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過去還是現在,明明她一直很謹小慎微,爲什麼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矛頭無端指向她。
自從母親去世,除了和幼兒園小朋友在一起的時光,她大部分時間都是不快樂的。
“林小姐,您剛剛說的話是在否認這一切嗎?“
“可我們大家都看到了,的確是您勾飲有婦之夫,事實就擺在眼前,你又如何解釋?”
其中一位來路不明的小記者戲謔一笑,話筒都快懟到冉冉臉上。
後面其餘那些人也開始跟着起鬨,一個比一個咄咄逼人,絲毫沒有一個記者該有的職業素養。
旁邊,豐滿女人和禿頂男人互相對視一眼,先後露出得意的笑容。
反觀周遭衆人,冉冉臉上血色盡失,蔥白玉指捏緊手機,呼吸急促而不規律。
都說做人要學會藏拙,避免太露鋒芒,不然容易招惹是非。
可老實人當慣了,總是會被人當做軟柿子反覆揉捏。
但人們似乎卻忘了,即便是個軟柿子,也總有爆的一天。
冉冉深吸一口氣,順手把桌子上的空花瓶拿起來,巧笑嫣然看着近前的一幫記者,“不是想知道怎麼回事嗎,麻煩先讓一讓,我晚點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說話間,冉冉掂量了掂量手裏的花瓶,平靜的眸光落在對方腦袋上。
她想的是必須先出了這個房間再說。
倘若有人敢攔她,那大不了就魚死網破吧。
站在最前面的幾位記者面面相覷了幾秒。
也只是頃刻間,眼底的緊張便化爲烏有。
他們認爲,對面的女人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身爲記者,將來還不是想怎麼報道就怎麼報道。
但凡今天這女人敢對他們動手,事後他們隨便動動筆,讓對方身敗名裂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麼。
其中一個記者很大膽,舉着話筒提高分貝,“林小姐,您明知自己犯了錯卻不想承認,我們不過遵從事實報道罷了,怎麼,難道你還想對我們動手嗎?”
“沒錯,林冉小姐,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們做這行的不過混口飯吃,你做事千萬別衝動……”
“你吃不吃飯的和她有什麼關係?”一道低沉寡淡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衆人回頭望去,就見玄關處走進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男人攜裹了一層冷霜進來,面部線條緊繃,每一處都蘊藏着鋒利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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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幽深如潭的眸子第一時間鎖定孤立無援的女人,對擋在面前的記者說了個“滾”字,一邊往裏走一邊解西裝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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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祁燼,怎麼是你……”想到那通撥出去的電話,冉冉鼻頭一酸,眼淚悄無聲息砸下來。
因爲陸燕行的事,薄祁燼心中怒氣未消,在看到她狼狽的一幕時那股火更大了。
心想這女人怎麼這麼笨,怎麼這麼麻煩。
儘管如此,在面對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女人,看到她眼角抑制不住的淚水,以及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時,他還是心軟了。
他冷着一張臉,對她真是一個字都懶得說,只把手裏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冉冉這次沒拒絕,還十分感激地對他說了句謝謝。
雖然只有兩個字,薄祁燼卻看她比剛才順眼多了。
“臉是誰弄的?”
薄祁燼呼吸緊了緊,擡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反覆認真檢查了一遍。
冉冉白嫩臉頰上留下的五指印格外刺目,被他輕輕一碰,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
看着她眉目裏的隱忍,薄祁燼心臟一痛,清冷雋秀的面容毫無溫度可言,“說,誰弄的?”
他陰鷙目色滲透清冷寒意,開口又問了一遍。
冉冉回頭,恨意十足的目光落在禿頂男人身上。
薄祁燼也隨之看去。
被薄祁燼冷徹瘮人的眼神盯着,禿頂老男人渾身一哆嗦,指着冉冉的鼻子否認道:“是這個女人先勾飲的我!不信你問……”
“我讓你他媽的胡說八道!”
不等他說完,薄祁燼大步流星走過去,一腳踹在男人肚子上。
只聽撲通一聲,男人被踹倒在地上,笨重的身子匍匐了好幾下都沒能坐起來。
“哎呦喂,殺人了殺人了。”
旁邊的女人見機行事,對周圍記者大聲咆哮着,然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家老公從地上拽起來。
女人啐了一口唾沫,憤憤不平道:“我說你這個小白臉是誰啊,你瞭解事情經過嗎就隨便動手,這裏有這麼多人作證,明明是這個踐貨先勾飲……”
“我看你才是踐貨!”
在薄祁燼眼中,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道理是不存在的,更別提什麼好男不跟女鬥。
但凡敢傷害他身邊在意的人,管你男女,他都一視同仁給治得服服帖帖的。
薄祁燼骨節分明的手指蒼勁有力,狠狠掐在女人脖子上。
嘴角緩緩升起一抹笑容,一字一頓道:“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誰是踐貨?”
“你……我……我是,我是踐貨……”
女人雙手按在男人手腕上,兩只眼睛不斷往上翻,被掐得快要窒息,終於後怕了,開始拼命掙扎。
“薄祁燼,”冉冉怕鬧出人命,再加上薄祁燼公衆人物的身份,擔心事情曝光後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急忙制止他。
薄祁燼這會冷靜下來,陡然鬆手。
慣性作用下,女人一個趔趄向後倒去,被旁邊的禿頂男人及時摟在懷裏。
“薄祁燼,我們先離開這裏。”
面對捕風捉影的一幫記者,繼續留在這裏沒有任何優勢,冉冉輕輕拉了下薄祁燼的衣袖,示意他先出去再說。
薄祁燼點頭,深不見底的墨色瞳仁多出幾分柔和,朝冉冉伸出右手,準備帶她離開。
冉冉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把手自然而然交到他手中,與薄祁燼十指緊扣。
剛邁出兩步,腳下步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毯上。
大概是先前的驚慌恐懼導致,這會安靜下來,才發現腿都軟了。
腳底一片虛空,走路使不上什麼力氣。
薄祁燼薄脣緊抿,波雲詭譎的目光看了看她。
在女人羞赧的表情注視下,他二話沒說,單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從她膝蓋後方繞過,手臂微微用力,直接將人從地上打橫抱起。
冉冉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