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兵？這麼嚴重？”
秦玉林很詫異，蘇長安的無能讓他唾棄，但又要徵兵的話，這代表死的人多，殺敵的將士不夠才要徵兵。
這天寒地凍的，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是的，我從邊城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敗了三場，而且死傷慘重，我一路急趕回來，這幾天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變故，情況只怕是更糟糕了。”
展棋回想了一下都覺得事態不穩，就快要過年了，但這個年怕是不太好過。
原以爲蘇長安至少是有點本領的，可沒想到他竟那般無能無用，戰敗三場，軍心受到打擊都無比低落。
南疆有不少百姓已經開始舉家逃難了。
他離開已經幾天，不知道這幾天戰況又是什麼樣子？
展棋帶回來的消息讓大家知道戰況不太好。
張氏給展棋煮了熱面來，她不懂打戰，她只知道展棋頂着風霜來肚子還餓着。
“吃點東西吧。”
張氏溫和開口。
展棋對張氏笑了笑，他接過來就開始吃。
秦玉林給展棋倒了一杯酒：“喝點吧，這麼晚了今天就在我家歇着吧。”
展棋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意識看向秦氏。
秦氏微微一笑說道：“你有什麼要緊事情要回去嗎？沒有的話就在我家休息一晚。”
展棋搖頭：“沒有沒有。”
就算有也沒有了，他的族人事情都處理的好，展楊成長的快，沒有什麼事情是他擔心的。
布店也很順利，戰爭很殘酷，但對於商人來說，是他們發財的好時候。
嗅到風聲的，都已經開始漲價了。
他喝着溫酒，吃了一碗熱騰騰的肉湯面，整個人無比愜意。
“叔，小玉，這陣子可以開始提價了，如果囤積的糧食足夠，再過一陣可以用來賺錢，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展棋詢問，他掌管展翅布店，他可以全權掌管，可他依然什麼都詢問秦氏和秦田海。
秦玉林不懂這些，就不插話了。
秦氏看向展棋開口：“不漲價，我的鋪子不會漲價，布店你全權掌管，你不用顧忌我們。”
秦氏不但沒想過漲價，她還要做好事爲她的乖寶積德。
“好，那就不漲價。”
展棋只是愣了一下就笑着附和了，漲價會賺的更多，不漲價也能賺。
秦氏觸及展棋眼神的溫和，她移開了視線。
“時間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秦田海發話了。
張氏給展棋安排好了住處，一家人各自回房休息。
等所有人都走後，張氏和秦田海嘀咕：“你瞧見沒，展棋喜歡咱女兒呢，他這次回來，還給魚寶帶了禮物吧。”
展棋給了一些東西給秦氏，說是給孩子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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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心意，其實是看得見的。
秦田海也沒否認，他笑道：“不操心這個，要真有緣分會走到一起的，沒有緣分不強求。”
展棋有心，他怎麼做是他的事情，不代表他有心女兒就要答應他。
經歷過一次姻緣，秦氏比任何人都清醒，她如今不想依附也不想成婚，展棋有心她無意啊。
“你說的對，你說這敵人會打到咱們這兒來麼？”
張氏又說起了別的。
這戰爭之下，受苦受難還是百姓。
秦田海嘆了口氣，給張氏拉了被子蓋好，他緩緩開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些事都是無法掌控的，沒有蘇長安會有真正有能之人出來的。
將士以鮮血護衛家國，這是他們的使命和責任。
十二月二十四，城中陸續有傳言。
安平侯連敗，連最簡單的計謀都識別不過，被敵軍輪番挑戰羞辱。
敵軍來勢洶洶，將會揮軍南下，不出三月必定踏平金朝京城。
人心惶惶。
所有東西開始漲價。
十二月二十六，更不好的消息來了。
有許多難民涌入柳州城外，都是從南疆逃難而來的。
朝廷下發了徵兵令。
家中有兩男以上的，必須有一人應徵。
這個消息下來，各家各戶都愁眉苦臉。
這是戰況不好才臨時徵兵啊，這代表蠻子太過兇猛。
人們對安平侯謾罵的同時也擔憂家園不保。
秦家人聚坐在一起。
秦田海還沒開口，秦玉林就先開口了：“爹，這不用商量了，這必然是我去，我年輕力壯的，保護你們就是我的責任。”
秦玉林倒是不怕上戰場，他覺得他不說多厲害，但自保總行的。
他爹是個文人，家裏活沒落下過，可他畢竟快五十了。
“你媳婦懷有身孕，你不能去。”
秦田海看着秦玉林沉聲開口，說着他站了起來：“你別以爲你爹老了，你爹我只是年紀大點而已，殺個把敵軍不成問題。”
“那不成，你在家是家裏的智慧樹，你不能去，你還要科考呢。”
秦玉林抓了抓頭髮，很是堅決。
“打戰不耽誤科考，過幾個月我就回來了。”
秦田海輕鬆就把這個話語堵了回去。
張氏嘆氣，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兒子。
趙氏微微皺眉，她插不上話，只是安靜的坐着。
秦氏在一邊也很安靜，這個時候沒讓女兒來，這些愁苦事情是大人的事情。
“爹，我說不過你，但你不能去，我去。”
秦玉林自知說不過秦田海，但他堅決不改決定。
蘇長安是個廢物，他又不是。
他帶軍出錯，別的將軍有能力，只是差了一些將士，徵兵補上就行了。
秦田海看着秦玉林，也沒有多說，他只是搖搖頭：“爹還在，天塌下來爹扛着，不必說什麼了。”
他是父親，他就該爲孩子遮風擋雨，不管孩子多大，在他眼裏都是孩子。
他護得住女兒，也護得住兒子。
趙氏懷胎七月，他的兒子要做父親了，他要當爺爺了，這樣重要的時候，兒子秦玉林是萬萬不該缺席的，所以只能他去。
秦玉林沉着臉不再說話，拉着趙氏就起身回房。
張氏拉着秦氏的手溫和說道：“咱們給你爹好好準備準備，今年天冷，衣服得厚點。”
張氏最瞭解秦田海，知道他的心意，她心疼卻不會阻攔，她只會爲他料理好一切要準備的。
秦氏含淚點頭，徵兵軍令下來，明日就要出發，連過年都是在路上，沒有人想這樣，卻只能順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