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和王永民趕到時,外婆正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將一串鑰匙交給了向晚。
“小向,我相信你,因爲永民是我的介紹人,所以這裏的事情,就拜託你了。”老太淚眼婆娑地看着四周,“按照市場價,五十元一年,你想怎麼住就怎麼住。”
“五十塊!”向晚瞪大了雙眼,“哪有這樣的事!說實話,我還以爲你連這棟樓都不願意出租,既然你願意把這棟樓租下來,那就說明你已經下定了決心,我不能讓你在資金上做出任何妥協。一年才五十來元,怎麼可能租得起這樣漂亮的地方?”
事實上,五十元一年,就能買到一個差不多面積的院落了。只不過,那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裏面沒有任何的東西。
“小向!”她叫了一聲。“上次你來的時候,我就看上你了,五十塊錢一年,我都不好意思開口。
你要替我照料那些花草也是辛苦你了,等我這邊安定下來,自然會設法將他們弄走。
我知道,我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因爲我的兩個兒子都在那裏,可是,我對這裏很有感情,我不想讓別人住,也不想讓別人住。”
姚露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讓向晚的心都酸了起來。
人老了,故國難以割捨,想家的情緒也是與日俱增,老婦人臉上寫滿了不捨。
向晚感動地摸了摸她的手背:“阿姨,你就別擔心了,我會把你這些珍貴的花花草草養得好好的,一磚一瓦都不會弄壞的,你隨時可以再來,這個院子還是原來的模樣。”
“阿姨,我是不是幫你找到一個合適的租戶?”王永民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如果你對這個房客不爽,可以再加點錢!”
“你小子!”老人擡起一根手指,對着王永民做了個手勢,“你就會開玩笑!”
“沒事!車子已經到了,快上車,大叔還等着你。”王永民一邊說着,一邊把自己放在一旁的箱子拿了起來。
向晚這才記起來,剛才他們來的路上,有一輛吉普就等在衚衕口,估計是來找他們的。
向晚拎着自己的兩只小皮箱,與王永民一同相送。
“哎呦,趕緊的,我都等你好久了!”一個看起來很硬朗的老人拉開車門,從奶奶手中拿起一個袋子,讓她坐進去。
“叔叔,您慢走。”王永民向老人擺了擺手,簡單地告別了老人。
“嗯。回去。以後去了省會,一定要去我們家做客啊!”老人對着窗外的王永民擺了擺手,“告訴你父親,我很想念他。”
王永民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我會替您轉告給的!”
把老人們都打發了,王永民說要去上班,向晚便一個人回到了院子裏。
向晚望着眼前舒適的院子,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一世,上天對她也太好了吧,什麼都有,但她最喜歡的卻不是院子裏的花草,而是書架上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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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民說,他的房子裏到處都是書籍,他把這些東西都搬走了兩次,剩下的就不要了。
老一輩的人,肯定有很多好書。向晚忽然想到了周承誠,他的書也很多。她從前不喜歡讀書,也不喜歡讀書,對周老先生的收藏也不怎麼在意。向晚沒有詢問周承重以前做什麼,一個有學問的人,怎麼可能在村子住這麼多年?
嫁給周聿馳之後,周承重雖然年紀大了,但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只是比起一般的鄉下老人,多了幾分知識而已。
這麼一想,難道周爺爺也是從那個部門退休的退休幹部?
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是她的錯。
向晚仔仔細打量着這座院落,這座院落共有四座,其中兩座爲大廳,一座爲書房,一座爲臥房。左右兩個房間,都不是特別寬敞,不過住人還行。
在東邊的房子,程豔秋在西邊的房子裏。
等她第二天去一趟村子,跟老孃收拾收拾房子,然後帶着老張大叔去一趟,讓幫忙搬個家。
這樣一來,他就能省去往返於村子與縣城的路程,節約了不少的時間。等回家,她就去拿他所有的教材,好好複習一下高三的功課,爲明年高考做好充分的準備。
向晚見時間已晚,便將院子的大門反鎖,打算去磚窯那邊,免得老張大叔在這裏等她。
剛從小巷出來,向晚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一個人在角落裏跟蹤自己,她心頭一跳,停下了腳步,猛地轉身,可是身後空無一人。
向晚冷靜下來,覺得一定是那天晚上週聿馳把她給嚇壞了,所以才會這樣。
向晚心裏緊張,不過還是強迫自己鎮定地往前走。
剛走到前邊一條比較寬敞的大路上就撒丫子往前跑,一邊跑一邊看着路邊有沒有其他人。
一直跟在向晚身後的趙大海沒想到這娘們突然會跑這麼快,剛要追上去就看到迎面走過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人看到向晚慌慌張張的樣子主動上來詢問,他也不敢繼續追了,一扭頭就退了回去,朝着小道另一邊溜了。
向晚緊張地雙腿發顫,看到對面有人過來就直接抓住了對方的胳膊不停地求救:“救救我,有壞人跟蹤我……”
周聿馳本就是想着時間晚了,想來看看向晚的,沒想到在這裏以這種情況遇到了她。
他緊張地反手抓住了向晚的手腕,一臉擔心地問道:“向晚,你沒事吧?”他的眼裏帶着怒意看向向晚身後的小巷子。
向晚聽到眼前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一擡眼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心裏涌出一股委屈,兩行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撲在周聿馳的懷裏哭了起來。
周聿馳抱着久違的人,心裏一陣心疼。他不停地拍着向晚的背,輕聲安慰道:“你放心,以後我天天接送你上下班,還有,這段路回頭我派人看着,一有可疑的人就報警。”
向晚安心地點了點頭,這才從周聿馳的懷裏退了出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她聲音有些低,“你怎麼會在這裏?”
周聿馳尷尬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我剛好有點事路過這裏,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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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聽着這個藉口忍不住想要翻個白眼。
她這個院子位置在村子最後邊,很偏也十分的僻靜,當時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會租這裏。
眼下週聿馳說他路過,這話三歲的小孩子都不會信吧。
不過她並沒有揭穿他,看了看天色說道:“我剛好要去趟磚窯,你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