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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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伯祖母和大伯父、大伯母的目光同時看向劉迎花。

劉迎花瞬間感覺壓力好大。

心尖尖都在滴血!

劉迎花惡狠狠看着難掩喜色的大堂嫂,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不等她開口,族長卻已經發話了,“侄孫女兒言出必行,處理的甚是妥當。老二家的,你以爲呢?這可是咱們當初議定了的。”

劉迎花沒想到秦姝居然會來真的!

七百多兩銀子!

換成現銀,她一個人都拎不起來,就這樣白白便宜了大堂嫂!

秦姝見她臉色陰沉一直不發話,繼續說道:“既然二嬸沒意見,孫賬房,取七百三十二兩五錢銀子交給大伯母。”

孫賬房恭敬地應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取出七百三十兩銀票,又稱出二兩五錢碎銀子,交到大伯母手中。

族中在場的其他人眼睛瞬間都亮了。

秦姝無視二叔刀子般的眼神,繼續往後翻了翻,“還有壽衣、棺木和明器。因爲事發突然,臨時採買的壽衣和棺木着實太廉價。”

“爹孃賺下萬貫家私,臨了不能讓他們用的東西太過寒酸,否則會讓人覺得,咱們活着的人,享受着故去親人留下的家財,卻連好東西都捨不得給他們用。”

“這壽衣,重新從擷雲坊採買最好的金縷衣,棺木便用一等杉木。陪葬的明器,曾家窯出的最好。姝兒擬了一張單子,二叔二嬸要主持喪儀,那就麻煩三伯祖家的大堂叔跑一趟吧?”

不等秦景昌說話,大堂叔秦景洪已經迅速應了下來。

二叔氣的臉色鐵青,狠聲說道:“侄女兒如今主意大的很!既然這些事侄女兒都能辦了,又何必請我跟你二嬸來幫忙?”

秦姝正要將單子遞給大堂叔,聞言一愣,臉上就見了懼色,囁嚅道:“二叔,您可是爹爹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沒有祖父祖母,長兄如父。爹孃噩耗剛剛傳來,侄女兒就病倒了,不就是全靠着二叔及時出面,才穩住府中局面的嗎?”

怎能覺着有好處就是親兄弟,沒好處就立刻劃清界限了?

自己一母同胞親兄長的事都叫幫忙,那爹爹每年接濟他銀兩的時候、住在爹爹送他的宅子裏的時候,怎麼不見他分個清楚明白呢?

秦景昌臉上訕訕的有些掛不住,瞪着秦姝的雙眼卻恨不得噴出火來。

秦姝抽泣一聲,悽聲說道:“侄女兒,沒有別的意思。爹孃不在了,侄女兒以後,再沒有爲他們盡孝的機會……求二叔,便成全了侄女兒這片孝心吧!雖是多花點銀子,畢竟是最後一次……”

說着,已是泣不成聲。

族長嘆道:“是啊老二,這些東西看着貴,以景元的家產,也算不上什麼了。侄孫女兒這話,我覺得甚是有道理。景元這些年,爲族裏付出了不少。老二家這些年,也全依仗景元的照顧補貼。我們多盡點心,是應當的!”

秦景昌皮笑肉不笑地應了句“是”,手卻緊緊握了起來。

族長又看向秦姝,和藹可親地問道:“侄孫女兒還有其他的事嗎?”

秦姝輕輕點了點頭,道:“爹孃遇襲身亡,遺體有損,還得請一位手法好的二皮匠,來爲爹孃整理一番。封棺之前,爹孃需要隨身佩戴的玉環、玉佩、還有九竅玉、玉含和握玉等各類玉器,侄女兒想,還是用文家鋪子的。”

文家玉器是整個大周品類最齊全的玉器鋪子,當然價格,也是整個大周最爲昂貴的。

秦姝所說的這一整套陪葬玉器,若要最好的,又是雙份,少說也得萬把兩銀子。

劉迎花一聽文家鋪子,手微微一抖,剛要張嘴,就被秦景昌甩過來一記眼刀,立馬閉上嘴。

族長面部也是微微抽搐幾下,捋着鬍鬚道:“侄孫女兒果真至孝。景昌,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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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熱切又膽怯的目光立刻對準了他。

秦景昌一時沒回話。

秦姝囁嚅道:“侄女兒知道,文家鋪子玉器價格昂貴,花費不少,可畢竟……”

“就依侄女所言。”

不等秦姝說完,秦景昌已經迅速答應下來。

就算如此,族裏好幾個人的眼中,已經有了鄙夷之色: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家財還沒到手,就對大哥的事這樣摳摳搜搜。

這是覺得大哥沒了,大哥家裏的財產,理所應當就歸他了吧?

秦景昌一看就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片子,竟將他逼到這個份兒上!

且讓她再得意幾日,等棺木入了葬,文泰改了譜,看如何收拾她!

定下明日需要採購的東西,幾位堂伯母、堂嬸和堂嫂雙眼冒光,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幹勁。

本來她們以爲,沒了景元兩口子,姝丫頭還不得由着景昌兩口子拿捏?

所以喪儀上,明明她們也看出了景昌家的偷工減料、以次充好,還是裝聾作啞,不願得罪那個人。

沒想到被大嫂撿了那麼大個便宜。

七百多兩啊!

普通人家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就因爲說了幾句公道話,銀子就到手了。

明日,不,接下來的六天,她們可得將府裏一應物事給盯死了,只要哪裏有錯漏,絕不放過!

尤其剛才姝丫頭說得這幾項,單是兩副一等杉木的棺木,就得好幾千兩銀子。

若是景昌兩口子沒達到姝丫頭的要求……

那可是幾千兩銀子!

想想都美死了。

還有陪葬的玉器、擷雲坊的金縷衣……

衆人散了之後,秦景昌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劉迎花一路小跑緊跟其後。

兩人回了府,剛關上府門,秦景昌反手一巴掌,“啪”的一聲就將劉迎花打了個愣怔,“老爺,您,打妾身做什麼?”

“蠢婦!蠢婦!讓你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你就是這麼辦的?”

秦景昌見來往的下人都停下來瞧,用力扯了劉迎花一把。

兩人迅速回了房,將所有服侍的下人都打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