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麼,冉冉走過去撿地上的手機。
這會兒屏幕已經碎得沒法看,裏屏忽閃了幾下,大概電量耗盡了,呈黑屏關機狀態。
這款手機還是南星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用了快三年的時間,她一直捨不得換。
結果卻在今天被老男人毀掉了。
冉冉扭過臉來瞪着他,眸中怒火竄動。
禿頂男人做賊心虛,開始倒打一耙。
“你、你瞪我幹什麼?不要臉的浪貨,還想錄視頻威脅我,看我不報警抓你。”
“好啊,你最好現在就報警,看看最後進警局的人是誰!”
“啪!”
她剛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在房間響起。
不止周圍的記者,冉冉也嚇了一跳。
“老、老婆,你打我幹什麼?明明是這個錶子趁我喝醉酒勾飲……”
禿頂男人捂住一張肥胖扭曲的臉,格外委屈的看向自家老婆。
“閉嘴!”
女人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叉腰道:“家醜不可外揚,你以爲這是什麼好事?還報警,報你媽的警啊,生怕別人不知道那點齷齪事?”
說完對男人使了個眼色。
反應過來,男人立馬抱住她的大腿,“啊對對對,老婆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這一幕在冉冉看來,極其可笑。
夫妻二人可謂唱了一出十分精彩的雙簧戲。
也對,到底是夫妻,胳膊肘還是得向裏拐的。
眼下自己的手機不能用了,冉冉只好藉助別人的手機。
但這裏的每個人她都不相信。
見另一側的牀頭櫃放着座機,冉冉準備打電話向陸燕行求證。
結果那幫記者忽然衝上來擋住她的去路,繼續拋出那些刁鑽的問題。
事到如今,冉冉可以確信的是,就連這幫記者也被人收買了。
“林小姐,據小道消息透露,您和陸氏陸公子已有婚約在身,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找別的男人呢?”
“這種行爲,就不怕給林陸兩家丟臉嗎?”
“如果陸公子知道你給他戴綠帽這件事,會不會解除跟林氏的婚約以及商業合作關係,後續林氏又該如何應對,還請林小姐回答一下。”
面對無數的鏡頭與閃光燈,冉冉渾身顫抖,被逼退至房間角落。
“我沒有……我不是。”她低聲怒吼,語氣流露出氣急敗壞的味道。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說的也並非全是事實。
七歲那年,母親病逝還不滿一個月,父親林書安便迫不及待把那個叫做宋清霜的女人和他們的女兒接了回來。
女孩取名林婉兒,堪堪比她小兩個月。
這麼多年,母女二人一直被林書安養在外面的豪宅中。
直到母親去世,她們終於有了正式的名分,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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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記得自己剛出生那會,母親想以“婉”字給她做小名。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出自《詩經》,卻被父親一口否認。
直到母親去世後的某天下午,她抱着母親冉雲舒親手給她做的布娃娃沉浸在悲痛中,被林書安喊下樓。
當時客廳裏站着一個小女孩,旁邊還有一個漂亮的阿姨牽着她。
父親林書安走到她們身邊,一只手環住女人的腰,另一只手寵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發頂,笑着對她說。
“小冉,這是婉兒,以後就是你的親妹妹,”
“你這個做姐姐的,凡事都要讓着妹妹,有什麼好東西第一時間都要讓給婉兒,不要跟她搶,記住了嗎?”
她到現在都還記着林書安說話時的語氣。
根本不是和她商量,而是通知,或者說是警告。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才終於知道,林書安之所以不同意母親給她用“婉”字做小名,原來是留給他另一個孩子的。
隨着母女二人的到來,她在林家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因爲母親去世的緣故,她開始鬱鬱寡歡,見了人也不愛說話。
而林清霜這個做後媽的,表面對她處處討好,每次發生爭吵都會先教訓林婉兒,背地裏卻沒少對她動手。
那女人很有心機,打人從不在臉上,經常趁沒人的時候把她帶到角落折磨。
更過分的是,動不動就趁林書安不在的時候不給她飯吃。
兩年前,一個很重要的珠寶設計比賽上,她辛苦設計的作品被人盜取,最後不知怎麼到了林婉兒的手上,最終林婉兒獲得冠軍。
回到林家,她當場質問林婉兒,對方不僅否認,還梨花帶雨地跑到林書安面前讓他爲自己做主。
最後這件事不了了之,林家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在自己這邊替她說話。
而陸燕行,也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一個是陸傢俬生子,一個是林家不受寵的千金,二人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可笑的是,林婉兒卻惦記上了她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
凡是屬於她的,不管東西還是人,林婉兒都要搶過來。
陸燕行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林婉兒爲了將林冉徹底趕出林家,使出各種心機手段,在林書安面前抹黑林冉,導致父女關係一度降到冰點。
連同她手裏的公司股份,最後也落到了林婉兒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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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燕行剛回陸家,根基不穩,需要林家的支撐,便主動切斷了與林冉的關係。
雖沒正式對外公佈,雙方早已默認結束。
這段關係原本就是一場利益交換,她也無可厚非。
只是從小極度缺乏溫暖與關愛的她,是陸燕行的到來,給予了她一絲難能可貴的溫暖。
說不清對他到底是男女之情還是什麼,每次看向她的溫柔眼神都讓她貪戀。
直到男人冷暴力開始,她才幡然醒悟,是自己入戲太深。
所有的一切都是對方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演繹出來的虛情假意罷了。
從此以後,林冉對林家,對陸燕行這個人,徹底心灰意冷。
她由林冉變成冉冉,改爲和母親一樣的姓氏,斬斷了所有的關係,最後從林家搬出來,去了一所幼兒園當幼師。
從此以後,林家的一切和她再無瓜葛。
所以在面對這麼多記者的犀利提問時,她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