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個鐵罐子露出了鏽跡斑斑的模樣。顧駿霆丟下鐵鍬,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蹲下身去伸出雙手用力地去搬,搬了幾下那盒子卻紋絲不動,簡直就是焊在了地裏一樣。
“這麼牢固,不會是從來沒人動過吧?”唐虞見狀心裏涼了半截,看樣子顧駿霆的猜測失誤了。
顧駿霆頹廢地嘆了口氣,不顧形象地坐在了地上,有些失落地道:“應該是吧,看樣子應該從十年前放進去,就沒人動過了。都鏽死了,有些根鬚都跟盒子長在了一起,怎麼也動不了。”
“既然這樣,歇歇再挖把那些根挖開,反正也不着急回去,韓慶讓我幫她把她那封信原封不動地帶回去。其實,她最怕你看到這些信。”
顧駿霆表示理解:“我的信也不想其他人看到,這很正常。”
唐虞突然來了興致,有些調皮地道:“你不會寫了什麼祕密吧,比如說,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
顧駿霆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道:“我幹過的見不得人的事,你還不知道嗎?”
“啊?”唐虞被他的回覆震驚到,好一會兒她才品出來,這話裏似乎有不太健康的意味,她的臉唰就紅了,嗔怒道“胡說什麼?正經點。”
“你在想什麼?我很正經,只是你腦子裏有不正經的東西罷了。”顧駿霆坐在草地上,單手向後撐着地面,看着唐虞,臉上一派輕鬆的笑容,說話時候眼睛一直看着唐虞,似乎想在她的臉上找出她腦袋裏有‘不正經’東西的證據。
被顧駿霆這樣搶白,唐虞的心更虛了,她臉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她忍不住掂了掂手裏的棍子,威脅道:“你再胡說,小心你的腿。”
顧駿霆看着唐虞紅撲撲的臉,微怒時候圓睜着杏眼,倒是有幾分隨性的可愛。笑容爬上他的臉頰:“怎麼剛剛那麼主動挽住我手臂,又拉我手,該生氣的人應該是我吧?”
唐虞被他搶白,自知有些理虧,可是當時那種情景之下,她真的沒有時間想太多,雖然心裏上輸醃*z(*DXS了,陣勢上她從來不輸,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顧駿霆,用那根棍子咚咚地戳了幾下地,威脅怒道:“快乾活,少廢話。”
顧駿霆被她的樣子逗得想笑,拍拍手起身,用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溫柔低聲哄道:“好好,我這就幹活,馬上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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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駿霆脫下西裝,把白襯衫的袖口挽起,雙手握緊小鐵鍬對準鐵盒子的底部的泥土,繼續開挖。挖着挖着,顧駿霆感覺鐵鍬一輕,他驚喜地望向唐虞,顯然唐虞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她轉過頭來看着顧駿霆,兩人驚喜地對視,誰也沒有說話。
顧駿霆伸手去搬鐵盒,輕輕一搬,鐵盒就動了,他激動地雙手將那個鐵盒搬出來,放到草地上。
唐虞也圍過來,蹲在鐵盒的旁邊,兩人互相對視着,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動和欣喜。
顧駿霆伸手去看那個盒子,扣住盒蓋邊緣的一瞬間,他又把手放了下來,拉過唐虞的手,道:“你來開。”
唐虞不解地看了顧駿霆一眼,顧駿霆別過臉去警惕地向着四周看了看,低聲道:“我懷疑那個人根本沒有走,一會兒出現什麼狀況,你就抱着東西往山下跑,別管我。”
唐虞吃驚地睜大眼睛,自從顧駿霆來了,她就有了安全感,有了勇氣,甚至覺得自己可以三招之內製服那個跟蹤者,現在顧駿霆的話,讓她再一次緊張了起來。
