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鏗聞言一臉嚴肅地回過頭來,沉默地打量着她滿臉不甘的臉色,半晌才說道:
“蘇寧寧同志,每人都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服從領導的管理,我幫不了你,你回去吧!”
蘇寧寧不敢置信地擡起了頭,吃驚地瞪着陳鏗,淚汪汪地說道:“陳隊,你是不是還記恨我連累你受傷?我已經道歉了!”
陳鏗抿緊了嘴巴,沒再說話。
羅大海忍無可忍地回頭怒喝道:“道歉很了不起嗎?陳隊因爲這次的傷,再也不能上前沿,只能轉業回老家了,你把他前途盡毀了,還想怎麼樣?”
蘇寧寧不禁瞪大了眼睛,眼淚汪汪地說道:“我,我,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沒事就出去吧!我們還有事要聊!”陳鏗擺了擺手,示意她出門。
蘇寧寧咬着下脣,把頭一低,紅着眼圈轉身跑了出去。
剛衝出下樓梯,洛依依便從主任辦公室出來,看到蘇寧寧哭過的臉,不禁怒氣衝衝地攔住她。
“寧寧,怎麼啦?有人欺負了你?是誰幹的?我找他去!”
“不,不用,不關別人的事。”
蘇寧寧下意識抓住了洛依依的手臂,傷心地搖了搖頭,半晌才低聲道:“沒人欺負我,不過,依依,我大概要與你分開了。”
洛依依聞言神情一陣難過,剛才她還找了親爸,想着幫忙講情的。
但卻被親爸狠狠罵了一頓,只得熄了這個心思。
她鬱悶地說道:“怎麼辦?他們有沒說要把你安排哪裏去?”
費了許多心思,才把蘇寧寧從大西北農場中帶出來,回部隊裏當了護士。
還想着好好幹上半年,成績好考覈過了,就可以轉爲正職呢!
就因爲這一次的錯誤,直接把她開了。
蘇寧寧聞言眼圈更紅了,低聲道:“不知道,可能會回去大西北吧,我本來從那裏調出來的。”
“那怎麼行?那裏的條件這麼艱苦,根本不是你這種小姑娘待的地方。”
洛依依聞言大皺眉頭,連聲說道:“不行,不能再回大西北,就算要當下鄉知青,蘇南大把的大隊可以當知青,憑什麼要你去大西北?”
蘇寧寧忽然想到了秦錚,心中升起了一絲期待,又遲疑地說道:“只怕不行吧?我從大西北來的。”
“憑什麼別人可以,你就不可以?”
洛依依冷哼一聲,又冷笑道:“你看,他們一個二個維護那個什麼小云知青,那天把親姐罵得大出血,差點連命也沒有了,一樣可以留在蘇南,憑什麼你要去大西北?”
她說着忽然轉過了身:“不行,我找我爸在幫忙,把你安排在本省。”
蘇寧寧心中升起一抹暗喜,下意識地拉着洛依依的手臂,咬着下脣忐忑地說道:“能不能?能不能安排我和秦錚一個大隊?”
洛依依回過頭來,回想了一下:“你是說,那天陪着小云知青來的男知青?”
蘇寧寧咬着下脣,俏臉微紅地點點頭:“他人很好的,即使面對黑惡勢力,也不會退縮,那回不是他救了我,可能我已經死了。”
洛依依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那豈不是要跟那小云知青一個大隊。”
“我不怕,我不招惹她就是,而且,那些男同志說了,她其實是外冷心熱,挺好的。”
洛依依嗤之以鼻,她就是看雲嵐不順眼,鼻孔朝天的模樣,真讓人看不慣。
不過,蘇寧寧每次說起那男知青,雙眸便會放光,一看便知道喜歡那男知青。
算了,成全她吧,如果兩人能修成正果,她也算做了好事。
洛依依爽快地大聲應下:“好,我讓我爸想辦法,把你調到那個大隊,對了,他們那個叫什麼大隊?”
