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婆思女心切，毫不猶豫的就跟了上去。
半小時後，秦歸骨就把她領到了程玉玲的墳前。
此時墳早就野草叢生，不難看出根本沒人幫她看墳，也沒人來看望過她。
“你沒來看過你女兒吧。”雖是疑問句，但秦歸骨的語氣十分肯定。
閆婆就站在秦歸骨的身後不語，看着那孤零零的墳包，眼底滿是淚意。
她自欺欺人的覺得，自己女兒還能活過來，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女兒身體在這裏，也從來沒來過。
她怕……
秦歸骨見她沒說話，也不催促，直接走到程玉玲墳前，嘴裏唸叨着招魂咒：“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降臨，氣魄來臨，某某魂兮歸來。”
隨着秦歸骨唸完咒，周圍開始起風，剛開始還很小，後面越來越大，形成了一個小龍捲風。
它調皮的像個孩子似的，在四周肆意旋轉，最終停在了程玉玲的墳前，然後慢慢化成螢火蟲光，塑成了一個女人模樣。
閆婆原本就緊張，等看清那個女人模樣後，她乾枯的嘴脣顫抖了好幾下，才喊出心裏默唸無數次的名字：“玲兒……”
程玉玲在這裏沉睡了很久了，在她記憶裏，媽媽雖然因爲勞累而沒有年輕過，卻終究不是衰敗的模樣。
此時的閆婆在她眼裏，只是一個陌生女人罷了：“你是？”
閆婆一愣，隨後激動的淚奔道：“玲兒，我是媽媽啊！你忘了我嗎？！”
“媽媽……”程玉玲一再回憶，都不能把眼前這個老人，和自己記憶裏的媽媽相吻合：“你不是我媽媽，她還沒這麼老。”
閆婆心痛不已，踉踉蹌蹌的上前道：“玲兒，四十多年了，媽媽老了啊。”
程玉玲愣了一下，隨即上前兩步，原本是想摸摸閆婆的臉，手卻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程玉玲看着自己幾乎透明的手，這才想起自己死了，便緩緩收回了手道：“你真是我媽？”
“我……是啊！”閆婆激動的點頭回應。
秦歸骨看了眼手錶，適時打斷了母女倆的對話：“時間緊迫，你們有什麼話要說的就趕緊的，不然沒時間了。”
她的招魂術雖然時間較長，但也耐不住母女倆慢慢磨。
程玉玲看向秦歸骨，一臉困惑：“你又是誰？”
閆婆見女兒還有閒情管別人，連忙擋在女兒面前，一遍遍傾述自己對女兒的思念之情。
但程玉玲的情感，還停留在去世之前，根本無法體會她媽媽的情感。
不過在臨死之前，她確實想見見自己媽媽。
可那份執念卻隨着她的沉睡消散了，現在的閆婆對她而言，似乎和陌生人也沒什麼不同了。
程玉玲往後退了一步，輕聲道：“媽。對不起。我得走了。”
閆婆措手不及，激動的就要去抓她的手：“玲兒！你別走！媽媽現在很厲害了，能讓你重生，你……”
程玉玲搖搖頭，打斷了她的話：“媽，你忘了你教我的話了嗎？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強求。我的命數既然定了，就沒必要逆天改命了。”
程玉玲覺得，既然時間都過去四十多年了，那她也沒有必要再活過來了。
況且……
程玉玲看着閆婆一臉皺紋，猜想她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
仔細想想，她爲自己操勞一輩子，她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回報……
那就下輩子，換她當媽媽吧。
還這一世恩情。
程玉玲這樣一想，身體就開始發光發亮，儼然要消失的前兆。
閆婆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伸手想拉住程玉玲，卻什麼也抓不住，最後只能眼睜睜看着女兒在她眼前消失。
那一刻，閆婆整個世界坍塌，也失去了生的希望。
她頹然的跌倒在地，想哭，但眼睛裏卻滴不出一滴眼淚。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吧，悲傷過大的時候，就是哭不出來。
秦歸骨看在眼裏，沒有一絲安慰，一直等到霄雲搭直升機找來，她才對閆婆道：“我答應你的事情也做到了，後面的事情，你自己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閆婆沒有說話，卻也沒爭辯。
她算是徹底放棄了吧。
秦歸骨立馬迎向霄雲，霄雲揉了揉被風吹亂的發，不解道：“秦小姐，你怎麼跑這麼遠來啊？你的感應能這麼遠嘛？”
他本來就懷疑秦歸骨不是人，這下石錘了。
秦歸骨擺擺手道：“這是意外，但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你看你是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處理？找當地派出所來辦唄。”他來這裏的目的，也只是給秦歸骨擦屁股，不然玄學這種東西，怎麼也解釋不清楚。
只是當霄雲看到兇手是個80幾歲的老婆婆，一時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今天這個屁股似乎不好擦啊。
秦歸骨看出了霄雲的難處，就低聲道：“你就說還有幫兇，但都被老婆婆殺了，她年紀大了，也記不清屍體埋在哪兒了。”
雖然不合理，但也只能這樣說了。
霄雲原本在正事上從不撒謊，可和秦歸骨經歷了這麼多後，明白有些事情說不明白，最好就融入進去，不然會被不知情的人當瘋子對待。
只是看着閆婆，霄雲還是有些猶豫：“你說的那些話，萬一她反駁了呢？”
“放心好了，你說什麼她都會承認的，她的心已經丟了。”其實說丟了有些不恰當，應該是跟着程玉玲走了才是。
霄雲半知半解，也沒多問，就打電話叫人。
秦歸骨看着他乘坐來的直升機，直接問道：“直升機能不能借我啊？我還要去京城。”
“呃……”霄雲有些爲難道：“這個我是申請的，有路線規劃，要是超出範圍，我還得些申請。”
他也不是不想借，但這玩意兒又不是他的，他沒辦法啊。
秦歸骨也不打算強人所難，想了想後道：“那最近的飛機場在哪兒？送我們去那裏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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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雲拿手機搜了搜，隨即點頭應道：“可以，就1000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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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秦歸骨帶着自己的人先走，而霄雲則留下看着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