“我可以保護你。”唐虞篤定地拉住顧駿霆的手,把他的手放在盒蓋的邊緣上,沉聲道“你來開吧,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你放心,除非他們有槍不然三個五個都不是問題。”
“有槍也不是不可能,這夥人窮兇極惡,很有可能跟毒案有牽扯,不然顧駿琛也不會這麼小心了。我現在都不明白,到底他們是怎麼追來的,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的。所以,唐虞,你聽我的,你拿了東西先走。他們一定就等着這東西,只要盒子一打開,確定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馬上就會動手。”顧駿霆抽出手,要站起來。
“那你怎麼辦?”唐虞有些急切,反手握住顧駿霆的手把他拉住。
“我不會有事的。”顧駿霆雖然沒有參加過武術大賽,但是顧家給他請的老師可是真正的實在武術高手,學的可是沒有任何套路招招致命的那種真功夫。
唐虞在顧駿霆一再的堅持下,還是伸手打開了那個鐵盒。
兩人看着盒子裏的東西,有些傻眼。就是一盒子泛黃的信件,唐虞有些失望地拿起其中的一張信紙,那紙張已經酥軟了,一碰就碎成了兩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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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已經爛了啊。”唐虞用手指小心地捏起其中的一塊,舉到顧駿霆的眼前晃了晃。那紙張不爭氣地再次碎了,有兩塊隨着風飛了出去。
顧駿霆反而心情很好似的笑了笑,道:“既然什麼都沒有,那我就放心了,你看看哪一封是韓慶的,帶回去。”
“看來你要找的東西根本不在這。”唐虞有三分失望七分慶幸,既然什麼都沒有拿到,今天應該安全了。
唐虞找到了那封粉藍色的信件,把其他的信紙又放了回去,蓋好蓋子,當她想把盒子再次放回土坑裏的時候,顧駿霆卻一把攔住了她,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把那個盒子再次打開,將裏面的信件,一個個地展開。
唐虞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這些信件和她沒有關係,她也只是受人之託來的。她拿好手裏那封韓慶的信件,其他的她都不管。
顧駿霆第一份展開的是韓晉的,韓晉的字體很清秀,他的信箋上寫着兩個人的名字,韓慶和顧駿霆——只有兩個人名。
顧駿霆拿着那張紙,感慨良多,當年韓晉把他和韓慶放在同等的位置,在韓晉的心裏他和韓慶是最重要的人,而現在……顧駿霆下意識地看向唐虞,唐虞正警惕地向着四周望着,並沒有看他。
想到韓晉已經和唐虞再一次成爲同事,顧駿霆有種自己養的花被別人覬覦了危機感,韓晉這些年處處跟他作對,他怕的是韓晉爲了和他作對,利用了唐虞……
下一張中信紙是他自己當年寫的,他已經不記得當年自己寫了什麼。他拿起那張紙,很隨意地打開,竟然是一幅畫。
是他一直不敢面對的那個夢境。直到現在,他已經27歲了,每次進入那個夢境,都會嚇到驚叫顫抖。
但是這個夢境一直是昏暗的模糊的,是難以看清楚的,紙上的那幅畫,也是如此。
顧駿霆將那張紙小心地摺好,放回到盒子裏,拿起另一張信紙。這封信是顧駿琛寫的,當年大家都是用的花花綠綠的信紙,只有顧駿琛用的成年人寫文章用的稿紙,當時韓慶還笑顧駿琛,說他古板。
顧駿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情,才將那張稿紙緩緩地展開。當他看到紙上的字跡的時候,好似有顆炸彈在他的腦海裏炸開了——這字跡絕不是十年前哥哥的字跡!
他仔仔細細地看了三遍哥哥的信,令他失望的是,這真的只是一封普通的信,並沒有任何其他信息。
唐虞發覺顧駿霆皺着眉,拿着信件看了好久,一動不動。她輕聲問:“怎麼了,有什麼發現?”
顧駿霆失望地搖頭,把那封信交給唐虞。唐虞見顧駿霆把信交給她,她接過信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