“五南大隊,你爸,會不會不答應?”
“不答應?我就哭着找我媽,我媽一定會讓她答應的。”洛依依咯咯笑着,轉身飛快地跑了。
蘇寧寧想到有機會見到秦錚,與他一起下田勞動,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了一抹激動的笑容。
……
雲嵐送走了王惠母子與羅大海等人,便把此事放到了一邊。
山上那片山谷,等那什麼採礦隊的過來,陳鏗的隊員們走了,她再上山好了。
杜雲汐與劉山梅兩人神情激動地問雲嵐怎麼回事?
雲嵐隨意解釋了一下,羅大海等人解決了王惠的後顧之憂,帶着她們母子女回城,安排工作,以後不用在山中當野人的事情。
杜雲汐聞言羨慕了一把,半晌又道:“所以,上回你被抓到山中審訊,就因爲王惠的事情?”
雲嵐搖了搖頭:“其實也不關她的事,別人就問了問我爲什麼到北鄉,北鄉那些人犯罪了,我有沒牽涉而已。”
這還不是受王惠牽連?如果不是爲了她,雲嵐哪會跑到北鄉去?又不是找抽。
劉山梅道:“王惠算是苦盡甘來了,難怪她要跪謝你,說起來,她們母子能有今天,全賴有你的幫忙,阿嵐,你心太好了。”
雲嵐給兩知青說得難得多了幾分慚色,揮揮手飛快回到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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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工,不少人經過別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內情,紛紛好奇地問雲嵐。
“小云知青,聽說那個帶孩子的女知青被你救下來的?”
“上回被人帶走審訊,就是因爲被她連累?”
“我就說嘛,小云知青是好人,怎麼可能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三四個大娘一邊給玉米地摘草,一邊大聲議論着。
有人問起經過,雲嵐也不敢說去了北鄉救人,便隨便胡扯了幾句:
“……當時沒想那麼多,看到北鄉的男人欺負她……我看她反抗想逃跑,差點讓人打死,所以多管閒事一回……”
“北鄉那邊的男人就是蠻橫霸道,敢說不,他們真敢打死人的。”
一位大娘對雲嵐的話非常認同,又小聲說道:“大隊裏不是有一家女兒嫁到了北鄉?有一回過去看女兒,看到女兒被男人往死裏打?”
“那丈人說幾句,讓他住手,那個混蛋連丈人也一起打,半點也不留情的……”
一羣大娘說起北鄉野蠻人的種種惡行,越說越憤慨:
“聽說呀,北鄉這次大部分的人都讓抓起來了,全都是暴徒,我看他們還橫?還橫什麼?全送去塞北勞改去……”
雲嵐笑了笑,一邊除草一邊檢查玉米地結果的情況,看到長出兩個以上的玉米棒子,把多餘的,結得不好的小棒子摘掉。
這一片地也不知怎麼回事?一般的玉米株只結一個兩個,這一片有不少結三個以上的。
雲嵐知道,要想玉米長得大長得好,這多餘的最好摘了,讓營養專供兩個長更好。
摘了幾十個,把身邊的小籃子都裝滿了,一位大娘忽然氣憤地叫道:“小云知青,這玉米棒還沒長好呢,你怎麼全摘了?天哪!你乾的什麼事?”
雲嵐回頭一看,還是熟人,洛雨秋的婆婆,孫大娘正握着一把鋤頭在她身後氣憤地瞪着她。
看到周圍的人望過來,她指着雲嵐大聲對旁人叫道:“你們看看她,一大片的玉米棒子都讓她禍害了。”
衆多大娘大嫂紛紛望了過來,連小組長也聞聲走了過來。
雲嵐笑眯眯地解釋道:“孫大娘,各位大娘,我沒多摘,每株玉米苗上還留有兩個棒子呢,多了長不好的。”
“胡說八道,多長一點不是收成更好嗎?你安什麼心?不懂種田就向別人請教……”
孫大娘大聲向着旁人說着她的惡行,把更多的人也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