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稍作休息,就開始看海外總部的資料。現在的工作,每一步都是全新的,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經歷。
一小時以後,門被敲響了。唐虞擡頭,是李堂。唐虞起身示意爲他開門,道:“李堂,怎麼談完了?”
李堂目光深邃,嘴角掛着溫柔的笑容,稍顯疏離地道:“嗯,我約了希帝談點公事,談完了。你忙嗎,我可以進來嗎,有事情和你商量。”
唐虞側身讓他進來,伸手請:“這邊坐,喝茶還是咖啡?”
李堂坐到唐虞辦公桌對面的沙發,笑着道:“不必了,我在希帝那裏剛剛喝了一杯咖啡,我也不會坐太久。”
唐虞見李堂拒絕,她也不再勉強,也坐到沙發上,問道:“什麼事?”
李堂表情嚴肅,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張紙來,道:“我最近又在查之前許不染的那個案子,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應該跟顧駿琛的案子有聯繫,你看這個。”
唐虞拿過那張紙,是一個快遞單號。
唐虞看了半天,沒有看懂,把那張紙歸還給李堂:“這是?”
李堂接過那張快遞單,輕輕地嘆了口氣:“這是顧駿琛生前郵寄的最後一個快遞,是郵寄給你的。你沒有收到吧?”
唐虞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反問道:“你確定?這上面的名字和地址都不是我,真的郵寄給我的?”
李堂指着快遞單上的一串數字,示意唐虞仔細看:“你看這裏,這個電話是不是你的?”
唐虞仔細看那個號碼,確實是她的號碼:“這也很難證明他是郵寄給我的,我和他從來沒有任何的關聯,可以這樣說,我們都沒有說過話,我都不知道他是顧駿琛,他就……就去世了。”
“但是他也許認出了你,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李堂側過臉,望着唐虞,等待着她的回答。
唐虞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他們沒有見過,她也從沒有發過照片給“小馬哥哥”,當年的顧駿琛到底認不認識她,知不知道她的長相,她一時間也難以確定。
“你是說,他當天認出了我,然後給我郵寄了一個郵包?”唐虞思考了好一會兒,沒有想出答案,索性繼續分析下去。
“是這樣的,我在那個助學計劃的資料裏看到過你的照片,我相信認識你的人,應該一眼就會認出你,畢竟你容貌出衆,而且這些年沒有什麼變化。”李堂在心裏補了一句:只是變得更美了更有魅力了。
唐虞被他這樣繞着圈誇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好表現出來,她擡手把垂下來的髮絲放到耳後,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當初認出我,卻爲什麼不說呢?第二天他有機會親自給我的,爲什麼要郵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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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堂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這就是問題的所在,顧駿琛是個思維縝密做事周到的人,他既然這樣做,只能說明這個郵件很重要,或者說這個郵件也許……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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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郵寄給我?”唐虞難以置信地回答,她和顧駿琛大概十年沒有聯繫了,他怎麼放心把這麼重要東西交到她的手上?
李堂看着唐虞,眼中閃動着莫名的情緒,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道:“你是個可以信賴的人,身上有一種親切像鄰家妹妹一樣可信的感覺。”
唐虞是第二次被這樣不算直白,卻又直白的誇獎,她尷尬的拿起桌上的杯子想喝點水,可惜剛才她並沒有給兩人倒水。她又把那只空杯子放下:“我倒杯水喝,給你也倒一杯吧。”
李堂看着唐虞好看的側顏,她尷尬的時候白皙的皮膚泛着微微的紅,更加明豔奪目,很美,他忍不住嚥了咽喉嚨:“好,我也渴了。”
“但是,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什麼都沒有收到。”唐虞把倒好的水放在李堂的手邊。
“這個郵包在運輸的路上,出現了物流異常,現在這個包裹已經丟失了。”李堂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盯着那張郵寄單表情沉重。
“丟了?”唐虞心裏似乎被壓了一塊巨石,胸口有些悶。這是顧駿琛生前留下的最後一件東西,如果猜的不錯的話,這東西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他把這個東西交給自己,一定是覺得自己是那個可信任,能幫到他的人。
可是現在……
“物流異常是什麼意思,沒有去物流點查一下監控嗎?”唐虞追問道,她知道李堂做事嚴謹,這些她能想到的辦法,他應該已經用過了。
“查了,不是在物流點丟的,是在路上。那輛物流車的司機疲勞駕駛,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司機倒是沒有什麼事,但是一車的東西全都燒了,一樣都沒有剩。”李堂搖頭“查過了,查不出來別的原因,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車禍事故現場。”
唐虞失望地坐到沙發上,捧着涼白開喝了一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現在只查到了這張單子,還是機緣巧合下才得到的。我來你這裏,就想問問你,他郵寄之前有沒有暗示過你,這個東西到底和案件有沒有關係,還是說,這東西就是一個什麼貴重的禮物什麼的,看來——”
“我什麼都不知道。”唐虞情緒很低落,手裏拿着杯子,聲音悶悶的。
她想起藍青出事那天顧駿琛就站在藍青的牀邊,他就在自己的身旁,他那時候肯定已經認出了自己,卻沒有說。
唐虞這樣想着,心裏更加難過了,他想回到相見的那一天,和他相認。畢竟她找了他這麼多年,一直想真正地見他一面,哪怕只是說一句“謝謝”。
“沒有關係,你可以再想想。如果想到什麼,你給我打電話。”李堂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起身道“謝謝你的配合,再聯繫,我先走了。”
“好。”唐虞也起身,送李堂。
走到門口,李堂沒有開門,停住腳步,轉頭看着唐虞,眼神一瞬不瞬深深地望着她,溫聲道:“你最近還好吧?”
“嗯,我還好。”唐虞微笑着回視他,心底一瞬間涌上一股暖流,她聽得出這句問候裏包含了很多關切和擔憂。
“有什麼事我能幫忙的,儘管給我打電話,還有你住的那個小區是老校區,安保措施很差,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加班到太晚……“李堂還想說:太晚我來接你,他又覺得這樣說逾越了,畢竟他們現在也不算朋友。
之前他是她的老公的朋友,現在她離婚了,他們之間好像也不算是朋友,也不算是陌生人,這種關係多少有點尷尬。
更何況他知道顧駿霆爲什麼唐虞離婚,他告訴自己不可趁人之危,不能靠唐虞太近。
“謝謝。”唐虞客氣地笑着,她是學過武術的人,一般人都不是她對手,李堂的擔心在她看來,完全是因爲不瞭解她才會產生的。
李堂看唐虞對於自己的提醒並不太在意,他想多說幾句,又覺得不好,只能笑着道:“那我走了。”
唐虞走上前,爲他打開門:“有時間約了吃飯吧,叫上希帝一起。”
李堂嚴肅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痕,他露出一個舒展地微笑:“好,聽你的。”
“希帝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把握。”唐虞見他擡腳要走,忍不住勸了一句,畢竟這個直男早就知道了希帝的心意,卻實在是有點不解風情了。
“我也是個好男人,還不是一樣有人不珍惜我,不好好把握?”李堂停住腳步,看着唐虞,嘴角掛着一縷溫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