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位的自制力那是相當驚人，你們那邊最知名會所的秀場頭牌親自下場勾飲都沒成功。”
簡厭聽她這樣說，忽然又想起那個名叫九襄的素雅清冷的白淨男公關，對方身上徐徐的異香彷彿還縈繞鼻尖。
可下一刻，腦海中就閃過佟瑞曉隱忍憤怒的模樣，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算了吧，她還想好好幫小慕成人成才、讓那叫做金不喜的女孩能夠活下去。千萬別再鬧出出軌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能感覺出，自她回來後佟瑞曉變化很大。以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現在卻不一定可以繼續忍下去。
能平靜講出那些詳細的可怕構想，說明離實踐也就是一念之間。
於是忙不迭搖頭：“姜姝，那事千萬別提了！“
孟姜姝看她這樣抗拒，斂了笑容：“你見過九襄了？”
按理說，佟瑞曉那樣的人，應該不會再讓厭厭看到九襄才對。
她去年到醫院看過九襄一眼，肋骨斷了到沒什麼，可以治好。只是臉上留的疤消不去，而且下半身廢了，再也沒法從事夜場工作。
惋惜的同時，她也感覺背後一陣發涼。佟瑞曉下手是真狠。
簡厭不明白她眼神中的複雜。
“沒有，他怎麼了嗎？”
她本就無心於一個男人，何況對方身份特殊行業特殊，並不好找。
孟姜姝搖頭：“沒什麼。”
回頭對着毛文說話時，調侃的聲線壓低變成警告。
“別生出不該生的心思。”
毛文天藍的眼睛清澈如同海洋，說話聲音帶着些外國腔調，十分潤澤：“我明白，孟總。”
簡厭將毛文的電話號留在手機裏。
想着這兩天佟瑞曉忙於新項目很晚才回家，是合適的時候。
於是走之前對毛文說：“明天下午三點到西門，會有人領你進我準備好的房間，我給你量體。”
可簡厭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翌日下午三點。
她在娛樂室的一間朝陽偏房準備好軟尺和其他工具，變改圖邊等着毛文，三點一十也不見來人。
準備打電話問問情況，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她起身。
邊開門邊想：這人不守時，第一印象不好。
卻沒想到擡頭時除了看見毛文，還有另一個人的臉。
心裏猛地一沉。
佟瑞曉眸子緊盯着她，聲音溫和但不失壓迫感：“小簡，這位毛先生是你的客人？”
她望着他漆黑的雙眼，太陽穴狠狠一跳。
真是倒黴透頂，每次都要被他撞見！
問題是這個毛文千萬別跟他多說了什麼，不然讓他知道這衣模原來是做包夜男模的，那就糟糕了。
“是我僱的模特，進來吧。”
她示意兩個人進房間，也故意讓佟瑞曉看見房間內的工具和布料。
“我一直想找一個比例好的模特來試設計出來的男服，本來是想讓小慕來，但他前幾天拒絕了我，無奈就只能從外面找了毛文。”
金髮藍眼的男模點點頭，笑着說：“簡女士僱我來量體試衣。”
佟瑞曉拿起她準備在桌子上的軟尺，把兩個字重複了一遍：“量體……”
簡厭太熟悉他這個語氣，他在生氣。
抓的重點也不對，正常來聽應該是“試衣”而不是“量體”！
她從他手裏拿過軟尺，也因爲他這兩個帶着懷疑和醋味的字而不悅。
自己可沒做任何不該做的事，不至於讓人這樣陰陽怪氣吧？
服裝設計量體是必須的，難不成好要讓模特量完把數據送給她？不但耽誤對方時間，就是準度也不達標！
認真地說：“對，量體，需要測量肩寬、臂圍、領圍、袖長、胸圍、腰圍、臀圍……”
邊說邊讓毛文站過來，她開始測量。
量到領圍時，佟瑞曉看到女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到那個外國人的脖子，對方喉結上下滾動，無比刺目……
忽然出聲：“我來當你的模特，不知道夠不夠格。”
女人動作停住，不可思議地擡頭看着他，臉上的笑很淺：“你工作忙，算了吧。”
他的語氣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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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
說完，又對毛文說：“抱歉，浪費你來這一趟，原定多金額是多少？我付兩倍給你。”
毛文聽見不用幹活還有錢，笑逐顏開，立刻把數字說出來。
隨後，佟瑞曉就讓管家給他支付，帶着他離開別墅。
“我跟他約定是一個月支付費用，他現在還沒工作，你就把兩個月的錢給了。佟董事長，你是在做慈善嗎？”
她收起軟尺，眉頭皺的像個川字。陰陽怪氣。
“我以爲這是他一次的價格。”佟瑞曉上前一步，面無表情的垂眼看着她。
“什麼意思？”
“他不是普通衣模，而是外圍模特。小簡，你騙我。”
簡厭在他晦暗目光的注視下根本無處可逃，她下意識向後退，腰撞到了桌角，痛得臉色一白。
心裏罵了一百句，那個毛文真靠不住，竟然自曝身家！
“他沒說，是我查到的。”
佟瑞曉看出她在想什麼，低聲解釋。將她撈了一把，手掌心貼在她疼痛的後腰，心疼地爲她輕輕按揉。
簡厭則睜大眼睛，像是遭到了背叛，掙開他的手臂：“你查到的……你派人跟蹤我？調查我？”
“確實跟蹤過，但沒有安排別人。昨天我親眼看見你跟這位模特一起出酒吧，沒想到今天就在家門口碰上了，很巧吧？”
明明是疑問句，語氣卻陰沉沉半點沒有發問的意思。
她嘴脣抖了一下。
感覺到陌生和恐懼：“你跟蹤我……佟瑞曉，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他被這句話刺痛，心紮了一下。
他變了？哪裏是他變了！
佟瑞曉抓住她的手腕，已經紅了眼眶，剋制着憤怒和委屈怨氣說：“分明是你逼我！你三番五次的騙我，還要我一如從前的相信你，你未免太過分。”
她手腕痛。
“這是你跟蹤別人的理由？！佟瑞曉，如果你有理智，就聽我講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你說，我聽着。”男人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