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懷慕:“嗯,她的家境跟我不一樣,只有考出去才有可能有出路。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影響她學習。至於生活……她的情況很辛苦,我希望自己能給她一點幫助。”
簡厭沉銀:“你覺得對方需要嗎?”
“她的性格很自強,絕對不會要我幫忙,所以我會悄悄地幫她。”
簡厭聽到他說得這樣詳細,慢慢也冷靜下來。或許,她應該對小慕多一點信任。
他看上去很成熟,說話也是經過思考的,不是頭腦一熱做出的決定。
下午佟瑞曉回到家。
他上樓後,看她憂心忡忡站在落地窗前,詢問原因:“怎麼了,放生了什麼?”
簡厭講出大致情況,但並未涉及少年前世。只說了對於這段暗戀的憂慮。
望着窗外的景色,聲音悠遠縹緲:“佟瑞曉,你說,是不是原本相愛的人在跨過山海、跨越時間後仍會相愛?”
“就像是被一根紅線牢牢牽着,哪怕忘記了對方,也會再次愛上。”
佟懷慕讓她有些相信,或許緣分這種東西或許真的存在。
前世他愛上了金不喜,但心態很不健康,導致了悲劇結局。
這一世他不是通過打架被救認識的她,而是普通同學。失去了那個場景和地點的加持,他卻還是喜歡上她。
於萬千人中愛上同一個人兩次,這不是巧合。
“我希望如此,”男人走了兩步,從身後圈住她,嗓音溫柔而平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去另一個地方再次遇到我,我還會被你吸引。”
簡厭道:“你還真是不審題。”
自己的話有個前提是“相愛的兩個人”,他們兩個已經到相愛的程度了嗎?
她這樣笑着,忽然一頓——如果這都不算相愛,那什麼才算愛?
雖然沒有轟轟烈烈、刻骨銘心的經歷,但她卻很覺得滿足和安心。
明明是極沒有安全感的人,卻做出一個令她自己都震驚的抉擇:
留在江城。
最初是爲了完成關於小慕最後的任務,可現在卻是真的願意這樣過下去。
佟瑞曉給了她缺乏的安全感,讓她感覺到原來婚姻真的可以互相扶持、互相尊重、互相體諒。
這些,不是寫在書本上的空話。
或許她找到了真正的愛。
她覺得,能否長時間擁有它其實並不重要,哪怕之後消失也無所謂。
她是獨立的人,不依附於別人的愛來生存。
可能就是——
分開都能各自生活,沒有誰離不開誰一說,但聚在一起會感到快樂、溫暖、安心。
她貪圖這些,所以願意留下來。
“不審題?我逐字逐句地認真讀題了。”
佟瑞曉將人轉過來,仔細瞧着她眼中的笑意,頗有些嚴肅:“小簡,你該不會想說我們根本不算相愛?”
雖然他沒有自負到認爲她愛自己,甚至喜歡這個詞都不敢奢想。但如果被她如此篤定地否認,仍會讓他感到窒息。
眼見着他又要悶悶不樂,簡厭低笑一聲,手指着他的胸口。
“冤枉!我的意思是問世上所有人,不是單說你一個人。你只回答了你自己。”
佟瑞曉這才心滿意足的舒展了眉頭,握住她的手:“我又不是別人,不知道他們怎麼樣。”
她心想,誰又知道自己死後什麼樣呢?
於是笑了。
男人則溫柔地看着她笑。
他喜歡她的笑容,那情緒能輕鬆感染到他,整個人都染上愉快的意味。
十月份。
學校舉辦話劇比賽,金不喜主動參加了,佟懷慕被動員後跟着參加。
簡厭看過他的上一世,知道上一世時他也被抽中上臺表演話劇。但他當時無惡不作,跟他爸說了以後,對方也因爲對他失望而保持冷漠不應答態度。
最後,無疾而終。
而現在,他跟自己說了這件事。
簡厭發現他心中的不安和害怕,對他給予溫暖和撫慰。
“這很好啊,我全力支持。人家金同學都主動參加,你學習人家積極參與學校活動的精神。這是進步的表現,該受獎勵!”
“獎勵給你設計演出服裝好不好?”
少年受寵若驚,根本沒想到她會這樣堅定地支持他,而非跟班主任一樣說“耽誤學習的事情要慎重考慮”這種話。
隨後,簡厭發揮長處,根據佟懷慕的描述給他設計服裝。同時還設計了另一套女主的服裝,讓他代爲交給金不喜。
“給她嗎?”
“對,只有男主角有精心設計的演出服算什麼?獨美嗎?女主角當然也要。”
“尺碼合適嗎?”
“標註尺碼,應該可以,不合適的話你再拿回來我改。”
簡厭對此毫無壓力。
絕對不會不合適,因爲自己早已經用上官梅的身份暗戳戳問過了女孩三圍體重等數據。
隨後三校聯誼的話劇順利演出,金不喜和佟懷慕奪得冠軍。
當天晚上,佟懷慕將獎盃交給簡厭,第一次說出自己的愛好:“簡厭,其實……我很享受表演。”
他很羞恥,惴惴不安地用餘光觀察她的臉色,害怕她覺得他不務正業。
卻沒想到簡厭笑着表揚了他:
“小慕,其實你表演的時候我就在臺下觀看,是跟着鼓掌的衆多人其中之一。你演的非常好,有考慮過考藝術大學的表演專業嗎?”
他動搖了一瞬間,接着搖頭:“我更想去燕大。”
“我相信你。”
她並不懷疑他的決心,只是覺得他的表演很出彩,而且外形氣質也出衆,就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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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瑞曉看到她用相機拍攝的視頻後也詫異了,看着她:“沒想到小慕在表演方面有天賦。”
“是啊,而且他也喜歡……”
但只是,他似乎更想要走燕大。這雖然是頂尖學府,但目標有點過高。兩年來我看着他一路努力,真的希望他能如願以償。”
佟瑞曉看出她的惆悵,低聲勸慰:“未來地路是他自己的,讓他自己走吧。我們只能目送他遠去。”
“你這個親爸怎麼比我這後媽對孩子還要無情?不覺得這個客觀規律有點難以接受嗎?”
孩子長大,遠離父母。這是人之常情,也是一個令人難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