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挑了挑眉，聞言淡淡一笑：“不用擔心，我剛才看到你兒子也下山，待會他回來，讓他挑就成。”
大隊招了十一人到礦上，安排了工作。
孫偉原來代課老師的活沒幹了，招進了礦裏面，孫母還得意了好一段時間。
今天不僅柏文明與王天磊從礦上回來了，孫偉也一樣回來了。
不過，他回來不是先回家幹活，而是在村裏跟村姑幽會，揹着妻子在外面胡天作地，讓雲嵐幫他挑水？
不狠狠把他罵一頓，是她懶得多管閒事，不是不忍心。
孫母聞言不禁臉色一僵，她兒子未婚時都捨不得使喚幹活，現在娶了洛雨秋，哪捨得讓他幹這些粗重活？
她勉強露出了笑容，溫和地說道：“這些家裏的活都是女人乾的，男人是做大事的，哪能讓他們幹這粗重活？”
“幹大事的？”
雲嵐本不想與她計較，聞言不禁氣笑了。
一個靠女人養家，或者說靠岳父母養妻兒老母的廢物，還對外出軌了，也有臉說是做大事的？
她背對着孫母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轉過身來。
“你兒子連挑水砍柴也不會，還能做大事？做大事的人會當上門女婿？做大事的人連自己連妻兒老孃也養不活？
吃女人的用女人的，整個窩囊廢？幹啥啥不行，吃軟飯第一名，連男人也算不上，也能做大事？”
“說起來，你們兩母子還真夠可以了，買一送一，上門還帶着親孃，還擺舊社會惡婆婆架子？
軟飯硬吃，你們母子也算吃出軟飯的新高度了吧？說起不要臉，你們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呀！你們可以申請吉尼斯大全最新紀錄了。”
她嘴巴像機關槍一樣，噼哩啪啦的，說話偏偏又清又脆，把孫偉說得一文不值，把孫母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顫抖，幾乎要氣死過去。
這時，男女知青院子衆人紛紛回來了，何大娘一家看到她與孫母在那邊說着話，也紛紛好奇地圍了上來。
連躺在屋裏偷懶裝死的洛雨秋也激動地衝了出來。
前幾天她還求着雲嵐幫她出頭，給雲嵐冷嘲熱諷了一頓，今天怎麼突然幫她出頭了。
幾個女知青，尤其夏小玖與馬芷菁聽雲嵐罵得興起，不禁大爲激動與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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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耍嘴炮，整個大隊雲嵐的嘴巴當真無人能及。
孫母氣得渾身直抖，指着雲嵐的手指顫個不停，嘴脣也在顫抖着，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太過分了——”
“過分什麼？說起過分，整個大隊還有比你還過分的人嗎？”
雲嵐感應了一下，這孫母雖然氣得要死，但跟着洛雨秋幾個月，天天大米飯，隔三岔五有肉吃，身體比幾個月前好多了。
在七十年代，缺油少鹽的年代，根本不用擔心有什麼高血壓，血脂高，心梗的毛病。
所以，氣歸氣，除了心頭不舒服，什麼毛病也沒有。
雲嵐回過頭來，大聲對聞聲而來的知青與鄰居說道：“你們聽一聽，什麼貧苦農民，兒子做了上門女婿，地主婆使喚人的習慣全養起來了。”
“一回來就叫住我，說她累了一天，挑不了水劈不了柴，我告訴她，她兒子下山了，很快回來，讓她兒子幹，她說她兒子不幹這粗活的，她兒子天生高貴，是幹大事的人。“
“喲，合着上門吃軟飯，就成了天生高貴不用幹活的人了，要幹只幹大事，這麼能耐？你怎麼不上京城，住中南海呢？”
衆人這才明白，爲什麼雲嵐會大發雷霆了。
