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對三房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沈稚便沒與她多說什麼。
恰好二夫人今日也沒事,就隨沈稚一道去了永寧居看棣哥兒。
二夫人比沈稚想象中的還要疼愛棣哥兒一些,抱着他就不肯鬆手了。
棣哥兒也是個喜歡親人的,乖乖靠在二夫人懷中,時不時的會伸手去抓她的頭髮。
“這孩子頑皮的很好。”沈稚無奈笑道。
“男孩子嘛,頑皮點好。”二夫人一臉的寵溺,柔聲說道,“他也就調皮這幾年了。”
孩子長起來都快,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像是那柏哥兒。
二夫人總覺得他還是個孩子,可他今年也是六歲了。
再過幾年,就要單獨立院了。
小清送了些糕點來,是先前打下來的桂花做成的桂花糕,再配上一盞清香解膩的茶水,她們倒是可以在這閒聊上好久。
正說着話呢,柏哥兒過來了。
他是尋着味道來的,一進屋看見那兩碟點心,眼睛立刻就亮了。
可當他看見沈稚身邊還坐着二夫人時,這蠢蠢欲動的腳步就收了回去。
“二伯母,四嬸。”他老老實實的行了個禮。
其實也不怪柏哥兒怕二夫人,在他的記憶裏,從小到大就沒怎麼見過這位二伯母的笑臉。
尤其是前些年二夫人深居淺出,每每見到她時,她都一臉的冷淡,叫人不敢靠近。
“你怎麼過來了?”沈稚笑着問,“今兒不上課?”
“今天先生給我放了一天假。”柏哥兒撓了撓頭,嘻嘻笑道。
這若是在從前,他即便是放了假也要被三夫人拘在屋裏溫書的。
“那你來的倒是巧了。”沈稚笑着朝他招招手。
又叫小清去給柏哥兒衝碗奶茶來。
這若是平時,柏哥兒早就欣喜若狂了。
可今日有二夫人在這裏,他也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坐過去。
“功課學的如何了?”二夫人忽然開口問他。
柏哥兒頓時寒毛直豎,總覺得二夫人這麼問一句,比先生考他還要嚇人。
“學……學的還好。”柏哥兒有些結巴道,“先生教的,我都學會了。”
“先生可教了你《論語》?”二夫人問。
柏哥兒搖了搖頭,老老實實道:“先生說,等我大些再教我念那個。”
柏哥兒的資質不算太好,他自啓蒙就是出自名師,後來侯府又專門爲他請了如今的先生。
可學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見成效。
二夫人的眸中劃過一抹失望,淡聲道:“你二伯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是廩生了。”
江家二郎的學問是出了名的,否則也不可能年紀輕輕便在朝堂嶄露頭角。
只是可惜,生不逢時。
柏哥兒一張小臉很快變得低落下來,他微微耷拉着腦袋,十分失落的模樣。
他在沈稚面前時,常常都是一副笑逐顏開高高興興的模樣,如今到了二夫人跟前,卻總感覺連頭都不敢擡。
沈稚瞧着,有幾分心疼。
“你二伯是難得一遇的奇才,你倒也不必跟他去比。”沈稚輕聲安慰道,“再說了,比起學問,我倒認爲一個人的品質更爲重要。”
柏哥兒擡起頭,眼眶已經有些溼潤:“真的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是真的,四嬸還會騙你不成?”沈稚柔聲說道。
對於柏哥兒這個孩子,沈稚看的明白。
他其實並不是讀書這塊料,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
所以即便三夫人如何逼他,他都學不好。
可是,除了在念書方面,其他事情他似乎都很有興趣。
柏哥兒似乎有被沈稚安慰到,恰好小清也端着奶茶送了過來,他喝了兩口,又吃了塊點心,這才又喜滋滋的了。
瞧着他那沒心沒肺的樣子,二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沈稚則是對她笑了笑。
她倒是能理解其他人那種望子成龍的想法,可這也是要看孩子資質如何的。
柏哥兒雖說書唸的不好,但他心細,凡事總是看得開,這也何嘗不是一種能力。
柏哥兒吃了點心喝了奶茶後,去逗了逗棣哥兒便有些坐不住。
他朝兩人行了禮後就跑出去玩了。
他一走,二夫人便道:“你看看這孩子,都六歲了,還整日想着玩呢。”
“六歲不就是貪玩的年紀嘛。”沈稚笑道,“二嫂也是,柏哥兒還是個孩子呢,你別總對他那麼嚴厲。”
“他又不是我兒子,我對他那麼嚴厲幹嘛?”二夫人不以爲然道,“不過他是江家長孫,將來走出去代表的也是侯府的顏面。”
“但你也是看着柏哥兒長大的,他是不是讀書這塊料,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沈稚笑着道。
二夫人提起這個,便又是一陣嘆氣:“你說咱們家,都沒有蠢人,怎麼偏他是個不愛念書的?”
即便是江家最差的江紹,那當初也是舉人出身的。
“會讀書是件高興事,不會讀書也並不一定就是壞事。”沈稚倒是想的很開。
“那是沒輪到你自己。”二夫人說道,“將來棣哥兒若是如此,看你着不着急。”
“我才不着急呢。”沈稚笑道,“他將來要做什麼,都隨他的意,只要不是大字不識就行。”
“你也就是如今這麼說,等孩子將來再大些,看你急不急。”二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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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聽着她的話,就望向她懷中的棣哥兒。
棣哥兒還在抓她的頭髮玩,原本梳的整整齊齊的髮絲,愣是被他拽下來幾根。
看到這裏,沈稚便揚脣笑了一下。
棣哥兒如今才兩個多月,還什麼都不懂。
即便是要擔心他的學業,那也要幾年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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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要如今就來爲難自己呢。
二夫人在沈稚這裏坐了很久,快到午膳時候都還沒見江羨回來,沈稚便留她一道用了午膳。
午膳過後,二夫人也回去了,這永寧居瞬間清淨下來。
樊於氏抱着棣哥兒去餵奶,然後又守着他歇午覺。
沈稚也有些困,原是要上牀歇會兒的,可冬青卻進來向她稟了三夫人的事。
“三夫人出府以後,就徑直往柏家的香料店鋪去了。”冬青低聲說道,“夫人,您猜的不錯,三夫人的生意果然是跟柏家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