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海依言把車直接開到胖嫂家門口,他剛熄了火,後車門唰的一下被拉開,肖祺第一個衝下車,三步並作兩步往胖嫂家衝。
“胖嫂,胖嫂……”她大聲又急切地呼喊着,誰知胖嫂家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韓偉霖和蘇燦也跟了過來,他們這麼多人腳步聲挺大,但沒人出來,胖嫂確實不在家。
肖祺緊張地回頭,她想問一下孫大海知不知道胖嫂去哪兒了,但他離開的挺快,已經把車開走了,她焦急地在院門口東張西望,忍不住高聲喊叫,“胖嫂胖嫂你在哪?我回來了!”
她聲音大的震得樹上的鳥兒撲棱棱飛走了。
韓偉霖走到她身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別急,可能只是有事出去一下。”
她兒子在胖嫂手上呢,怎麼可能不急?
“胖嫂……”她正扯開嗓子再次喊,一道浸滿喜色的聲音傳了過來,“來了來了。”
胖嫂推着嬰兒車,從一個拐角拐了出來。
肖祺眼睛一亮,立刻撲了過去,嬰兒車裏,韓肖和穿着冬裝蓋着小被子,正睜着眼睛吃自己的小手,她激動的喊一聲寶貝,彎腰就去把孩子抱了出來,“嗚嗚嗚,想死你了,終於見到了。”
不到一個月沒見,韓肖和大了一圈,抱在懷裏沉甸甸的,小臉也長開了一些,眼睛鼻子像韓偉霖,但嘴巴像她。
她情不自禁用力親了親小傢伙的額頭,愛不釋手地在原地抱着晃來晃去。
蘇燦歪頭去看韓偉霖,他的臉色很奇異,帶着點恍惚和不可理解,半晌,他緩慢地走上前,垂眸看着肖祺懷裏的孩子,低聲問,“這孩子,哪來的?”
肖祺好笑地橫了他一眼,“當然是生出來的。”
韓偉霖感覺有什麼卡住了他的喉嚨,讓他說話都有些艱難,“我是說孩子,誰家的?”
肖祺得意洋洋地把韓肖和放到韓偉霖面前,“我家的,我生的,怎麼樣?跟我像嗎?”
韓偉霖猶如被施了定身咒,呆呆地站在原地,雙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肖祺懷裏的孩子。
這時,胖嫂哎呦了一聲,“肖小姐,這是你給孩子找的後爸嗎?長得可真俊,你還別說,他跟你兒子怪有緣的哩,他們長得還挺像。”
韓偉霖仍然呆站着,似是聽不懂胖嫂的話。
肖祺挑眉看着呆若木雞的韓偉霖,笑眯眯的,“這是我兒子,怎麼樣?這個驚喜夠大嗎?”
韓偉霖眼神直勾勾的,還是沒什麼反應。
邊上的胖嫂又哎呦了一聲,瞅着韓偉霖好看的臉,朗朗開口,“你這人什麼意思?是嫌棄肖小姐生了個遺腹子嗎,我告訴你,肖小姐可是烈士的遺孀,她人又長得好看,生孩子身材也沒走樣,她肯要你就是你撿到寶了,還好意思嫌人家有個拖油瓶?”
顯然胖嫂誤會了韓偉霖,並且對有關肖祺的傳言深信不疑。
肖祺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謝謝胖嫂誇我。”
胖嫂朝肖祺拋了個讚賞的目光,頗爲自豪的樣子。
韓偉霖深吸一口氣,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鼓起力氣問,“這孩子的爸爸……”
胖嫂搶着答,“已經死了,都說了肖小姐是烈士遺孀,你要是敢嫌棄……”
“胖嫂。”蘇燦出聲打斷胖嫂的話,拉着她走到一旁小聲給她解釋,胖嫂聽得一愣一愣的。
“對不起胖嫂,騙你也是情非得已,待會我讓肖祺給你道歉。”
胖嫂搖搖頭,突然害羞地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什麼歉,韓肖和是個天生麒兒,我帶他沒多久就懷上了,我謝他們母子倆還來不及。”
蘇燦驚訝地張大嘴,“恭喜胖嫂。”
胖嫂笑呵呵的,“我終於也要做媽媽了,真虧你們來家屬區生孩子。”
兩人這邊聊着,韓偉霖被打斷的話卻接不上了,他目光深沉地盯着肖祺,“孩子爸爸死了?”
難道他不是孩子爸爸?想到有這種可能,他全身的冷汗直往外冒,脊背都微微彎了下去。
肖祺看韓偉霖陡然變幻的臉色,突然替他感到心酸,伸手就把孩子遞給他,“我兒子的名字叫韓肖和,你說呢?”
韓肖和,姓韓,也就是說是他的孩子。
韓偉霖終於反應過來,僵着胳膊顫抖地接過孩子抱在懷裏,韓肖和睜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他明明沒笑,小傢伙卻突然衝他露出個微笑。
“哎,他笑了他笑了。”肖祺站在邊上跟着傻笑。
晚上,胖嫂老公親自下廚,燒了一桌子豐盛的菜餚邀請韓肖夫婦和蘇燦吃飯,席間,夫妻倆反覆感謝了韓肖夫婦,儼然把韓肖和當成了送子神童。
晚飯結束已經晚上八點多,肖祺想把韓肖和放進嬰兒車推回蘇燦家,可是韓偉霖堅持由他抱着,不知道他是偷偷學過還是無師自通,他竟十分會帶孩子。
韓肖和也很喜歡讓他抱。
肖祺樂得省事,推着嬰兒車和蘇燦回家。
南市沒有下雪,就是空氣透着溼冷,等到了家裏,蘇燦把家裏空調都開了,“你和韓總是睡一個屋還是分開睡?”
肖祺還沒回答呢,韓偉霖搶先開口,“一個屋就行。”他想看看肖祺孕期一直住着的臥室。
蘇燦笑笑,“那晚安。”她還得上樓收拾一下,賀常凜親手打的大牀晾的差不多了,她這次來帶了賀家訂做的四件套,要鋪上。
等蘇燦走後,肖祺進臥室鋪牀,等到收拾好,一回頭髮現韓偉霖抱着孩子坐在板凳上一動不動,雙眼就跟入定似的盯着孩子的臉。
她覺得好笑,“小和睡了,你看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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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偉霖老僧入定一般,“我想看。”
這是他的兒子,他的兒子快滿一百天了。
他居然才知道他的存在。
肖祺看他這架勢顯然勸不了,便兀自去洗漱,洗好澡出來剛好聽到韓肖和哭,顯然是想喝奶了,她剛拿出奶瓶,韓偉霖單手抱娃單手奪了過去,“我來,你去吹頭髮睡覺。”
肖祺:“……”行吧。
她找出吹風機吹頭髮,韓肖和應該喜歡白噪音,聽到吹風機的嗡嗡聲一下不哭了,還好奇地尋找聲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