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聞緊繃着的臉隨即露出笑容,將手裏的斗篷披在她身上,“朕看着起風了,來給你送斗篷。”
赫連瑾軟軟喔了一聲,嘴還沒合上,臉就被他捧住,然後脣就被吻住了。
這可是在壽康宮門口,他是皇帝,居然對皇后這樣。
她慌亂的用拳頭捶打着他的後背,好在他很快就放開了她,然後對着她明朗的笑着。
赫連瑾白了他一眼,伸手朝着他的手臂輕輕打了一下。
接着就被他攬入了懷裏。
赫連瑾這才想起壽康宮門口通常都會站着宮人,便回頭去看,看到越王幽深的目光定定看着他們。
他臉上是難以言說的表情。
凌煜也是幼稚,他是面對着越王的,看到他在看着,還故意當着他的面親。
有必要宣示主權嗎,這麼小家子氣,可不像他往日帝王的風度。
同時又生了一個疑雲,太后叫她來的時候,凌煜已經去御書房了,所以太后也是刻意避着凌煜的。
前腳剛出來,和越王也沒說幾句話,凌煜就找上來了。
又是哪個耳報神?
能那麼快就在凌煜那傳遞了消息,定然早就瞧出了什麼端倪。
對於越王,早知他言行不羈,還總找她的茬,若不是那次在宮外他說那些話,還真沒敢往那想。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凌煜或許早瞧出來了,他是男人,男人瞭解男人,凌煜心思又細膩,有時候一個眼神,就逃不過他的雙目。
忽的想起凌煜中毒那晚,越王去偏殿見了她,那時候凌煜早已交代好了皇貴妃,她一定也在暗中看着自己。
越王在那個時候偷偷去見自己,被皇貴妃覺察,所以才悄悄盯着越王的一舉一動。
尋了個機會問了李祿,李祿直言不諱:“皇上去壽康宮之前,皇貴妃來給皇上送過吃食。”
果然又是她,皇貴妃還真是通了天了,太后精心安排過的還是沒瞞過她。
細思極恐,她一直和自己作對,這一年來不知道她在背後算計了多少。
只不過,再厲害的人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皇貴妃只想着對付皇后,卻沒想到這樣也會得罪太后?
且說太后,她安排的這件事,被凌煜發現了,猜到凌煜定然會更加惱了她,急忙去見了凌煜。
他們母子的關係本就不怎麼好,又因爲這件事,凌煜看着太后的眸中寒意比以往更甚。
太后小心翼翼的說道:“越王這幾天就要走了。”
“太后難不成想讓朕給他大擺三日宴席送他走?”凌煜的聲音極輕,卻充滿冷意,很顯然他在極力壓制內心不滿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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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太后聽出凌煜的嘲諷之意,只道:“哀家知道你氣惱他,可他畢竟是你的弟弟,他此次一走,恐怕日後就很難再見到了。”
凌煜冷眸微微逼起,射出一道鋒利的寒光:“他這一走不是很難見到了,而是永遠不會再見到了,他這樣的兄弟,朕還不如沒有,他若是不想死,立即滾出京城。”
太后無奈的看着他,憂傷如輕霧一般籠罩着她的面頰:“到底是親兄弟,都讓他走了,皇上難道還不解氣嗎,他並未做什麼過分的事。”
過分的事他只是沒做成,並不代表他沒動心思。
聽到從太后嘴裏說出親兄弟三個字,凌煜只覺得可笑。
“這個時候你又說親兄弟,朕當年登基時,他在文武大臣面前指責朕的皇位來路不正,朕將他趕出京城,你想辦法將他弄回來,朕也允許了。他偏偏不安分,存着不該有的心思,他對不起朕的時候,太后爲何不說他與朕是親兄弟,他做錯事,朕將他趕走,你又和朕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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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眉心愈緊:“哀家也訓斥他了啊,這次哀家也不是縱容他,而是他要走了,他又不會做出格的事。”
凌煜臉色鐵青,牙齒幾乎咬碎,一字一句說道:“將朕的皇后誆到你那,讓他們單獨見面,你還說不是出格的事,你這麼做的時候想過朕沒有,那是朕的妻子,你卻爲了你另一個兒子這樣做。”
太后心底泛起難言的苦澀:“不是哀家厚此薄彼,實在是他以死相逼,你也知道他的脾氣,他……”
凌煜怒極反笑:“朕當然知道你和父皇將他慣出來的脾氣,從小到大,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你和父皇即便從別人手裏拿過來也要給他。就是因爲這樣,他才在你面前予取予求。朕卻從未指望過你什麼,因爲朕知道指望不上,可是朕的東西你們不該動。”
太后眸中含淚道:“哀家心裏想着讓皇后見他一面,讓他死了心,皇后一心一意對你,即便見了他也不會和他說什麼好話,哀家只盼着他能放下,以後再找一個王妃,在瀾國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他在瀾國怎麼過,找不找王妃都是他的事,朕將話放到這,以後再也不准他踏足京城半步,否則朕讓他有來無回。”
太后悵然淚下:“你登基時他和你鬧騰,你都沒那麼恨他,就因爲皇后,就這樣恨他嗎?”
“母后”他突然這樣叫她,也是第一次這樣叫她,語氣生硬中帶着嘲諷的味道。
“你和父皇都偏愛他,對朕視若無睹,朕六親緣淺,自然把心思都用在妻子身上,江山是冷的,朕也需要人心來暖着。你生了兩個兒子,卻把所有的母愛都給了他一個,總不會覺得朕自己擁有的也該拿去給他吧?”
太后聲淚俱下:“無論你信不信,哀家真的沒有這個想法,你對哀家的誤解太深了。”
凌煜不想和太后再說什麼,直接從她面前走過離開了御書房,回到了寢宮。
赫連瑾見他這個時候本該在御書房處理政務,卻冷着一張臉回來了。
連忙湊過去,問道:“怎麼了?”
凌煜負手而立不說話,他身後的李祿對她使了個眼色。
赫連瑾也沒再追問下去。
過後一問才知道,是剛見過太后。
再怎樣也是生母,凌煜總不能將她真的當作外人,肯定會生太后的氣。
赫連瑾覺得,太后也不是糊塗人,不會什麼事都慣着淳王,定然是這個時候拗不過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