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小聲說着話,秋儀走進來,低聲說道:“馮才人剛才派人來了。”
赫連瑾臉上帶了一絲憂色:“可是馮才人身子有什麼不適嗎?”
秋儀忙說道:“娘娘放心,馮才人的胎很好,太醫每日都會給馮才人把平安脈,她腹中孩子快八個月了,本來上好的補品用着,加上馮才人整日困在望月居很少出去,孩子稍稍有些大。”
陳媛說道:“八個月的孩子大些,一定要多出來走走,生孩子的時候才能更順利。”
秋儀附和道:“陳嬪娘娘說的極是,太醫也這樣囑咐馮才人的,馮才人這才派人來求皇后娘娘。”
這是來求皇后解了她的禁閉,赫連瑾自然允了。
凌煜早在之前就要解了馮才人的禁閉,馮才人或許擔心懷着身孕容易被人算計,所以主動要求不出望月居的門。
後來赫連瑾一直顧不上馮才人,也就一直讓她在望月居待着。
馮才人當得知皇后允許她可以隨意出去了,許是關的太久的緣故,激動的當時就要來給皇后謝恩。
又聽說皇后懷孕了,更要親自跑去道聲喜。
最後被身邊的人勸住了,因爲天色已經晚了,一來一回的要耽誤不少時間,畢竟都快八個月了,身子也不輕便了。
馮才人忍下沒有立即去見皇后,想着第二天一早就去皇后那。
次日一早,赫連瑾和凌煜用着早膳的時候。
突然有人急匆匆來報:“馮才人在門口摔了一跤,動了胎氣。”
凌煜臉色一駭。
赫連瑾原本正坐着,聽到這個消息,忽然站起了身。
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凌煜身子一抖。
他急忙走到她跟前,輕聲安撫着:“你腹中有孩子可要當心,朕自會命人好生照看馮才人,你可不要驚動了腹中胎兒。”
赫連瑾目光從凌煜臉上移開,看向來稟報的太監,焦急的問道:“可傳了太醫。”
“奴才來的時候,有人去傳了太醫。”
赫連瑾對凌煜說道:“皇上,臣妾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親自去看看馮才人。”
凌煜輕聲勸道:“朕一個人去,你留在這裏。”
她正要說什麼,凌煜又說:“你懷着身孕,去了也做不了什麼,朕一個人可以快些趕過去。”
赫連瑾點點頭。
凌煜細細的吩咐皇后身邊的人好生照顧着,然後急忙朝望月居趕去。
赫連瑾着實有些焦心,當初一心想保住馮才人腹中的孩子,無論是一開始不想凌煜選秀,還是後來朝臣拿凌煜子嗣少阻止獨寵,或者說和馮才人有些私交。
無論出於哪方面馮才人這一胎自己也算盡心呵護着的,她真心不希望這個時候馮才人的孩子出什麼差錯。
雲初本來心直口快,說話也沒個避諱:“皇后娘娘心最善,嬪妃們的孩子生下來可是……”
赫連瑾聽了急忙將手按於她的脣上,低斥一聲:“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不然可是要惹大亂子的。”
雲初這才覺得自己失言。
這是皇后進宮前皇上就已經有這麼多嬪妃了,若是皇后早幾年進宮,哪還有別的妃子什麼事。
這個孩子雖說是在馮才人肚子裏,赫連瑾也算精心照看過的,還差一兩個月就要生了,這個時候又出了事。
等的着實心焦,命秋儀去望月居瞭解一下情況。
秋儀去了一小陣,回來稟道:“馮才人一早就來見娘娘,路上被人塗了蠟,巧的是當時馮才人沒讓人扶着,她那一下滑了好遠,摔得也不輕,見了紅。此刻太醫給她餵了催產的藥,只有提前催生下來,才有可能保住孩子。”
赫連瑾一聽就知道有些不妙,孩子還未足月,即便能生下來一定很弱。
過了一會兒,陳媛就趕來了,她也聽說了馮才人的事。
連忙道:“怎麼好端端的馮才人經過的地方被人塗了蠟,一定是有人故意的,說不定她們想一石二鳥,你可不要因爲馮才人肚子的孩子動了胎氣。”
雖然對馮才人的孩子擔心和惋惜,倒不至於嚴重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動胎氣。
心裏也難免有些忐忑,馮才人自從知道有孕就沒出過望月居的門,第一次出門就出了事,很多事都防不勝防。
馮才人眼看都熬到八個月了,還是遭了別人的算計,心裏也難免憂心自己。
陳媛看出了赫連瑾的心事,輕聲安慰。
“你和馮才人看上去都活潑,又是兩種不同的性子,你遇事穩重,她毛躁,肯定覺得自己好久沒有出宮門了,就有些把持不住了,什麼也不在意了,步子邁的大了,不然就算踩到蠟摔上一跤,也不至於摔得見了紅。”
赫連瑾眉心緊蹙:“人和人不一樣,如嬪懷孕的時候也被靖妃的狗驚的重重摔在地上,那時候還是天寒地凍,她和孩子照樣好好的。”
沉默了片刻,又說道:“皇上覺得我懷着身孕,不讓我去馮才人那,你去看看吧,你懂醫術,萬一馮才人那有個照應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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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媛本來是擔心赫連瑾,見她得知馮才人的消息,雖然有些憂心,卻也保持着淡定,便起身說道:“好,你安心等着,我這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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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媛到了望月居門口,就聽到寢殿傳來馮才人痛苦的叫聲。
她走進來,見凌煜正站在殿外。
凌煜看到陳媛,忙走近兩步:“你爲何不陪着皇后,跑到這來了?”
陳媛說道:“皇后娘娘不放心馮才人,才讓臣妾來看看。”
“皇后重視馮才人這一胎,她沒事吧!”
陳媛急忙說:“皇上請放心,皇后娘娘性子沉穩,她沒事的。”
陳媛在凌煜的允許下進了殿內。
殿內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馮才人臉上的淚水和汗水摻雜在一起,瞧見陳媛哀嚎着:“陳姐姐,我恐怕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