她連洛雨秋也不給半點面子，這母子只不過依附着女人吃軟飯的人，她會聽你使喚？
何大娘何大叔等人聽到雲嵐的解釋，紛紛低頭嗤笑不已。
幾個男知青更是滿臉鄙夷之色，使喚夏小玖與馬芷菁罷了，還敢使喚到雲嵐面前來。
活得不耐煩了，幾天前的事情，連幾個村幹部也知道，小云知青不是可以欺負的角色。
這母子竟然想使喚雲嵐。
孫家家窮，孤兒寡母的，在大隊還有人同情着。
但看到孫偉結婚後母子對女知青們頤指氣使，一點點家務活都要女知青幫着幹，便有人看不慣了。
尤其是住在附近的兩家，看着他們天天白米飯大肥肉，還有人伺候着幹活。
一朝翻身便小人得志的嘴臉，誰慣着她？
正說着，孫偉匆匆地跑了回來。
遠遠的，看到親孃氣得渾身發抖，指着雲嵐不敢說話，不禁大喝一聲：“閉嘴，雲知青，你又在欺負我娘了？”
“喲？我欺負你娘？我哪敢呀？”
聽到了孫偉的聲音，雲嵐嘴角不屑地浮起了一抹冷笑，緩緩地回過頭來。
“原來是大人物回來了，你回來就好了，孫大人，你是幹大事的人，怎麼忍心讓你娘天天爲了劈柴挑水而煩惱呢？
拿出你的真本事來，給你娘請幾個丫環，給你娘挑水劈柴捏腿捶骨呀？”
孫偉聞言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喝道：“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難道你們不是嗎？作爲一個男人，上有老孃下有妻子，煮飯洗碗你不幹就罷了，劈柴挑水也叫女人動手，還特意叫女知青幫你們幹活？你比地主還囂張呀！”
論起口才，孫偉還沒他老孃利索呢，給雲嵐罵得啞口無語的，頓時吶吶地說道：“又不是我不肯幹，是她們搶着乾的。”
雲嵐猛然回頭衝着馬芷菁與夏小玖高聲斥道：“他說你們倆犯踐，自己搶着乾的，聽到沒有？以後少犯踐，懂嗎？”
夏小玖訕笑着連連搖頭：“不幹了，我們不會再搶着幹了。”
“我也不幹了。”
孫母一急，馬上叫道：“又不是我叫她們乾的，她們是幫我雨秋乾的？”
雲嵐回頭衝着洛雨秋冷笑道：“洛雨秋，你真沒出息，有男人不用，還使喚以前的玩伴，活該讓別人看不起你。”
洛雨秋高傲地擡起了下巴：“得了，以後不叫她們就是。”
孫母聞言一急，連忙說道：“家裏的事情，一向都是女人做的，哪有男人幹這種粗活？我以前還是一樣幹？”
“喲，孫大娘，按你這意思，幹這粗活的都不是男人了？”
“當然！哪有男人幹這些？”
雲嵐回頭衝着何大叔與他兩個兒子嘻嘻一笑，陰陽怪氣地大聲說道：“何大叔，何大哥何二哥，孫大娘說你們都不是男人！”
何大叔家裏一大兩小三個男人，洗碗煮飯炒菜一般不會動手，但挑水與劈柴砍柴這些粗活，卻捨不得何大娘與兩個小女兒乾的。
雲嵐故意挑撥一下，何大叔與兩個兒子頓時黑了臉。
父子三人也不好罵雲嵐，雖然明知她是故意挑拔，但孫大娘當真是這樣想的。
何大叔冷哼一聲，衣袖一拂，衝着妻女怒聲喝道：“走啦！回家吃飯了。”
何家人轉身回頭，何家老二才十六歲，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回頭冷笑道：“大娘，你要自己挑水劈柴，是因爲你死了丈夫。”
雲嵐適時地點點頭，對洛雨秋道：“洛雨秋，你還真可憐，你婆婆沒男人用，是因爲男人死了，你男人沒死，你也成了活寡婦？”
“你胡說什麼？我看你是欠揍！”
孫偉氣得青筋冒起，握緊了拳頭。
雲嵐隨手抓着院子外面大樹的一根手腕般粗枝條，用力一掰，枝條頓時給她折了下來。
枝條差不多有兩米長，她雙臂用力，兩米長的枝幹給她折成了兩段。
“要打嗎？正好，我練了幾個月的散打，正想與男人比試一下呢！”
她說着把一段枝幹扔給了孫偉，一邊冷笑道：“不過，打贏了你也沒什麼光彩的，你是不是男人，我看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