掩飾:“你……你沒完全吃下?”
徐晏清面容凝重:“若不是近來察覺到你情緒異常,又屢次唆使我與顧家夫人產生摩擦,我怎會留有這一手防範。”
“原來,從一開始你就一直在算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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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芷雲瞪着徐晏清,眼神如同燃燒的火焰,繼而憤怒地轉向凌茉回,“凌茉回,現在你滿意了?就連徐晏清也站在了你的立場上!”
而凌茉回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連反駁的力氣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抽乾了。
凌母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幾步上前,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凌芷雲的臉上:“直到現在,你還在責怪你姐姐?你還是我們曾經疼愛的那個純潔善良的雲兒嗎?”
凌芷雲淚水洶涌而出,捂着臉頰的手在顫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母親:“娘!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正是你們一次次偏袒凌茉回的結果嗎?我到底哪裏不如她,爲何無論何時都要被她壓制?”
“成爲妾室是你自己的選擇,你父親也曾盡力爲你挑選良配,許家公子原本就是門當戶對的好郎君,可你卻因爲一時的迷戀,硬要擠進首輔府做個妾室。你姐姐作爲正妻,已經仁至義盡地接納了你,你卻還不知滿足,真是讓你父親心寒至極!”
凌母的話中,包含了對凌芷雲深深的失望與痛心。
凌父的怒意如火山爆發,一掌落下,伴隨着震耳欲聾的轟鳴,那堅實的桌案瞬間化爲齏粉,碎片四散,映照出他憤怒扭曲的臉龐。
凌芷雲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臉色蒼白,雙眸中滿是驚恐與無助。
她慌不擇路地連連後退,最終只能緊緊依偎在姜氏溫婉的背影之後,彷彿那是她此刻唯一的避風港。
姜氏感受到凌芷雲的顫抖,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夾雜着幾絲複雜的情緒——是同情,也是無奈。
作爲一個外室,她的身份讓她在這場家庭風暴中顯得尤爲尷尬,難以置喙,唯有默默旁觀。
“凌芷雲啊凌芷雲,我曾天真地以爲,即便你不情願遠離是非,但只要你能安心於後院,不再掀起波瀾,首輔府自然有你立足的一隅。可看看你,你究竟幹了什麼好事!”
凌父的話語中帶着深深的失望與痛心。
緊接着,傅言晟那冷若寒冰的聲音響起,每個字都似利刃,直刺凌芷雲心房:“從今往後,你我之間的恩情一刀兩斷,你只管等着那休書便是!”
說罷,傅言晟面沉如水,一把拉住凌茉回,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決絕的背影在凌芷雲眼中漸漸模糊。
凌芷雲望着這一幕,心中涌上前所未有的恐慌,她不顧一切地衝上前,手指死死攥住傅言晟衣角,那布料彷彿成了她唯一能抓牢的救命稻草。
“夫君!你不能如此對我!你忘了我們的夫妻之約,忘了我們曾共度的日夜,你怎能忍心丟下我,讓我一人承受這世間所有的寒冷與孤獨?”
她的眼中滿是祈求,聲音卻因恐懼而顫抖。
傅言晟冷冷地掰開她的手,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淡,滿是無法掩飾的失望:“到現在了,你還在企圖掩飾什麼?如果我們的關係真的如你所說,那你又何必去求助徐晏清,上演那場拙劣的戲碼?”
凌芷雲的辯解顯得那麼無力,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手依舊緊緊捏着那已不屬於自己的衣角,彷彿在做最後的掙扎:“我沒有!夫君,你千萬不要相信凌茉回和徐晏清的一面之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