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菁將頭髮撥到耳後：“我那個前男友何時昱，是我大學同學。我們很偶然地遇見，然後何時昱就開始追求我，中間什麼過程我就不詳細說了，反正我們就這麼在一起了。”
“大學四年，我們感情還算穩定吧？”譚柚琢磨了下，用這個詞語來形容：“就是很平淡的發展，就這麼過了四年。”
“他今年考上了外省的研究生，我初初不明白明明我們感情還算穩定，爲什麼他非要去外地念書，甚至還拒絕了本校的保研，直到我發現了他的小號。”
謝菁說着嘲諷地笑了笑：“女生多疑起來，她會是最頂級的私家偵探，能夠從各種細微之處發現端倪。”
“別人說你心有白月光，結果是假傳言。而何時昱呢，他才是真的心有一點硃砂。”
“我在他的私密賬號裏看到了他和金曉的各種合影，他之所以去外地讀研，正是因爲對方是他高中暗戀的學姐。”
“我甚至才知道交往幾年他一直恪守分寸，不是因爲他有多喜歡我，也不是對感情有多慎重，而是因爲我和他的暗戀對象眉眼間有些相似，他在透過我懷念他的硃砂痣。”
“我現在才知道爲什麼我去參加他的同學聚會，他的同學會是那樣的眼神。”
“爲了求得一個答案，讓我徹底放棄。我特意飛去了他讀研的學校，看到了他們手牽手卿卿我我的樣子。”
周霽昀：“因爲這個，所以你接受了家裏的聯姻安排？”
“一半一半吧，”謝菁也靠在牀上：“我當時就和何時昱提了分手，回來後我才知道謝家的公司出了問題，那會兒謝無憂不想聯姻，媽過來求我，求我答應這場聯姻。”
“我若是不答應聯姻的話，公司就要破產，家裏就沒救了。”謝菁自嘲地笑笑：“她都那麼求我了，我想着聯姻就聯姻吧。”
“我迫切地想要離開眼前的這些人和事，想要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想到我曾經被人當作替身懷念某人，我噁心得幾天都吃不下飯。”
周霽昀擰眉：“這也太不尊重人了，怎麼能做這麼惡劣的事？”
在給謝菁的前任上眼藥這件事上，周霽昀是一點都不手軟，也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更沒有綠茶男的自知之明。
謝菁淡淡道：“他拿我做替，我除了感到羞辱氣憤以外，其實並什麼摧心剖肝的痛楚。或許我本來就是一個淡漠的人吧，本身也沒有對這段感情投入多少。”
“現在回頭看，我認爲我倆更像是過家家。雖然以前在一個學校唸書，可有些時候一個星期都不一定見一次。”
周霽昀拍拍謝菁的手背：“你現在還會想到他嗎？”
“當然不會，我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他讓我成了那麼大的笑話，我怎麼可能還對他有留戀？”
謝菁搖頭：“而且我也說過，我不會讓過去影響到我的婚姻。他對於我來說，是一段極其恥辱的經歷，沒有人會時刻懷念帶給自己恥辱的人。”
“這樣最好，”周霽昀滿意地笑了：“時間不早了，我們真該睡了，明天還要去民政局，你不想你明天帶着黑眼圈吧？”
謝菁立刻鑽進被子裏：“對，我真要睡了，我早上很早就起了。”
等周霽昀關燈後，就見着原先被他踢到一邊的枕頭，現在又好端端地放在被子中間，而旁邊還傳來一道聲音：“不許越線！”
周霽昀磨了磨牙，硬生生氣笑了，他老婆，這是防他跟防狼似的？輕輕在謝菁身邊躺下，在聽到身邊的呼吸聲越來越綿長後，周霽昀才悄悄將壓在被子上的枕頭扔到地板上。
然後他慢慢慢慢地往謝菁身邊蹭，直到後來將謝菁徹底攬入懷中，周霽昀才滿足地舒了口氣。而謝菁呢？或許是因爲身邊有暖源的緣故，她下意識地往周霽昀的懷裏拱了拱，兩人姿勢更加親密。
周霽昀摩挲着謝菁的長髮，思索着明天的各路行程，漸漸也就睡着了……
也許是早上起得太早，又或許是前一晚沒睡好，謝菁的這一覺睡得特別香。
周霽昀按着慣常的生物鐘運動了一個小時，又陪着老爺子打了一會兒太極拳，眼看謝菁再不醒就要耽擱上午的領證行程，周霽昀才不得不去臥室叫醒她。
謝菁是被糊到臉上的熱毛巾弄醒的，她有些暈乎地睜開眼：“幾點了？我還想再睡會兒。”
“領證回來後再睡，這是大事，耽擱不得。”周霽昀溫言道，他順便又擦了擦謝菁的手：“九點了，十點我們到民政局，再加上排號，十一點到家都夠嗆。”
要不是擔心謝菁沒休息好，周霽昀恨不得民政局剛開門就帶謝菁過去。可想想昨天謝菁那麼累，周霽昀還是打消了這個他特別心動的想法。
謝菁被周霽昀提溜着坐起身，原地坐了兩分鐘後她才消化掉了周霽昀的話。再一聽已經九點了，謝菁立刻掀開被子下牀：“怎麼不早點叫我？爺爺有沒有問什麼？”
“爺爺沒說什麼，”周霽昀跟着謝菁往衛生間走：“爺爺知道你昨天累着了，特意讓你多睡會兒。這是家裏又不是宮裏，哪來那麼多規矩？”
謝菁被逗笑：“我看你二嬸，她可不像省油的燈。”
“她再不省心，也不是我們的正經長輩，”周霽昀將毛巾遞給謝菁：“以後我們也甚少在老宅住，你見到她的次數應該不多。”
謝菁接過毛巾擦去臉上的水珠：“哦，聽你口氣，好像早上發生了點什麼。”
“的確發生了點小事，”周霽昀也不避諱，他如今主打的就是一個坦誠，在謝菁面前就是知無不言：“早上我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她問起你了，大意就是新娘子到家裏的第一頓飯就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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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菁側目看周霽昀：“你怎麼說的？”
“沒用我說，”周霽昀攤手：“爺爺很喜歡你，他給撅回去了。”
謝菁笑了：“爺爺喜歡什麼？一會兒領證後我給爺爺買點東西，多謝爺爺幫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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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良心，就記得爺爺，我呢？我也幫你找補了。”周霽昀狀似吃醋，他還沒收到過謝菁的禮物呢，結果如今讓老爺子領先了？
謝菁翻了個白眼：“咱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怎麼能說是幫呢？在外人面前維護妻子，這是你身爲老公應該做的。”
周霽昀很容易就被謝菁哄好了：“對，你說的沒錯，這是我作爲老公應該做的。”
周霽昀這麼容易被自己洗腦，謝菁忽然覺得周霽昀似乎沒表面上看上去那麼聰明啊，怎麼她說一句周霽昀就信了？
謝菁想什麼太好懂了，周霽昀敲敲她的腦門兒：“在心裏說我什麼壞話呢？”
謝菁立刻搖頭：“我哪兒敢腹誹你？我收拾好了，咱們出發吧？”
周霽昀勾起脣角，知道謝菁沒說實話。雖然從謝菁起牀到現在沒有擁抱，沒有早安吻，可是像這樣和謝菁慢慢培養感情也不錯，他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地相知相愛。
走在老宅的小徑上，謝菁不由嘆了口氣：“我若是昨天白天看到這些景緻，何至於晚上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