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念這個傻丫頭,就這樣信任她!
而她,爲了自己的兒女,還要將了念扯進風波里……
看酒留眼神中有痛苦和掙扎,了念只是笑眯眯:“我生下來被親生父母拋棄,被養父養母賣掉,嫁給獵戶也總是捱打捱罵,我總是像掃把星一樣……若不是師太將我撿回來,我早就死了!”
“報恩,就是我活下去的信念,如今師太提出來,我怎麼會拒絕呢?”
興許是爲了寬慰酒留,了念眨眨眼:“嫁進丞相府,想想那日子一準兒不錯!沒準兒我還能混個丞相夫人噹噹!”
這話把酒留逗樂了,眼窩也熱乎乎的。
既然決定要幫青衫,就不能猶豫不決了!
酒留深深望着了念,鄭重地問道:“了念,就是剛才那個男人,你有把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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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念歪了歪頭,想到石明遠剛才熾烈的目光,便覺得有了六成的把握。
“嗯,差不多吧。”
酒留點點頭,沉默片刻再擡頭。
“我只問你這一次,你真的不後悔?”
“沒什麼好後悔的。”
待了念出去之後,酒留坐在牀上久久沒睡。
今天見到的人太多,她心中的震撼自然少不了,可她最想見到的那個……還沒有來。
午夜時分,敲門聲終於響起。
酒留心頭一動,沒有問就趕緊去開門。
夜風吹進來,吹落了酒留的淚水,她笑着,眼中有疼惜之色。
“青衫……”
見到酒留,石青衫掩面哭泣,彷彿在宣泄着前世受到的苦痛折磨。
“娘,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和青寒,都是我的錯……”
酒留緊緊地擁住了石青衫,心疼道:“我聽緋夢說了,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是娘不好,把重擔都留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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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衫趴在酒留的肩膀上,淚水浸溼了她的衣裳。
酒留不知道,石青衫哭的是什麼,是她重活一世能扭轉局勢的欣喜,更是爲她前世錯信間人。不顧親情的愧疚。
只聊了一會兒,石青衫便擦乾淨眼淚,握住酒留的手:“娘,我得走了,我們相聚的日子,還長。”
酒留心中溫熱,忽的反握住石青衫的手,深深望着她:“青衫,我知道你這次的來意,不要再費心了。”
“娘!”石青衫微驚,難道酒留不想走?
酒留搖搖頭苦笑着:“這是我和你父親他們之間的事,不該讓你牽扯進這場骯髒的是非之中,讓我來吧。”
和酒留依依惜別,石青衫狠狠心一扭頭就趕緊走。
她的孃親受了太多苦,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可是娘說,她要自己動手?
剛一出門,一陣涼風迎面吹來,石青衫凍得發抖,用外衫裹緊了自己的身體,腳步也加快了。
這麼晚出來,也實在非她所願。
但她瞭解,丞相府的人剛見到酒留,一定會有人急着過來,爲了不與她們碰面,所以她選擇在半夜三更的時候。
石青衫抿起脣角,雖然隔了五年,但她和娘是心靈相通的,娘剛才就是在等她過來。
正沉浸在與母親想見的喜悅之中,旁邊的山洞中傳出一陣狼嚎聲,悽悽哀哀,在這清冷夜色渲染下,令人毛骨悚然。
石青衫心頭狂跳,幾乎是小跑着。
狼嚎聲漸漸低下去,詭異的沉默之後,石青衫聽到身後又有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卻是時時追隨着她。
石青衫猛地轉頭一看,身後空蕩蕩的,只有遠處懸掛着的紙燈籠泛着幽幽的火光。
她渾身僵硬,只感覺後脊背發涼,轉身就跑。
其實石青衫從小就性格溫順,膽小如鼠,最怕書中所說的精靈鬼怪。
她很緊張,寺中的小路也都坑坑窪窪,她時不時會被石頭絆一下,就是停頓的這一會兒,她就感覺耳邊有粗重的呼吸聲,嚇得花容失色。
一路狂奔,只聽有一個低沉的聲音,拖長了語調。
“石青衫,你還敢跑……”
這聲音彷彿就在耳邊,石青衫嚇得想尖叫,卻覺得嗓子眼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叫不出來。
她只有拼命往前跑,她都能聽到耳邊風聲呼嘯,腦海中亂七八糟,彷彿身後有一羣妖魔鬼怪。
咔!
石青衫腳下忽然踩住了一塊滾石,面朝地面重重栽下去。
正在此時,她感覺到腰上一緊,似乎被一雙手掌抓住,使得她離地面只有一寸的距離。
她的心猛地一涼,還不如就此摔死,也好落在鬼的手裏。
嚇得渾身發顫,連頭髮絲都能感覺到畏懼之意,石青衫看見自己額頭上的汗珠滾落,啪嗒掉在一顆圓潤的石子上。
空氣靜止了片刻,石青衫幾乎能想象到身後那鬼怪的樣貌,身材高大魁梧,頭骨完全沒有皮肉,露出森森的白骨,還有抓在她腰間的鬼手,肯定是是乾枯的骨頭……
石青衫越想越害怕,眼淚珠子也隨着汗水滴落在地,她閉了閉眼,哆哆嗦嗦哭道:“不如,你給我一個痛快……”
鬼沒有說話,石青衫忽然想到,鬼應該是不會跟人說話的吧,於是更加絕望。
“石青衫,你腦子壞了吧?”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在耳邊,石青衫猛然擡頭,這才低頭看去,摟住自己腰肢的是一雙骨節分明的……人手!
那雙手一用力,便扯着石青衫站穩。
剛才巨大的驚嚇,讓石青衫一個沒站穩,往身後跌了個踉蹌,卻摔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頭頂磕到了一個堅硬的下巴。
“你怎麼……這麼蠢?好好看看,我是人是鬼?”
石青衫吃痛地捂住腦袋,擡頭一看,愣住了,“王爺?”
楊擇眼中笑意更深,在石青衫看來絕對是嘲笑!
還在楊擇的懷裏,石青衫趕緊撤開兩步,眼神怨怪,聲音卻弱弱的沒有一點火氣,“王爺,大晚上的爲什麼要裝鬼嚇我?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到現在,石青衫還能感覺自己的小心臟劇烈跳動着,竟然是楊擇在惡作劇!
楊擇一指頭戳在石青衫的腦門:“我剛要追上你,你就狂奔,這會兒又怪我了?”
她怕鬼,這可不是說笑的。
石青衫擰着眉,低下頭去,只敢在心裏痛罵他個幾百來回。
“真的怕?”見石青衫小臉發白,楊擇忽然發現自己的玩笑有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