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隊怎麼在這裏?他不是走了嗎?
雲梅一連幾天都在尋找着陳鏗的身影,留意雲嵐的行蹤,都沒發現陳鏗。
本以爲陳鏗已經離開了大隊,想不到一直在這裏。
回想雲嵐天天上山,雲梅嘴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微笑。
裝得冰清玉潔的,還不是天天上山跟陳鏗鬼混,就知道在大隊中跟所有人說她的壞話。
如果讓村民知道她的真面目,不知她有何話可說的?
雲梅暗自冷笑着,一邊探頭探腦,尋了一個靠近窗戶的角度,悄悄順着那個窗口向裏張望。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裏張望,卻見昏黃的燭光下,一具古銅色,充滿了力量與美感的後背呈現在她面前。
看到那極具衝擊力的後背,雲梅只覺喉乾舌燥,臉紅心跳的。
心中卻暗自咒罵雲嵐的不知羞恥,正想入非非之際,忽聽陳鏗道:“我發了電報,也不知什麼時候有電報送來,四叔幫我留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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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這個自然,我會給你留意着的!”
陳村長的聲音傳來,半晌又道:“你回大隊也快十天了,你爸媽那邊還不知道你回來,當真不跟他們說一聲?”
“不了,四叔,你也知道我家裏的事情,前幾天我遠遠看了他,他現在身子還算硬朗,還能幹活,能養孩子,我就不管了。”
“等他老了,我會負起贍養的責任的,現在,暫時用不着……”
陳村長又低聲相勸着,陳鏗卻語氣十分堅定地拒絕,連自己回家的消息,也不想讓親父那邊知道,免得有麻煩。
雲梅本以爲裏面是陳鏗與雲嵐在裏面,聽了半天,才知道屋裏另一個卻是男人,還是村長。
不過,她聽得糊里糊塗的,只知道,陳鏗本是大隊的人,他的父母一直在本大隊裏住着。
雲梅看着陳鏗堅實的後背,聽着他低沉中帶着磁性的聲音,心頭又涌起了前幾天的想法。
拆散她們,無論如何,也要拆散他們,讓他們兩人半點在一起的機會也沒有。
安靜的聽了半晌,她勉強聽清了陳鏗在這裏的原因。
回想起蘇寧寧說過,陳鏗回大隊之前受了重傷,現在又尋大隊的赤腳大夫要草藥泡藥浴,她終於明白,陳鏗爲什麼在大隊中看不到蹤影。
她安靜地聽着屋裏的聲音,直到陳村長看看天色已晚,才叮囑陳鏗小心一點,握着手電筒離開了土屋。
雲梅沒有留下,而是跟着陳村長下山。
現在留下沒什麼用,她得想想辦法,讓大隊所有人都知道,讓陳鏗衆口莫辯的時候。
遠遠跟着陳村長身後,雲梅沒多久便走到了山腳下。
看到不遠的山坡上一間土房子,她終於辯認出,這裏其實離山腳下並不遠。
而陳鏗所在的房子,往上爬不到二三十米高山坡就到了。
……
雲嵐把雲梅打發走後,笑眯眯地提着一只野雞過去找兩個同伴。
杜雲汐與劉山梅把山上那片田澆了水,煮了飯,也摘了一些菜,就等着她的雞了。
看到野雞,杜雲汐笑眯眯說道:“想想在山上的日子,天天可以吃肉,簡直賽神仙呀!”
雲嵐嘻嘻笑道:“天天要爬這麼高的山才能吃上肉,你們也高興?”
劉山梅爽朗地笑道:“只要天天有肉吃,爬一個小時的山算什麼?總好過在院子裏才燉雞,院裏院外一羣小孩圍着流口水,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對呀,村裏人的鼻子太靈了,隨便煮一點肉,他們都能聞到肉味來。”
三人有說有笑的,又大讚雲嵐的本事,可以天天弄到肉。
雖然抓魚的時候比較多,不過,雲嵐弄來的魚,都很嫩很美味,兩人對天天吃魚也十分高興。
高高興興燉了一只雞,喝了雞湯,把飯菜吃得一乾二淨,兩人又搶着把碗筷洗乾淨了。
她們一致認爲,雲嵐滿山跑抓獵物,是最辛苦的。
雲嵐當然樂得輕鬆,順手砍了一些枯枝當乾柴,用草繩捆成了三捆,每一揹着一捆下了山。
回到了山腳下,雲嵐藉口挑水,還特意往溪邊那邊轉了一下,發現只有蘇寧寧在溪邊的草屋中,沒看到雲梅的身影。
雲嵐勾了勾脣,不會在山中迷路了吧?如果遇到野豬或毒蛇,那才好看呢!
