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過來時,趙靈秋還有些詫異,今日一早許段傑就有事出門了,雖說有些隱祕,趙靈秋想許段傑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因此,也沒多問,只是讓他隨身攜帶消毒的東西而已。
卻不想,在酒坊這裏遇上了許段傑。
“爹?您怎麼忽然過來了?”
許段傑將手中的一些東西放在桌面上,甚是無奈的看着周老頭。
“你個小老頭兒,我多長時間不曾過來了,如今來看看你,你還不領情。”
周老頭卻嗤笑了一聲,語氣輕蔑不屑的說道:“誰需要你過來看我?你就是十年八年的不過來,我也無所謂啊。”
這老頭還真的是,不識好歹了。
許段傑坐過去,給自己倒杯酒,不禁搖頭吐槽,“老頭兒,你這裏就不能備點茶什麼的?你瞧瞧,隨便倒出來就是一杯酒,難怪沒人愛來你這裏。”
緊接着,又喝了一杯。
周老頭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他瞪着許段傑那一杯接着一杯的倒出去的酒,心口就是一陣陣的疼。
“你,你給我放下,不喜歡我的酒你可以不喝啊,趙丫頭,趕緊帶着你這個公爹走,我看着就煩,我還沒死呢,就天天被他氣死了。”
這話說的,趙靈秋都忍不住的笑了,她走到了許段傑身邊,就這麼睨着他。
許段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後,說:“算了,走吧,知道你們在這裏,我也就是順路罷了。”
季彥青拎着東西走出來,正巧也聽到了許段傑的話,只是朝着周老頭點了點頭後,跟着他們離開了酒坊。
回到小院後,許段傑將他們叫到了書房內。
“怎麼了?”
季彥青看着許段傑的臉色有些沉重,在看向自己時,眼神中有些晦暗莫深。
“怎麼了?”
有些不明所以的季彥青問着他。
許段傑語氣沉重的說道:“廢太子被人假傳聖旨喝了鴆酒,死了。”
趙靈秋跟季彥青詫異的對視了一眼後都沒想到,太子竟然以這種方式離開。
“怎麼會這樣?”
是啊,怎麼會這樣呢?
實在是讓人有些意想不到啊。
“種種跡象表明是景王動的手,但爲父知道,跟景王無關,至於太子的死,皇帝那邊有心隱瞞,就當是突發惡疾離開的,大概是也知道了兇手是誰。”
倆人相繼沉默,趙靈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神情凝重的說道:“是三皇子,對嗎?”
許段傑詫異的看向她,還真的有些意外。
“你竟然會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她不只是知道這件事情跟三皇子有關,也知道三皇子多次刺殺自己的事情。
“不難猜到,之前相公就跟我說過了三皇子的事情以及手段,現在猜到也是理所當然的。”
許段傑點頭,又看着季彥青。
“彥青,我不管你是否是站景王,我可以實話告訴你,不能表現的過於明顯,明日之後就會傳出有人因爲這場瘟疫暴斃的消息,你最好是避而遠之,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聽明白了嗎?”
季彥青笑了一下,聽懂的點了點頭。
“您放心吧,我都懂,更懂得知道自己怎麼做。”
許段傑看清局勢,他爲何看不清?
這是讓自己誰都不要明面上的支持,就算是真的想要扶持,也必須暗中來,皇帝都看着呢。
“嗯,你自己知道就好,好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明日靈秋不是要出門?萬事小心,在放榜之前,彥青就老老實實的在家中,哪裏都不許去。”
季彥青點頭答應,他也正有此意,跟許段傑也算是不謀而合。
“你有數就好,回吧。”
趙靈秋抓着季彥青的手,對視了一眼後,離開了書房。
按照許段傑說的,好好的休息。
而半夜,皇帝在宮中收到了朝中官員暴斃的消息。
頓時勃然大怒的將桌面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你說什麼?”
底下的人跪着,不敢擡頭。
“回陛下,目前已經有八名大臣不聽您的旨意擅自外出繼而感染了瘟疫,臣前去詢問過其家人以及府中的僕人,說是他們都去過難民營以及瘟疫頻發的區域,回來後沒幾日就開始低熱轉爲高熱,更佑人腹瀉之後不到兩日便去了。”
皇帝的臉色極其的難看,他忽然感覺到這些人並不是死於瘟疫,而是他殺,可眼下四處都被人禁止出入,又是誰有這個膽子敢在戒備森嚴的皇城中動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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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景王呢?宣景王進來見朕。”
那人低着頭退了出去,看到了候在外面的景王向嘉茗,嘆了口氣後,提醒着:“殿下,陛下正在因爲八名大臣感染瘟疫而亡的事情震怒,您小心着些。”
想了想,那人又一次提醒着:“這幾位大人不管是怎麼死的,殿下有數就好。”
向嘉茗甚至一僵,詫異的看着那人,隨後走了進去。
在進去的時候,看到了皇帝坐在龍椅上神情疲憊,單手擡起捏了捏眉心。
“兒臣見過父皇!”
皇帝睜開雙眸,定格在景王身上。
“景王,你可知罪?”
向嘉茗想到了什麼,神情疑惑的看向皇帝。
“敢問父皇,兒臣何罪之有?”
皇帝審視了一番後,眯着眼,“朝中大臣連續死了八人,你可知曉?其中有一人是刑部侍郎,一人戶部尚書,你可知?”
向嘉茗垂眸,語氣不卑不亢的回道:“兒臣知曉,父皇,兒臣也查到了這些人在父皇下了禁令開始,仗着自己的身份擅自出門,兒臣接到消息趕到時,他們已經離開,但根據攔截他們的人彙報說,他們是朝廷命官,一般人也不敢招惹阻攔。”
皇帝抿着脣,眉頭擰着,氣氛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打量着這個兒子,看着眼前站着的青年,不知曾幾何時,當年還在跟自己撒嬌的小豆丁已經長成了赫然而立的翩翩青年,眉骨間與他的母妃長的極像。
這些年他承認,自己是偏心的,也許所有人都覺得他在太子出生時就讓太子當了儲君,可他更知道,這個二兒子跟他的母妃一樣,骨子裏都有着一股傲氣,這股傲氣不允許他們在自己的面前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