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打算在家整理前後園子,再把豬糞清理了。
這豬糞現在是兩三天清理一次,等到豬再大些,就得每天清理了。
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起來,豬糞還沒清理完,楊柳就已經渾身是汗了。
“娘,奶奶和二伯母來了,在裝咱家的玉米面。”桃桃跑到後面大聲喊楊柳。
楊柳一聽,大概就明白怎麼回事了,肯定是隔壁的劉婆子,又出去傳話了。
遇上這樣的鄰居,也真夠倒黴的。
她拎着沾染豬糞的鐵鍬就去了前面,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王氏和劉氏已經裝好了半袋子玉米面。
王氏的手裏還抱着炕上的半匹布。
很好,明搶……
楊柳手裏兩個石頭子,趁人不注意直接射了出去。
王氏抱着布的手一疼,那半匹布就掉在了地上。
一臉憤怒的池魚和故淵,急忙上前把布撿起來抱在懷裏。
楊柳一臉冷笑:“娘和二嫂這是要幹什麼?明搶麼?”
劉氏自然不會覺得是自己錯了,“你個小騷貨,剋夫的玩意,你揹着我們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道孝敬你公婆,有你這麼當兒媳婦的麼?”
楊柳也知道,在這個時代,兒媳婦是不能和公婆頂嘴的,更別提打罵了。
但她也不是原主,自然不會逆來順受。
站在院子裏扯着嗓子問道:“娘是不給我們娘幾個活路麼?張大有賺的銀子都給你了,那是他孝順。三個孫子你不管,我做後孃的管。如今三個娃的糧食和衣裳娘都要搶,不如就直接把我們娘四個推到小遼河裏淹死算了。”
大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都說劉氏這麼做太不厚道了。
尤其是左右鄰居,親眼看見楊柳現在對幾個孩子好的不得了,眼下更覺得這後孃做的可以,比親孃都不差。
幾個年紀輕的婦人,甚至擦起了眼淚,“哎,後孃難當啊,張家太不厚道了。”
劉氏對楊柳的印象還停留在從前的唯唯諾諾,雖然上次鬧過一次了,但是劉氏卻沒當回事。
畢竟楊柳反抗只有那一次,唯唯諾諾卻有半年了。
“你當兒媳婦的,怎麼還跟婆婆頂嘴呢?你這是不孝啊。”劉氏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
每次她用這個招數對待家裏那兩個兒媳婦,都管用的很。
楊柳卻冷笑道:“我不孝順?那娘是要休了我麼?好啊,我接受。”
“啊……”劉氏還在那哭呢,一聽這話,哭聲戛然而止。
是了,楊柳不怕休。
劉氏這一拳彷彿打在了棉花上,不知道還能拿楊柳怎麼辦才好。
看着圍在楊柳身邊的三個孩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張大有沒死的時候,沒少跟劉氏發火,起因都是劉氏對三個孩子不好。
當時劉氏氣的質問張大有:“我還得給這三個小崽子請安磕頭麼?”
請安磕頭還是劉氏在戲文裏學的。
當時張大有言辭激烈地說了,只要他在這個家,就不能允許旁人欺負這幾個孩子。
可那時候家裏都指望張大有,劉氏自然有所收斂。
等到張大有一死,她就更看不上這三個孩子了。
眼下不敢對楊柳如何,就一把拽過了桃桃,伸手就拍在了桃桃的屁股上。
“讓你不聽話,惹老孃生氣。”
剛要打第二下,楊柳已經上前把桃桃拽了過來,直接摟在了懷裏。
劉氏要上前搶,楊柳趁人不注意一個石子就打到了劉氏的膝蓋上。
在外人看來,就是劉氏走路沒走好,直接摔在了地上,鼻子正好磕在了院裏的一塊磚頭上。
等到劉氏擡頭,已經滿臉是血了。
楊柳收起眼中的笑意,對王氏說道:“二嫂,還不快帶娘去看大夫。我家裏三個娃走不開,晚上再去看娘。”
王氏瞪着楊柳說不出話,上次楊柳打她的兩個巴掌讓她成了村裏的笑柄。
雖說心裏怨恨楊柳,但是也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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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就怨怪起了劉氏,真是年紀大了,走路都走不好了。
在楊柳懷裏抽泣的桃桃,看着劉氏滿是鮮血的臉,也止住了哭泣。
劉氏被王氏扶着,用手捂着血淋淋的鼻子往家走去。
楊柳則從缸裏舀出清水,把院子裏的血跡衝乾淨。
此事在河西村倒是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楊柳忙碌了多天,菜園子裏該種的菜也都種好了。
幾棵果樹都活了,葡萄樹長得尤其快,藤蔓已經要往籬笆上纏繞了。
村裏各家各戶都開始插秧,楊柳承包了孃家的飯菜,讓楊清河和趙氏每天插完秧都來她這吃飯。
本來說好了一日三餐都來這吃,可趙氏說早上就不來了,他們在家喝一碗玉米糊糊就行了。
第一天插秧的時候,楊柳直接去鎮上割了幾斤五花肉,又買了二斤白糖。
還沒到晌午,一鍋紅燒肉就做好了,出鍋前還放了一把大蒜苗。
素菜就拌了一盆土豆絲,是前世最流行的酸甜微辣口味。
又提前灌了幾壺水,放在井裏冰着,水裏加了一些白糖和鹽。
插秧的時候只能是飯等人,不能人等飯。
幹了一上午活的人,到家看飯菜還沒上桌,不急眼才怪呢。
楊柳做好飯就開始在大門口觀望,楊林則說道:“姐姐,下午我也去插秧吧,我都十歲了,能幹這些活計了。”
楊柳看着弟弟單薄的身子,還是太小了些。
就算村裏的娃幹活早,像插秧這種活計怎麼也得十二三歲。
“你還小,下午姐姐做點餅子,你給爹孃送去。他們墊吧墊吧,肚子裏就沒那麼空。”
楊柳打算往後中間都要給他們加一頓,糖水也要喝。
爹孃雖然年紀不大,可這些年家裏條件不好,地裏活計也多,如今該幫他們補一補。
遠處已經有村民開始往村裏走了,所有人都是一個姿勢,掐着腰,兩條腿分開緩慢地走。
插秧第一天是最累的,因爲閒置了一冬天的身子,忽然幹這麼高強度的活還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