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火紅嫁衣,鳳冠霞帔的貌美女子,正端坐在喜牀上,對着他微笑。
那雙眼眸波光瀲灩,容貌如天仙下凡。
那一笑,傾國傾城,勝過那三月天的滿園春色,幾乎任何一個男人都抵擋不了。
除了林清墨。
他一臉驚悚地看向喜牀上的女子,後退兩步,臉白了三分。
“迎親花轎裏的是你?”
“同我拜堂的人是你?”
“方才我親的也是你?”
對方淡笑,眼神無聲地告訴他——“是我是我還是我”。
林清墨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他萬萬沒想到——這輩子他會和謝淮成婚!
林清墨又想自己接親時牽了謝淮的手,方才衆人起鬨,自己又親了謝淮的臉,雖然隔着喜帕,但他還是覺得自己不乾淨了。
良好的涵養和氣度在此刻灰飛煙滅,他衝進去,用力抓住謝淮的胳膊往喜房外拽。
“謝——”
目光突然掃到一旁坐着的蘇怡言,林清墨舌頭打了個轉:“這裏是喜房,你給我出去!”
下一瞬,啞女似乎吃痛,漂亮的桃花眸水霧朦朧。
林清墨驚呆了:你你你個大男人還掉眼淚?少傅,本皇子看錯你了!
謝淮挑眉:承讓承讓,這還不都是跟九殿下你學的?
兩人目光你來我往,暗流涌動。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們二人已經死了千百萬次了。
“夫君,你弄疼她了,快快放手。”蘇怡言連忙制止:“今日她替我,是怕我太過勞累。”
蘇怡言如今四個月身孕,小腹已經隆起。
許是雙胎的緣故,肚子比尋常有孕女子更明顯一些。
她今日穿着齊儒紅羅裙,外罩寬鬆的牡丹繡金廣袖衫,頭上只簪了一只海棠雲鬢金步搖,口脂顏色也很淡,可依舊令人移不開眼。
見蘇怡言替自己說話,謝淮索性將頭順勢靠在她的肩頭。
美人垂淚,烏髮垂落,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就差開口要蘇怡言爲自己做主了。
聞着她幽幽的髮香,謝淮心滿意足。
他想,他到底還是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蘇怡言與別的男人拜堂成親。
雖然林清墨此人待蘇怡言很好,看着算是一心一意,情根深種,但謝淮還是不想現在就放手將她交給他。
想和蘇怡言拜堂成親?不好意思,只能麻煩那小子再等一等,等自己死了以後再說吧。
到時候他眼不見心不煩,孤零零躺在地下,也就不打擾他們了。
而棉棉會忘了他,與其他男子夫妻恩愛,生兒育女……
謝淮越想越心酸。
真是便宜林清墨那小子了。
這是一個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啞女和蘇怡言躺在喜牀上。林清墨則憋屈地躺在牀邊的矮榻上。
他覺得好委屈。
天都要塌了。
新婚夜,他沒同蘇怡言喝合巹酒,因爲謝淮拿出一張“醫囑”:孕婦不宜飲酒。
他剛要寬衣解帶上牀榻,啞女緩緩展開手上太醫寫的字條,如同皇帝的聖旨:胎還未坐穩,不宜行房。
不僅如此,啞女還要留下監督。
林清墨:他只是想單純抱着姐姐睡覺而已。
這下好了,連手都摸不到。
林清墨面上依舊是如玉公子,暗地裏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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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爲謝淮有能救蘇怡言性命的藥,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爲了防止謝淮圖謀不軌,林清墨讓他睡在外側,自己則直勾勾地盯着他,只要有風吹草動,他就動手。
多年後,林清墨想起這個所謂的新婚夜,還是會氣得半夜驚坐起:“不是,他憑什麼啊!”
門外準備鬧洞房的人們也沒見過這種架勢,妻妾一起入洞房,聞所未聞。
也有人送上祝福:“他們三個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
成婚後對蘇怡言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影響,一切與以往一般。
她的身子越發沉了,很少出門,各家的帖子和宮宴都一律免了。
即使出門,她也是坐在馬車裏掀起簾子看外頭熱鬧的街市,若看上什麼了,會讓啞女幫忙去買。
這一日,謝淮買了蘇怡言喜歡的話本子,匆匆往回走,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老婦人。
王嬸挎着籃子,一臉疑惑地看着走向路邊一輛馬車的謝淮,嘴裏嘀咕道:“怎麼這麼面熟?”
她又看向馬車,發現側邊的簾子被一女子掀起一角,一晃而過。
“原來是墨娘子。”
王嬸欣喜道,瞧那馬車的華麗程度,看樣子墨娘子如今過得很好。
至於那個眼熟的女子,她想起來了,和墨公子很像,想來應該是墨公子家中的姊妹。
王嬸爲蘇怡言感到高興,能和姑姐一起出門逛街,定然是已經被墨公子的家裏人接受了,以後兩人也用不着私奔了。
兩人的感情她看在眼裏,覺得這對小夫妻以後定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恩愛白頭。
……
九皇子迎娶皇子妃後,未過多久,京中便又有一樁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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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侯府的世子要娶妻了,娶的是當年大義和親的月眠郡主。
一時間,京城裏到處有人稱讚着這門婚事,說兩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