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衫抿抿脣,勉強撫平心緒:“王爺怎麼會來?而且是大晚上的……”
“我不是怕你一個人走夜路,會害怕撞見鬼嗎?”楊擇對她眨了個眼,璦昧無比。
石青衫幽怨地看着他,“那可真是謝謝王爺一番苦心了。”
他不來,她可能想見到鬼都難!
“爲了避免你被自己嚇死,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吧,王爺應該還有事要忙……”
“好,那你自己走吧。”
石青衫一把拉住楊擇:“謝謝王爺的苦心,我的房間在那邊。”
她看了眼這寺廟,白天可以當遊山玩水,晚上就像是荒郊野嶺的亂葬崗,還是妥協了。
楊擇勾勾脣,揉了揉石青衫的頭髮,“像這樣乖乖得多好!”
石青衫一直縮着肩膀,小眼神左飄飄右蕩蕩,好像心神不寧似的。
一件長衫裹住了石青衫,她擡頭:“王爺,你也穿得很少……”
“但是我不怕鬼啊!”
石青衫懵住了:“這跟我怕……咳,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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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擇忍俊不禁,這個丫頭怕到根本不敢提鬼這個字!
“嗯,我這件衣裳是找大師開過光的,百毒不親,更何況區區小鬼!你穿上呢,鬼怪自會退散!”楊擇偏頭看她,一本正經道。
石青衫愣了愣,瞅了他一眼:“王爺,我是膽小,不是真蠢好嗎?”
“哈哈哈哈!”真是把他蠢笑了。
不過,穿上楊擇這件衣裳,石青衫感覺像是有了金鐘罩似的,安全感十足,一路上,她都亦步亦趨地跟着楊擇,好像怕他跑了似的。
“王爺,那你這一趟是來做什麼的?”不可能就是爲了裝鬼嚇她吧,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楊擇四處看着,隨意道:“嗯,緋夢看中了大空寺這個地方,所以讓我過來看看。”
“看中大空寺?用來做什麼?”
“祕密訓練一支精銳力量,以備不時之需。”
楊擇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普通的事情,可在石青衫的心中卻激起一層漣漪。
她再次環視大空寺這裏高高低低的地勢,不再有害怕的感覺,眼前彷彿已經出現一個畫面:寧靜的大空寺之中,隱藏着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他們一直存在,世人卻不曾發現,就在奪嫡血戰之時,他們武裝而起,爲楊昭登上皇位殺出一條血路……
不時之需?哪有那麼簡單!
此刻,石青衫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彷彿已經到了那一天!
“別亂想了!我們又不是要篡位,只是怕真有不得不幹戈相向的那天!”看着石青衫小臉緊繃十分嚴肅,楊擇笑了一聲。
激昂的情緒被楊擇澆滅,石青衫渾身的勁兒鬆下來。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排客房,石青衫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了:“王爺,我就快到了,你今晚去哪裏?”
楊擇瞥了眼石青衫,眼中盛滿了細碎的星芒,笑意點點。
“我啊,一路趕過來,什麼都沒安排,自然也沒住處。”
“那……”石青衫有些犯難,低下頭想着怎麼去要一間房。
“跟你一起擠擠,沒意見吧?”
此時,仿若一道驚雷正正劈中了石青衫的頭頂,她面紅耳赤地望着楊擇,憋出一句話。
“王爺,這不好吧……”
楊擇眼中的笑意微凝,他一把拉過石青衫躲在轉角處的陰暗處,一手捂住她的嘴巴。
“噓,有人。”
石青衫冰涼的後背靠在溫熱的胸膛上,忽然覺得臉有點燒,她輕輕拍了下楊擇的手。
楊擇低頭看着她毛茸茸的頭頂發笑,放下了手。
兩人目光望向院落裏,有一纖纖身影破門而出,乾嘔不止,另一個人趕緊追出來,十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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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歡,沒事吧?”
“沒事,站在外面通通風,就好多了。”石成歡吐得面色發白,虛軟無力。
楊擇低低笑了聲:“是你二姐和繼母啊,她那個反應,該不會是懷了吧?”
正在石青衫琢磨時,大夫人果然驚訝道:“成歡,該不會是有了吧?”
石成歡身子僵硬,這對於她而言無疑是個驚天霹靂,她喃喃道:“不,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大夫人明顯有些不情願,“雖然我很不看好大皇子,可你既然嫁過去了,有個孩子也是好的,我們指不上大皇子,還可以指望這個皇孫……”
“別說了!”石成歡的眼淚奪眶而出,跑進房間裏。
緊接着,大夫人也追了回去。
看到石成歡這樣,石青衫略微訝異:“其實,大夫人說得沒錯,大皇子不爭氣,萬一這個皇孫爭氣的話……她怎麼這樣不高興?”
楊擇淡淡道:“去聽牆角不就知道了?”
楊擇提着石青衫的後衣領,一躍飛上了房頂,他拉開一塊瓦,矮下身子去聽。
“王爺,你聽牆角的動作還挺嫺熟的。”石青衫乾乾一笑,也學着他的樣子趴在那裏聽。
楊擇揪了揪石青衫的頭髮,“我這都是爲了誰?沒良心!”
瓦片露開的那個縫兒,他們完全可以看到裏面的情形。
只見石成歡撲在牀上嚶嚶哭泣,似乎很是傷心。
大夫人很不解:“成歡,懷孕是好事,你哭什麼?”
石成歡沒有回答,大夫人將她拉起來,好言相勸:“都到了這個份上,你不能再想不開了,大皇子再不濟也是皇上的親兒子,你生下來的就是皇上的親孫子,皇上能不對他……”
“誰告訴你,這孩子是皇孫了?”石成歡猛然擡起滿是淚痕的臉,壓抑着滿心的羞憤說道。
大夫人一愣,“你在說什麼?這怎麼……”
石成歡實在忍不下去了,“我成親到現在,還沒有跟大殿下圓房,怎麼可能懷上皇孫?”
“你……你說的是真的?”大夫人難以置信。
石成歡沒有回答,可她眼中的悲哀已經給了大夫人答案。
大夫人緊緊抿着脣,打開房門看了看四周無人後,反鎖起來,又把窗戶關上,這才回到石成歡身邊,握住她的肩膀。
“你再說一遍,這真的不是大殿下的孩子?”
石成歡淚水直流,搖了搖頭:“此前,我曾花高價買通一個流氓,他叫朱閻王,我派他去毀掉石青衫的清白,沒想到這個流氓竟然反被那個踐人收買,在破廟裏把我……除此之外,再沒有第二個男人碰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