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傍晚,忠義侯府的暗香閣裏,葉曉晴在翻看賬簿。
相憐倒了一杯茶,遞到葉曉晴面前:“小姐,歇歇吧,都看了半個多時辰了。”
葉曉晴合上賬簿,擡起頭,看了看相憐道:“相憐,風哥兒是不是已經開始開蒙了?”
“已經開始了,小姐。”相憐回道。
“劉先生那邊,可曾吩咐過了?”葉曉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問道。
“放心吧,奴婢已經提前知會過了,相信那劉先生必定是個聰明的,他知道應該怎麼做。”相憐再度點頭道。
“那就好。還有,凌思思那邊,可有什麼動靜?”葉曉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繼續詢問。
“暫時還沒有。倒是有小廝來報說,今日表小姐早上出府了一趟。”
“哦?知道她出府去做什麼嗎?”葉曉晴邊說邊站起身形,走到廳堂中間的位置,停住了腳步。
“報說回了柳宅。”相憐一邊回話,一邊跟到葉曉晴的身邊。
葉曉晴點了點頭:“大小姐可曾去賬房支取銀兩?”說着,開始舒展拳腳。
“今日,大小姐去賬房,要支取五千兩紋銀。管家告知她,賬上只有一千一百兩,大小姐大鬧了一場,說這中秋宴是沒法辦了。估計晚一些會來尋少夫人呢!”
相憐看見葉曉晴的動作,隨即往後退了一步,讓出地方來。瞪着眼睛,看着曲肘沉腰跺腳的小姐,笑意甚濃。
“那就有好戲看了!”葉曉晴淡淡一笑,繼續擡腿,挺胸,出拳,旋轉,飛踢,一氣呵成。
二人正說話間,已有丫鬟來報,大小姐來了。
葉曉晴停止了動作,報事的丫鬟還來不及出去,許玉榮已經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看見葉曉晴站在廳中,許玉榮直接就奔到葉曉晴身邊,氣鼓鼓的樣子,噘着嘴道:“嫂嫂,你交給玉榮的是什麼苦差事嘛?辦個有排場的中秋宴,怎麼也得幾千兩吧?可是,管家說,只有一千一百兩了。
還要留出爹爹的診費和侯府上下的月銀,只能給我八百兩。”
說着,還伸出兩根手指,比了一個八字的手勢:“嫂嫂,你說,區區八百兩,夠幹嘛的?這麼寒酸的中秋宴,還不如不辦了!巧媳婦難爲無米之炊,這點銀子,這不是難爲人嘛……”
葉曉晴耐心地聽許玉榮說完,才微微頷首道:“大小姐,我們只是侯府而已,不是皇宮。我們的宴會和宮廷宴會自是沒法比的。
而且,只是一箇中秋宴,規模也不是特別大的話,八百兩也夠用了。
每年,侯府都會舉辦各種宴會,像場地佈置、桌椅餐具,這些方面,可以延用以前的佈景,桌椅餐具啊?
你只需要購置一些食材,準備一些酒水,僱傭一支表演隊伍,臨時找一些下人,幫傭,護衛,再給客人準備點小禮物什麼的,僅此而已,八百兩難道不夠嗎?”
說完這些話,葉曉晴不緊不慢地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聽到葉曉晴這樣說,許玉榮翻着眼睛想了想,然後笑了:“這麼算的話,還差不多吧!那宴客名單呢?”
“這個更簡單了,宮裏的皇親國戚肯定是請不到的,關鍵看哪些人對世子爺有利,兵部的都要遞帖子。別的嘛,你就自己看着辦吧!”說完,葉曉晴淡定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好!”許玉榮歡天喜地的應了一聲,就跑出了暗香閣。
葉曉晴看着許玉榮的背影,暗自好笑,這許玉榮雖然說話難聽,脾氣暴躁,但心思簡單,很好拿捏。
許玉榮才離開沒一會兒,丫鬟又來報,凌姨娘來訪。
葉曉晴揮揮手:“讓她進來吧!”
少頃,凌思思身姿婀娜地低着頭走了進來,先給葉曉晴見禮。
然後,又低着頭,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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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晴面帶微笑地開口道:“思思,過來坐吧。”
凌思思遲疑了一下,才緩緩走到葉曉晴旁邊的位子,仍舊低着頭,淺淺地坐了下去。
葉曉晴看見凌思思拘謹的樣子,輕聲細語道:“思思,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看你很緊張的樣子呢?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儘管說,我會給你做主的。”
一聽這話,凌思思紅了眼圈,她擡起頭來,葉曉晴看見了她紅腫的臉。
不由心裏納悶,馬上問道:“思思,這臉……怎麼了?誰打的?”
凌思思委屈得如個孩子般“嚶嚶”地哭了起來。
葉曉晴拍了拍她的手背,拿出絲帕遞給她,低聲安慰道:“思思,別怕,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如果有人敢欺負你,我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凌思思點了點頭,講述了剛才的經歷……
昨夜拜完堂以後,凌思思被安排在了靜心閣,還有一個丫鬟伺候。
自從昨夜,許音塵被叫走以後,就沒有再回來。
今兒個,一大早,凌思思就早早地起牀梳洗打扮以後,由丫鬟領着,去給老夫人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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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沉香閣以後,大夫人和柳姨娘都在,凌思思依次給衆人見禮,奉茶。
那老夫人和大夫人見了凌思思,倒是都沒有說什麼。
柳姨娘誇了句:“還是挺標緻的姑娘。”
凌思思覺得,這侯府的長輩,還是比較好相處的,小坐了一會兒,就回了靜心閣。
本來以爲就沒什麼事兒了,沒想到,傍晚時分,表小姐帶了一個丫鬟,去了靜心閣。
進到廳堂,不由分說,照着凌思思的俏臉,就是一頓狂扇,一頓大耳光下來,打得凌思思眼冒金星,雙頰紅腫,衣服都被撕爛了……關鍵心裏還莫名其妙,不知道捱打爲何?
靜心閣的丫鬟,見主子捱了打,質問表小姐,爲什麼無緣無故的就打人?
結果被表小姐的丫鬟拉到一邊去掌嘴,整張臉都被打得腫了起來,臉上的皮膚還被抓傷了。
打完人以後,表小姐帶着丫鬟,大搖大擺地走了。
凌思思委屈地大哭起來,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就跑到暗香閣來,找葉曉晴哭訴了。
葉曉晴聽完凌思思的哭訴,也是感覺有點兒不可思議,凌思思口中的表小姐,自然是柳嫣然。
可是,這柳嫣然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就去靜心閣撒潑打人呢?妒火中燒?打人泄憤?
以柳嫣然的心機,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來啊?但是,不管怎麼樣,是你自己作的,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看着梨花帶雨的凌思思,嘆了口氣,才說:“思思啊,你先別哭了,你放心,你今天的委屈不會白受的!”
然後,吩咐相憐道:“相憐,讓小廝去各院通知,都到沉香閣等着,當家主母有大事宣佈!”
“是!”相憐應了一聲,領命出去了。
葉曉晴又看了看凌思思,道:“別怕!凡事有我!”
凌思思輕輕地點了點頭,感激地看着葉曉晴,抹去了臉上的淚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