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月聽見這話,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複雜了。
穿上褲子不認賬?
是她想的意思麼?
蘇墨月艱難地轉頭看向周昱祁,想問問是不是那個意思。
就見周昱祁有些崇拜地看着沈時射。
他是萬萬沒想到,沈家三公子還能做出這種事,還真是出人意料。
蘇墨月再次看向沈時射。
所以三表哥才是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現在人家姑娘找上門了,還真是……出人意料。
悠芸公主聽見沈時射的問話,便用手指了指蘇墨月和周昱祁。
“他們帶我來的。”
沈時射轉頭看向周昱祁,眼中哀怨之色漸重。
蘇墨月連忙說道:“表哥,我們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是柳神醫把人帶來的,你可別怪我們。”
沈時射神情莫名地看着周昱祁,“你真的沒認出來?”
周昱祁別過臉,“認出又怎麼樣?認不出又怎麼樣?”
沈時射氣得瞪了周昱祁一眼,又轉頭面對悠芸公主。
上下打量了幾眼,有些嫌棄地說道:“我讓人帶你去洗澡換衣裳,你看看你這一身,像什麼樣子。”
悠芸公主馬上眉開眼笑,“這樣更好,安全。”
蘇墨月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傳說這位悠芸公主是西越皇室繼承人,殺伐果決,冷面煞星。
這一路上,周昱祁也沒讓她們接觸,所以她對這位公主毫不瞭解。
現在看着,怎麼跟個嬌小姐似的?
朱雀沒在,沈時射便讓翠蘭帶着悠芸去清洗。
翠蘭來九重閣,就是爲了看到自家小姐。
看到蘇墨月沒事,便帶着悠芸公主去朱雀的盥洗室洗漱了。
沈時射帶着滿臉滄桑的柳不辭去更衣,蘇墨月和周昱祁則上去找鬼醫。
他們不在這些日子,鬼醫就住在周昱祁書房的隔間。
兩人一進去,蘇墨月就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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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臨窗小榻的桌子上,兩壺酒,四個菜,鬼醫喝得正來勁呢。
感受着滿屋子的酒味,蘇墨月把窗子打開了一些。
“師父,你不會就這麼天天喝吧?”
在門口守着的玄武心說,哪裏是天天喝?
這位是頓頓喝。
以至於這些日子玄武沒幹別的,每日三次地給鬼醫買下酒菜。
鬼醫看她們回來了,便問道:“怎麼樣?還順利麼?”
蘇墨月把懷裏的書掏出來,扔了過去。
“他的斷情草我已經解了,你看看我的蠱蟲怎麼弄?”蘇墨月在鬼醫對面坐了下來。
周昱祁也緊張地看着他。
誰知道鬼醫把書往邊上一放,看都沒看。
又喝了一小杯酒,才說道:“急什麼?沒看我正喝酒呢,明兒再說。”
周昱祁此時滿心焦急,見鬼醫這樣,臉色便有些陰沉了。
“前輩,事關重大,還請前輩知道輕重緩急。”周昱祁冷聲說道。
鬼醫把筷子往桌上一撂,不悅地看着周昱祁,“你小子知道什麼?你們剛趕路回來,現在氣息都不穩,怎麼治?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我給她弄。”
蘇墨月給周昱祁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說了。
她自己師父,自己瞭解。
師父不是那種只顧享樂的人,他定然有他的理由。
果然,聽了鬼醫的話,蘇墨月便說道:“師父還是先在九重閣住着,北齊那幾人還沒走,別被發現了。”
周昱祁此時也明白鬼醫的意思,便不好再說什麼。
眼看着自己的屋子也被他佔了,他便打算回景王府。
兩人一起往樓下走去,正好遇上了洗漱完的悠芸公主。
和之前判若兩人,一身大紅色古紋雙蝶雲形襦裙。
一頭黑髮挽成了高高的美人髻,頭上是兩支金鑲珠寶蟾簪。
峨眉淡掃,鮮紅的脣角微微上揚,周身都是掩飾不住的貴氣。
沈時射也上下打量了幾眼,滿意地點點頭。
蘇墨月看向沈時射,“她住哪?”
沈時射聞言,也有些犯難了。
悠芸公主的身份,住九重閣肯定是不行的。
住沈家?
蘇墨月想了想說道:“還是住家裏吧,若是住外面被發現身份更麻煩。”
現在大周本就是風雨飄搖,朝政動盪。
若是被朝中這些人和北齊的人,發現西越悠芸公主來了,就又是一樁扯不清的事。
悠芸公主聽蘇墨月這麼說,連忙點頭說道:“我沒意見。”
沈時射向前走了兩步,緊盯着悠芸公主說道:“你沒意見,我有意見。想去我家裏住,你要聽我的。”
悠芸公主鄭重地點點頭,“我不是一向都聽你的麼?”
“進了家裏,不能說出你的真實身份。不能發脾氣,不能說出咱們之間的關係。”沈時射一句一句地說道。
每說一句,悠芸公主就點點頭,最後表示都沒問題。
沈時射依然覺得頭疼。
但是眼下也沒辦法,只得把人帶回去。
周昱祁則對蘇墨月說道:“我先送你回府,再回景王府。”
至於沈時射和悠芸公主,跟他沒關係。
蘇墨月看看沈時射,也懶得管他的事,便和周昱祁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往沈家行去,莫言趕車,翠蘭坐在莫言的身邊。
馬車內,周昱祁攬過蘇墨月的肩膀,“明早我接你去九重閣,過了明天,就都好了。”
蘇墨月默不作聲,只是微微點頭。
能不能好,她心裏也沒底。
師父的醫術她是信的,只是蠱毒,藥王谷沒有研究。
這蠱最後能不能解決,誰也不知道。
若真有一天她被控制了,她寧願去死,也不會連累他們。
周昱祁低頭,恰好看見了蘇墨月眼中的決絕。
心裏猛地一縮,把蘇墨月的頭扶了起來。
捧着她的臉,鄭重地說道:“若是鬼醫解決不了,我就帶你去苗疆。你萬不可有別的念頭。”
蘇墨月沒想到能被他看透心思,便敷衍道:“好,我不會多想的。”
周昱祁緊盯着她的眸子,鄭重地說道:“月兒,你要是有什麼意外,我絕不獨活。”
他說的鄭重其事,格外認真。
蘇墨月眨了眨眼,收回了眼中酸澀的淚痕。
“我發誓,絕對不會拋下你。你說得對,師父不行我們就去南疆。”
說完,便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之前忍住的淚水,此時又肆無忌憚地噴涌而出。
一會兒的工夫,周昱祁胸前就打溼了一片。
莫言一邊趕車,一邊轉頭看向翠蘭。
“你們小姐不在,你在府裏是不是很無聊?”莫言沒話找話。
翠蘭白了他一眼,“我每日忙得很。”
莫言剛想問忙什麼,馬車前面就忽然竄出了一個乞丐。
莫言一眼就看出,乞丐眼中的肅殺之氣,還有腳下的利落。
乞丐手裏的暗器瞬間射出,莫言一把就把翠蘭護在了懷裏。
又喊了一聲:“王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