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季行川，是在幾天後一場商業酒會上。
男人衣着光鮮，和身邊的人侃侃而談，卻在看見盛棠的瞬間眼神微頓。
兩人隔着人羣遙遙相望。
盛棠率先別開目光，若無其事地走向一旁的熟人，笑着同他們打招呼。
她明顯能夠感受到，身後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隨着她。
好幾次，她不經意回頭，對上男人複雜而又古怪的目光，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盛棠擰眉，腦海裏產生了一個想法。
——他是不是有病？
終於，她按耐不住，端着酒杯穿越人羣，走到了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幹、幹什麼？”男人神情極度不自然，甚至還有幾分緊張。
“你有話想跟我說？”
雖是疑問，盛棠的語氣卻十分篤定。
男人看着她的臉，在心中醞釀了許久的話卻像是堵在了嗓子眼裏，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沒有就算了。”
盛棠收起目光，正打算離開，卻被他握住了手腕，
“有！”
男人語氣有些急。
盛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男人鬆了手，低聲道：“換個地方說。”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酒會現場，去往了一處無人的空曠露臺。
盛棠雙手環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她倒要看看，他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你……”男人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盛棠有些不耐煩了，“你怎麼這麼磨嘰？”
這一次，季行川沒有反駁她。
“你記不記得，你上次對我做了什麼？”
“……”
果然是因爲這事！
盛棠擡手揉了揉額角，裝傻：“我那天喝醉了，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你強吻了我。”男人憤憤道。
強吻？
盛棠呆了下，“不……至於吧？”
不就親了一下嘛，談得上“強”嗎？
“不承認是吧？你家應該有監控吧，你回去翻翻……”
“行行行！”盛棠果斷打斷了他：“我都說了，我那天喝醉了，都沒認清你是誰……”
男人臉色突然黑了下來。
盛棠自顧自道：“就算了我親……強吻了你，所以呢？你想幹什麼？要我賠償你什麼嗎？”
盛棠嘴上這麼說着，心中卻十分不恥。
他季大少親過的女人還少嗎？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大美女，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吧？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忽然一字一頓道：“那、是、我、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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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棠呆愣了兩秒，隨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初吻？哈哈哈……”
“笑死，你季行川還有初吻？這簡直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好純情哦！都二十五六的人，竟然還有初吻哎！”
……
盛棠越笑越大聲，到後來眼淚都笑出來了。
在她放肆猖狂的笑聲中，男人徹底黑了臉。
他知道，這話聽着是挺匪夷所思地，但這就是事實。
不知過了多久，盛棠才終於停了下來，站直了身體。
還是很想笑怎麼辦？
“咳咳……所以，你跟我說這個，不會是想讓我對你負責吧？”
男人沉默着沒說話。
剛想開口的時候，盛棠卻笑嘻嘻道：“這可不行，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負不了責。”
男人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不知想到了什麼，盛棠忽然湊近了他幾分，仰着臉望着他：“要不，你親回來吧？”
別的不說，季行川長得確實可以。
雖然她嘴上老罵他娘氣，但也是因爲他長得太秀氣了。
男人沒說話，喉結卻不自覺地滑動了一下。
那晚露臺的燈光很亮，將她一張精緻漂亮的臉照耀得越發明豔動人。
她明亮的褐色眼眸裏，甚至還清晰地映着他的輪廓。
那一瞬間，季行川感覺，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盛棠不耐煩了：“你到底親不親，不親就算了！”
那一刻，他應該是很想親下去的，但他忍住了。
“我看明明是你想親我吧？又想佔我便宜對不對？”
盛棠一臉嫌惡地後退了兩步，“我？佔你便宜？”
“難道不是嗎？你是不是覬覦我的美色已久了？”
盛棠嗤之以鼻，“季大少難道連塊鏡子都買不起？要不要我資助你一下啊？”
“呵……”
兩人在吵鬧聲中返回了酒會現場。
只是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盛棠忽然湊近了季行川，壓低聲音問道：“悄悄問一下，你初吻都在，是不是還是童子之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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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怔，臉上升起了兩抹可疑的紅暈。
不等他開口，盛棠便一臉震驚地叫出了聲：“不會吧不會吧？真被我說中了？！”
“你給我小聲點！”
盛棠一臉古怪地看着他，隨即又搖了搖頭：“肯定不可能……”
誰不知道，他季大少是出了名的風流多情，談過的女朋友兩只手都數不過來。
他一定在瞎扯！
季行川原本想解釋什麼，但盛棠已經摩挲着下巴走了。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解釋。
算了，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
……
自那之後，兩人又碰過好幾次面。
盛棠隱隱感覺，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似乎並沒有之前那麼針鋒相對了？
她甚至感覺季行川看她的眼神都溫柔了許多，有時候她故意嗆他，他也沒有嗆回來。
早知道一個簡單的吻就能搞定這個男人，自己就早點親他一口好了。
只是，人大概都是犯踐了。
季行川不跟她針鋒相對了，她竟然還覺得少了點樂趣。
但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
直到盛棠交了新的男朋友，並帶着他出席和朋友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