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雲鳳啜泣着揉了揉面頰，起身來到胤禟的身邊，“爺，安置吧。”
九阿哥瞧了瞧站着的人，反手一巴掌給甩到了牀上，隨後欺身上前。
欺負不了別人，還不允許他在這裏發泄了嗎？
“爺，你輕些。”雲鳳有些不適應胤禟的狂躁，瑟縮着，但又不敢躲避。
“玩兒清高？又不是第一次。”胤禟非但沒有手下留情，反而變本加厲。
年夜的前一天，馮氏終於坐着小青頂馬車回到了鈕祜祿府。
莊子上的這段日子，她可算是算是受夠了。
“額娘。”鈕祜祿雲光站在側門將馮氏迎了下來，瞧着馮氏臉上風霜的痕跡，雲光內疚極了。
“額娘，是孩兒不孝，沒能早早將額娘結婚來，讓額娘受苦了。”雲光說着就要跪下，讓馮氏給拉住了。
這還沒進府門，若是讓人瞧見，對雲光不好。
馮氏透過雲光往後又瞧了瞧，愣是沒瞧見那個心心念唸的身影，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你阿瑪呢？是在忙什麼嗎？”
“阿瑪，阿瑪在付姨娘處。”雲光有些爲難的說道。他雖然內斂，卻是個心思細膩的人，馮氏下車就開始張望，他如何不知道額娘是在尋阿瑪。
只是，阿瑪如今已經不是從前的阿瑪了。
“新進的姨娘？”馮氏有些失落，又有些開心的問道，兩股情緒交裹在一起，甚是怪異。
“是！”雲光沒有欺瞞，如實回答。
“好，只要不是去了那個女人的院子，就好。”馮氏這幾個字壓得特別低，像是從喉嚨深處摳出來的。
雲舒不是以爲自己被送走，凌柱就會去瓜爾佳氏的方中嗎？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這凌柱又納了一房，依舊不去瞧那黃臉婆，當真是自己回來聽到的好消息。
“光兒，咱們回去。”馮氏一掃之前的陰霾，卯着勁兒的往院子裏走。
“額娘，你之前的院子給付姨娘住了。”雲光瞧着馮氏走到方向，趕緊上前將她擋住，以免去了見到了阿瑪，阿瑪說什麼傷害額孃的話。
他明顯感覺出，阿瑪並不期待額娘歸來。
“如此，那就去新的院子吧。”馮氏這下真的難受了。
她自從入了鈕祜祿府就一直住在那個霽月閣——整個府邸最大的屋子，那裏面可全是回憶，如今就這樣輕易的讓另外一個女人給奪走了。
讓她如何不傷痛，她一直以爲自己在凌柱的心裏是不一樣的。
“額娘，我們到了。”雲光帶着馮氏來到了聽水閣，馮氏瞧着那窄小的院落，無限傷感。
難怪自己在莊子上那麼久從來未曾接到雲柱的書信和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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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娘，你不要難過，兒子準備了您最愛吃的菜式，你淨了手嘗一嘗。”雲光瞧着馮氏越法低落的情緒，忙轉移話題。
“嗯。”馮氏瞧着自己眼前這個俊秀的少年，到底心中妥帖了幾分，她還有兒子不是。
“光兒，你今後可有什麼打算？”馮氏吃了幾口菜，心虛穩定後又開始盤算了起來。
瓜爾佳氏如今有了嫡子，日後這家產肯定是嫡子的。她必然得爲雲光打算，不得已時，大不了豁出性命去將那嫡子除掉。
“額娘。”雲光瞧了馮氏的眼色，心中暗自嘆息，“額娘，你莫又着了相，兒子如今正專心應考，以後定能給額娘掙一個誥命，額娘就等着過好日子便是，不要再做那些危險的事兒。”
雲光雖是馮氏的兒子，有一點卻和她背道而馳，那就是雲光擁有馮氏沒有的善良。
“而且，兒子不希望額孃的手上沾染上鮮血。”雲光說完目光灼灼的盯着馮氏，等着她答應
“若是額娘不應，兒子明兒起就去岫寺做了和尚，了了這塵世的全部情緣。”
“我應我應，額娘答應你還不成，你可是額孃的命。”馮氏趕緊應下。
“額娘再嚐嚐這個百合酥，今冬紅豆安出的新品，兒子特意爲額娘買的。”雲光開心的替馮氏夾了一塊。
兩人吃了這一年來最開心的一頓飯。
飯罷，馮氏送別了雲光，獨自在院子裏發愣。
她當時被送走後，霽月閣那些跟着她的丫鬟也不知還在不在，如今院兒裏派來服侍她的是個新進府的小丫鬟，叫採桑。
“姨娘，後廚緊着給付姨娘送熱水，說沒水送咱們這兒。”採桑苦着臉端着空空的小盆回來。
馮氏並未打算沐浴，只想盥個腳休息，舟車勞頓，她也確實乏了。
只是這小小的一盆水都勻不出來，那就太過分了。
馮氏當下也不管那些了，冒着寒氣直奔後廚。
後廚還是那些個人，爲首的是在府裏做了小二十年的賴婆子，
“喲，瞧着是誰呢，原來是馮姨娘啊，許久不見，倒是……老了許多。”賴婆子之前被馮氏欺壓過，如今瞧着馮氏栽了，自然要找補些回來。
“我當時誰如此囂張呢，原來是你這個老婆子，這後悔當初沒將你給按下去。”馮氏一點不怵，就算是雲柱不再寵愛她，她依舊是馮姨娘，還不信就辦不了一個奴才了。
只是這心裏，卻真的被那句老了許多給刺得生疼。
莊子可不比京裏，她有時候都不敢照鏡子。
“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你現在可按不死我了。”賴婆子語氣輕漫，“還當自己是以前那個馮姨娘呢？省省吧你。現在老爺可寵付姨娘，人美心善，對我們這些奴才也是極好的，不像你，毒婦。”
“好你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我倒是要去問問她，是不是收了你這只老狗到了麾下了！”馮氏說罷，拖拽着賴婆子就要往霽月閣去。
在莊子上的日子，倒是讓她長了些力氣，賴婆子一個不留神，還真讓馮氏給拖着走了幾步。
“你撒開，付姨娘正等着熱水呢，誰有功夫搭理你。”賴婆子一把甩開馮氏，馮氏踉蹌前，腦門磕在了門框上，疼得眼淚花都出來了。
“你給我等着。”馮氏捂着額頭怒視着賴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