不過,次日清早上工,她發現雲梅竟然也在,心下暗自冷哼了一聲。
竟然下了山,沒傷沒痛的,這女人的運氣還不錯。
陳村長例行講了話,便安排衆社員上工。
衆人紛紛離開,雲嵐留了下來。
她靠近陳村長的身邊,輕聲問道:“村長,那兩畝地的玉米可以吃了,是不是可以收割了。”
陳村長見是她,臉上的笑容大了一些,卻是搖了搖頭:“不好,太嫩了,再多種十幾天。”
“再種十幾天?那太老了,哪裏還能吃?”
雲嵐正要再相勸,陳村長卻笑眯眯地搖頭:“不,我看過了,你負責那兩畝地玉米長得不錯,多長十幾天,等其他的玉米地收了,你的再收。”
“爲什麼?”
“留種,你種的兩畝地,留作種子應該不錯,苞苞粗壯飽滿,適合當種子,到時這些種子,我們大隊留出來,就不上交了。”
他身邊幾個大隊的骨幹也連連點頭:“不錯,我看在那兩畝玉米留種,比公社那些種子還要好。”
雲嵐聞言不禁心下高興,她當然知道這些玉米留種當然沒問題,雖然不怎麼用異能,也把那片土地上雜草的養分,全供給了玉米生長。
這算是對她的一個認可了。
雲嵐正想離開,陳村長又叫住了她:“雲知青,昨天你跟她們說,那水田中養魚對水稻有好處?”
雲嵐點了點頭,一臉天真地說道:“對呀,書上有記載的,在三四百年前,桂南那邊已經有稻田養魚的歷史。”
“稻田養魚,不僅可以減少病蟲害,魚類排糞便,也可以肥田,增加水田的肥力的。”
陳村長聽雲嵐說得頭頭是道,便笑道:“昨晚我也看了,有魚苗的水田,至少有七八塊,可能有四五畝左右,給你一起管怎麼樣?”
雲嵐滿口答應:“沒問題,那我上午負責那水田,下午管着玉米地,怎麼樣?”
“好,你看着安排,這幾塊田管得好,到時給你加工分。”
“謝謝村長。”
雲嵐笑嘻嘻地敬了一個禮,高高興興地走了。
一大早就巡查水田,雲嵐非常認真,幾個進水出水口加了木柵欄與細小的鐵絲網,保證只能進出水,魚苗跑不掉。
時不時有社員與大娘們好奇地跑到水田邊上,指着水田中的魚苗興奮地聊着天。
孫大娘戴着草帽,扛着鋤頭大步走了過來,看了看雲嵐與周圍的一羣婦人,笑眯眯地大聲問道:
“小云知青,聽說你天天傍晚下工的時候上山是不是?上山幹什麼?”
周圍一羣大娘聞言臉上微現一絲微妙的神情,十幾雙眸子炯炯地盯着雲嵐,似乎對孫大娘的話十分好奇。
雲嵐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對呀,上山打柴呀,摘菌子呀,山貨呀,我們幾個女知青都喜歡,夏天日長天氣涼爽,所以多跑幾趟。”
孫大娘笑得一臉詭異:“喲,小云知青就是勤快,天天上山摘菌子,誰家漢子娶到這般勤快的婆娘,當真有福了。”
她說着對一羣圍觀魚苗的婦人擺了擺手:“走吧,幹看着有什麼用,幹活去了。”
一羣大娘走了,走不多遠,便三三兩兩交頭接耳起來。
雲嵐隱隱聽到孫大娘不屑的聲音:“……裝什麼冰清玉潔,還不是浪貨,天天上山,也不知跟哪個漢子幽會……”
雲嵐眯起了眼睛,望着遠去的一羣大娘大嫂,發現竟然還有人附和。
這孫大娘,是覺得自己要輸了,所以故意中作傷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