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兩人同時沉默。
接着又同時嘆氣。
“哎,小魚,我感覺我把顧緋打重了?”
李小魚瞬間不嘆氣了:“什麼意思?”
李富貴感覺屁股下坐的有點隔的慌,他調整了下姿勢,變成蹲在石頭上。
嘆了口氣,緩緩對她說:“自從奶奶走了以後,我經常會去寺廟上香,最近這段時間我怎麼都睡不好,我又去了一趟寺廟。”
“我聽到寺廟的和尚唸經的時候,說到了因果,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李小魚沒研究過佛法,她不懂。
安靜的聽好友繼續講下去。
“你還記得你當年和顧緋成親那事嗎?”,李富貴偏頭看向她。
“記得啊。”
她怎麼可能忘記了。
話剛說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見她雙眸微微放大,李富貴也猜到她明白自己想說什麼,他唉了一聲。
“你爹當時安排你二姐嫁給他,你聽完之後很不服氣,就來找我商量,我當時也蠢的不行,直接對你說那就搶過來唄。”
“然後我們商量了一番,你跑進房間對昏迷的顧緋摟摟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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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去叫村裏的人來圍觀。”
李小魚眼皮突突狂跳。
她想起來了,李富貴就是那個去叫村民圍觀的二流子……
“當年我們倆坑了他,雖然我倆都有責任,但如果我不說那句話,或許你不會和他產生這些糾纏。”
“所以這次他坑我,給我安排了媳婦。”
“我感覺就像因果關係,造下那個因,冥冥之中,結下了這個果。”
富貴這些話,聽的李小魚頭皮發麻。
她擰着眉抓了抓頭皮,嘶了一聲:“那按你這麼說,我倆算計他的因,結下了他當時不救我的果?”
“又因此結下了這一連串的因果?”
說實話,因因彎彎繞繞太多,富貴也說不清楚。
抓頭皮是會傳染人的,他也抓了下頭皮,一臉懵,“具體我也說不上來。”
“我只是覺得太巧合了,我給他安排了媳婦,他給我安排了媳婦,關鍵是他喜歡你,我也喜歡我媳婦。”
“我就覺得,我好像也沒比他好到哪去。”
“這樣算下來,我覺得我把他打重了。”
李小魚也蹲到石頭上,她皺了皺眉,嘴巴微張,想說話又憋了回去。
雖說自己佔了原主的身體。
理應接她造的孽。
可怎麼看怎麼想,自己都有點倒黴蛋屬性在身上。
這些話又不能對富貴說。
還是真憋屈啊。
癟了下嘴,訕訕道:“因爲這事,我本來都不好意思見你,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裏好像沒有負罪感了。”
李富貴曲指,重重一下敲在她頭頂。
“傻小魚,要不是你教會我改變,我現在還是人人討厭的二流子,我媳婦更不會看上我。”
“我倆之間,你永遠不要對我產生愧疚。”
他敲這下真的很疼,李小魚揉了揉頭頂,抿着脣衝他咧嘴一笑。
“好,那你也不要對我產生愧疚。”
眉眼彎彎,笑容清澈明妹很感染人,李富貴也跟着笑了。
“嗯。”
跟好友說出憋在心裏的想法。
他心情舒緩了很多。
“小魚,顧緋還回來不?”
蹲久了腿麻,二人又換了姿勢,盤腿坐着。
李小魚搖頭:“我不知道啊,他留了張紙條就消失了。”
“那你想他回來嗎?”
微風拂來,吹散了兩鬢的髮絲,伸手將青絲撩於耳後,李小魚眼簾微攏。
她盯着地上爬行的螞蟻。
眸中神情有些複雜。
“拋開那些令我介意的點來說,遵從我內心深處的想法,我想他回來。”
聽到這句話,富貴雙手撐在膝蓋下,下巴擱在掌心。
他聽的很認真。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有優點也有缺點,都說愛是包容,在我看來包容不等於盲目,他喜歡算計,恰恰是我最介意的一點。”
“我是一個成年人,不管任何事包括感情,我願意爲我的行爲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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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螞蟻消失在一個比綠豆還小的洞穴。
她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並且不後悔。”
李富貴聽出來了,她說的是不後悔愛過顧緋。
用手指輕輕摳了摳臉,若有所思地點頭:“那萬一他回來了,你會原諒他嗎?”
前方卿良走了過來。
見狀,李小魚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沉默片刻,正顏厲色地說了五個字:“看他怎麼做。”
不知爲何,李富貴覺得小魚不是不愛顧緋,而是想教訓他,用一種自我折磨的方式。
他甚至都覺得不是教訓。
而是在教顧緋。
教他如何坦誠的跟愛人相處……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直覺對不對,但他心裏就是這麼個想法。
在他思索間,卿良走近。
跟着小魚起身向他頷首打招呼:“卿師父。”
在家裏等了很久不見小魚回來,卿良生怕她跑路了,趕忙來村裏看看,還沒走到村口,就看到了她跟富貴。
如此,他也放心了。
提起女子的揹簍,他和藹地問富貴:“你娘子最近身體如何?”
“她還可以,就是晚上會抓着我的衣角入眠。”
卿良嘆息道:“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你們多多磨合吧。”
李富貴點頭。
跟富貴告別,李小魚伸手去拿卿良肩膀上的揹簍,被輕輕躲開了。
“師父,我自己拿吧。”
“我又沒老到走不到路,一個小揹簍而已。”
聞言,李小魚擡了擡眉,也不再說什麼,兩人回到家,風無度已經做好了飯。
看到他們,他溫柔地笑道:“師父,小魚,快過來吃飯。”
顧緋走後,他們不主動離開,李小魚也不催他們,三人每天就這樣過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最近大部分是陰朦天氣。
李小魚喜歡躺在躺椅上午睡,卿良把房間讓給風無度。
他來到外面,到另一張躺椅上躺下。
李小魚正準備睡覺,聽到聲音,偏頭看過去,見卿良身上沒有蓋薄被,她回房拿了件小毯子遞給他。
“師父,把肚子蓋上。”
卿良接過,向她微笑道:“謝謝小魚。”
等李小魚回去躺下,他望着陰綿綿的天空,哎了一聲:“那臭小子以前也給我拿過毯子。”
知道他在說誰,李小魚斂了斂眸。
直言問道:“師父,有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