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刻薄的花凌玄

發佈時間: 2025-03-26 18:4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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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桑榆的語氣是那樣的擔憂和真切,她壓低了聲音說啊。

“幸兒,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保住你的性命的,你太無辜了。”

無辜

就因爲看起來是弱者,所以無辜,就該被同情

若不是這個陰暗的地方太不合時宜,徐南意真想大笑出聲。

這世上的事情沒有定論,人們常說弱肉強食,該同情弱者。

可一味地偏向於弱者,有時候會讓強者蒙受不白之冤。

正如此刻,善良如駱桑榆,感激徐南意的駱桑榆,她也十分堅定地要救阿憐這個可憐無助的丫鬟。

因爲,駱桑榆心中認定了一件事:徐南意是無所不能的,即使她什麼也不做,身後也會有很多人爲她前仆後繼。

是的,只是因爲徐南意是個強者,所以駱桑榆打心底裏沒有想過要幫她。

唯有內疚罷了,可是內疚又有什麼用呢

只知強弱,不分是非,駱桑榆遲早會被自己的善良所誤,徐南意輕聲嘆息着,合上雙眼。

清晨,徐南意醒的很早。

洗臉架和阿憐那間房的相對着,徐南意剛坐起來的時候,瞧見阿憐想往洗臉架這邊走。

徐南意沒有管別的,起來喝了點水,也來到洗臉架這邊。

當徐南意過來時,瞧見對面的阿憐硬是半路改道,折返回去,在桌邊坐了下來。

阿憐在怕她。

徐南意抿起一絲笑,將帕子投進水裏,往臉上撩了點水,輕輕地洗着臉。

“你確定你自己是徐南意嗎徐南意不是人人都能當得了的,若你可以”

牢裏一片安靜,徐南意的聲音忽然響起,卻因太溫柔,也不顯得突兀。

徐南意擦了擦臉,水珠在瑩白的臉上滑落到脖頸,無比清純的同時,透着幾分凌厲的妖妹。

她笑望着阿憐:“若你可以,我就讓你做徐南意,只是能活幾天,就看你的本事了。”

阿憐始終沒有擡頭,只是放在雙膝的手在發顫。

是啊,衆人只見如今的徐南意的風光,卻不想想從前的徐南意所遭受的一切。

被抄家的太師府,被流放的父母親族,在人心險惡的陳府苟延殘喘,在權欲至上的上京城中孤立無援

唯有她徐南意,才能將這個身份做到如此風光。

換成除她之外的任何人,又有誰能做得了紀如珩的夫人徐南意呢

這天一早,有客來訪。

徐南意剛把白紙鋪開,便見大牢的大門被打開,一男一女走進來。

徐南意擡頭望過去,瞧見那女子步伐匆匆,鬢邊飛起的髮絲都透着擔憂和焦急,而男子則闊步慢走,不怎麼好看的官服被他這個衣架子穿出來幾分騷氣。

“徐姐姐”花如是趴在牢房前,才喊了一聲,就哽咽住了。

身後的花凌玄,聲音涼涼的:“她在這裏好吃好喝,我就說不用帶吃食了”

花如是回頭瞪了花凌玄一眼,“把你關在這裏好吃好喝,你來試試”

噗嗤徐南意笑得花枝亂顫。

真沒看出來,花如是懟她哥哥是沒有一點客氣

的。

花凌玄昂着下巴,棱了獄卒一眼。

獄卒趕緊將牢門打開,兄妹二人進去。

花如是一進來,就拉着徐南意上上下下打量着:“徐姐姐,沒有人爲難你吧。”

花凌玄則是在牢房裏轉了一圈,還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抹了一下,活像是個檢查衛生的。

聽到妹妹這麼問,花凌玄直接說:“她不爲難人,就不錯了。”

花如是又去瞪花凌玄,徐南意單手支頭,笑道:“你哥話糙理不糙,放心吧。”

花如是實在是個心思細膩的姑娘,若不說一些寬心的話,恐怕她回去都要提心吊膽。

花如是帶了一堆吃吃喝喝,徐南意拍拍她的手,往牆角一指:“你瞧,實在太浪費了,你們是打算讓我在這裏過個年再走嗎“

全是食盒,雖然霽月已經打點好,但她還是帶了一大堆,不太放心。

雖然陳持之沒有經常來跟她說話,但明裏暗裏叫獄卒送來的東西就不少了。

送最多的應當是駱桑榆,否則她心裏總覺得過意不去。

花如是仍然很堅定,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擺出來:“這是我自己做的,萬一別的人有心加害你,這該怎麼辦還有,牢裏不比外面,夜晚太涼了,我和家裏丫鬟縫了幾個小被褥,姐姐晚上蓋到膝蓋上”

花如是聲音柔膩,徐南意聽她嘮嘮叨叨,倍感親切,玩笑道:“如果我是個男人,一定娶你這麼賢惠的夫人。”

花如是臉色微微發紅,被徐南意逗笑了。

此時,花凌玄有點陰陽怪氣,“與其把這些吃食放在這裏浪費,不如送給對面這位”

徐南意和花如是紛紛擡頭,瞧見花凌玄那雙桃花眼逼視着阿憐。

被點到名,阿憐條件反射地擡頭,對上花凌玄的視線,一時間不敢動彈,臉上露出窘色。

花凌玄卻笑得更加刻薄:“不知你希望我們怎麼稱呼徐小姐意夫人”

阿憐抿着嘴,雙手快要摳進肉裏,似哭非哭的模樣,一句話都不敢接。

到現在爲止,孫夜和陳雅詩都沒有來過,阿憐心裏越來越沒底了。

但聽徐南意輕笑着,發問道:“你們選擇在這個時候來看我,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花如是一怔,“徐姐姐,你說什麼呢”

徐南意眼底含笑,帶了幾分認真。

“如今我身陷牢獄,能來看我的,應該是選擇與我爲伍的,可世事荒唐啊,連我都證明不了我就是我若我不是徐南意,你們不是平白給自己找麻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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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花凌玄冷笑兩聲,看向徐南意時,目光中透着幾分傲然和真誠。

“夫人想說的是,怕有人要記我們兄妹的仇那夫人太小看我們花家了”

花凌玄轉頭,望向阿憐,目光淡而涼薄:“即便夫人不是徐南意,而真正的徐南意另有其人,那又能怎麼樣呢”

阿憐的眼眶發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聽花凌玄說話,宛若割心。

“如今的徐南意是人前風光,那是夫人才能做到的事,不是任何人都能享此殊榮。”

“廢物,在這世上是活不久的。”

尖酸又刻薄,可徐南意卻覺得,花凌玄這個死樣子真的很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