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怯生生的看着坐在桌前的人,許是在這燭光的照映下,他不似白日裏那般剛毅,看上去柔和了些。努力平復着緊張的心情。
須臾,
“過來坐。”赫都頭也不擡的說道。
這邊的柔嘉猶豫了下,不敢怠慢,挪着步子走上前坐下,不敢動彈。
擡眸悄悄的打量着他手中鋒利的馬刀,冰涼凜冽的刀鋒讓她心房微顫,趕緊又垂下眸。
赫都瞟了她一眼,察覺到她的心思,遂將刀插回刀鞘。
拿過酒壺,倒了碗酒,“會喝酒嗎?”
柔嘉慌忙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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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都淡淡一笑,“酒是好東西,一定要會喝,尤其女人,否則,如何侍候男人。”
看着對方遞過來的酒碗,柔嘉顫巍巍的接過,濃烈的酒氣有些嗆鼻,不禁柳眉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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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緊張的樣子,赫都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能喝多少喝多少。”
柔嘉聽此,不敢拒絕,將酒碗遞到嘴邊,輕抿了口,見對方依舊看着她,於是,狠了狠心,繼續連飲了幾口。
“咳咳……”柔嘉捂着嘴,小臉有些漲紅。
赫都哈哈笑着。
幾口酒下肚,胃裏一陣暖,胸腔充滿酒氣,在這烈酒的作用下,柔嘉壯着膽子小心翼翼的說道:“首領,我的身份,不方便在這裏,如今尋我的人都來了,請首領還是讓我離開吧,柔嘉感激不盡。”
“我方才席間說的話你沒聽到嗎。”赫都端起面前的酒碗,仰頭一飲而盡,接着神情淡然的說道:“草原上,搶到手的東西,就沒有送回去的道理。”
“我若在這兒,皇兄定會尋來,到時,雙方怕是……”
赫都一臉輕鬆,“那又如何,即便他親自來了,想從我這兒把人帶走,也沒那麼容易。”
“我在這兒,只會給你添麻煩,何必如此。”柔嘉繼續爭取着。
赫都也不怒,依舊保持着剛才的表情,“就這麼想離開?呵呵,你怎麼知道做了我的女人後,將來還會捨得離開。”
“這……”
探尋到面前男人眼中的一絲璦昧調笑,柔嘉心跳加快。
“不,首領,你可能不知,我之前和親過東胡王,已非完璧之身,不配再侍奉首領。”
縱然知道漠北風俗不在意這些,但此刻的她實在沒有其他辦法脫身,只能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和親東胡?那爲何又回到南國了?”赫都邊喝邊問着。
說起這些,柔嘉心裏的恨意又起,轉過臉,獨自生着悶氣。
“哈哈,不得不說,漢人女子漂亮,就是生氣的樣子,都讓人心喜。”說着,又遞給她一碗酒。
柔嘉側臉瞅了一眼,看着面前男人志在必得的樣子,以及他剛才當衆所說之言,明白此番自己是躲不過了。
嘆了口氣,這次,她不再侷促,接過來,恨恨的連飲了幾口。
赫都饒有興味的看着她,大笑道:“好!這才有幾分草原女子的做派,你們漢女就是太拘謹羞怯,好好的美人,若是過分矜持,可就沒意思了。”
他這樣子,是不打算放她離開了,其實想想,縱然對方讓她回去,那又如何?
南國長公主又一次流落蠻地,聲名既喪,即便回去了,等待自己的只是更加無休止的嘲笑和詬病。
南國的土地上,早已沒有了她的容身之處。
世間這麼大,卻沒有她能安身的地方,心裏一股酸楚涌起,看着桌上的銅酒壺,都說酒能解愁,若是一醉方休了,是不是所有的恐懼酸澀都不用再面對了。
於是,主動拿起酒壺,給自己倒滿。
不管是哀嘆上天對自己的又一次不公,還是想到將來南歸後人們變本加厲的指點,或是借酒壯膽,以便面對今晚即將發生的事……
總之,她只想醉,醉了,什麼都不用再想了,也不會再害怕了。
一碗一碗的烈酒下肚,終於迎來了她想要的伶仃大醉。
“夠了。”赫都看得出來她是故意喝醉,出言阻止道。
見她不聽,起身拉起她,扔掉她手中的碗。
柔嘉踉蹌着站起來,星眸微睜的看着面前人。
赫都摩挲着她燦若桃花的臉,笑了笑,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衣領上。
“我不喜歡強來,否則少了樂趣,除非這個女人不聽話。你,自己決定吧。”
柔嘉雖然醉的站不穩,但還有些許意識,她明白,反抗與否,都躲不過了,難道再像從前一樣,如女奴般,無比悽慘的被人折磨?
醉眸看着面前的男子,剛毅悍勇,舉止不俗,不似那個粗蠻暴戾的東胡王。
既然不可避免的要委身於對方,那又何必再去掙扎反抗,結果只會讓自己被對方粗暴對待,遍體鱗傷。
到底也是經歷過兩任男人了,她也不再是從前那個羞怯含蓄的閨中女子。
想到這兒,柔嘉嫣然一笑,擡手放在對方衣領上,緩緩的解着。
手不聽使喚的胡亂解着,醉意下,好一會兒都沒解開,赫都沒了耐心,直接伸手自己扯開。
鐵臂一攬,將她摟進懷裏,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啊!”
突然被對方打橫抱起,扔到榻上。
看着俯身而下的人,想到從前的經歷,柔嘉輕聲乞求道:“首領,我……我實爲深閨弱女,不經風雨,請……首領憐護。”
見她還算識時務,赫都滿意的輕笑道:“你只要聽話,我會好好待你。”
柔嘉長出了口氣,輕輕合上了眼。
帳中的燭火跳動着,一室春光無限。
————
天微微亮,
大抵是昨晚喝多了,胃不舒服,柔嘉早早的便醒過來。
朦朧的看着周圍的情景。
翻了個身,看到身邊睡着的人,想到昨晚的事,心裏空蕩蕩的,說不出什麼滋味。
臨摹着他的臉,剛武勇毅,昨夜的他如山林中的猛虎,不過他到底不是那個野蠻如禽獸的東胡王,每每她軟言哀求,他都還算照顧她。
想到她的柔情迎合,頓時一種羞恥感襲來,她堂堂的一國公主,竟也跟風月場上的女子一樣,實在難堪。
可轉念一想,她的清貴,早在幾年前就已被剝下了,而且若不如此,她昨晚只會遭更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