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雞蛋的殺傷力極大。
柳月眠差點將隔夜飯都吐出來,一張嘴就飄出一股惡臭味。
“媽呀,薰死人了!”
“你不要過來啊……”
“退退退!”
周圍的人一臉驚恐。
一直高高在上的柳月眠哪裏受過這種侮辱,她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人羣中,還有不少前來觀禮的世家小姐,其中不乏一些與柳月眠關係好的。
方才她們還在替柳月眠說話,企圖詆譭抹黑蘇怡言這個“前妻”,這會兒幾人紛紛閉了嘴,縮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嘴裏也被扔上一顆臭雞蛋。
不一會兒,柳月眠就淹沒在一堆臭烘烘的垃圾中。
她腦門掛着一片爛菜葉,頭頂插着一根大蔥,樣子十分滑稽。
忽然,她看到了站在人羣最後頭的蘇怡言。
對方雖然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可柳月眠覺得她一定是在嘲諷自己。
一想到自己這副丟人的模樣被那女人瞧見,她真是輸了個徹底。
柳月眠兩眼一翻,氣得差點暈死過去。
謝文遠摸了摸鼻子。
五日前,南疆邊境就已傳來捷訊。憑着那張柳月眠傳給南疆的假佈防圖,趙凜大獲全勝。
南疆軍隊損失慘重,元氣大傷,最近幾年應當都沒有精力再來騷擾大安朝了。
爲了迷惑南疆的這場與柳月眠的大婚,自然也沒有必要再辦。
可大哥爲了給那丫頭出氣,特地安排了這麼一場精彩大戲。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柳月眠不會那麼輕易死去,她在乎的名聲,臉面,家族,都會一同毀去。
“母子蠱,對,還有母子蠱……”
柳月眠像是找到了最後的救星,指着懷佑威脅道:“我死,你們靜安侯府的小曾孫也會跟着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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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狠狠朝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衆人:……
懷佑年紀小,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娘,你臉上有蚊子嗎?”
“怎麼會,怎麼會沒反應?”
柳月眠不信邪,又狠狠扇了自己兩個巴掌,臉都腫了起來。
衆人一臉懵逼地看向她,這個女人不會是瘋了吧?
謝文遠特地在一旁等她將自己的臉扇成了豬頭,這才“好心”地上前解釋:”郡主,忘了告訴你,你和懷佑的母子蠱已經解除啦!“
“什麼?”
柳月眠大腦嗡地一聲,炸了。
那豈不是說,如果當初她一直堅定地站在大安朝這邊,聽從謝淮的安排,等待解毒,她其實可以不受南疆人的威脅,繼續享受和親郡主的榮華富貴……
她兩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還不將人帶下去。”大理寺卿揮了揮手。
幾名侍衛一臉生無可戀地上前,捏着鼻子將她拖走,打入刑部大牢等候處置。
等待柳月眠的是秋後問斬。
皇帝順勢查出當年恭親王妃和柳月眠爬龍牀用的迷香,恭親王妃也一併下了大獄。
秋日的風吹過,一片枯葉緩緩落下。
至此,柳家徹底傾覆。
得知這個消息,偏遠的小漁村裏,許嬌嬌狠狠吐出一口濁氣,聲音嘶啞難聽。
“她……該……該死……”
許嬌嬌經過醫治,耳朵恢復了五成聽力,喉嚨能發出不清晰的音節,但她的眼睛被挖掉了,就算華佗在世也無力迴天。
“小姐,恭喜大仇得報,奴婢帶您出去曬曬太陽吧。”
小桃看着許嬌嬌隆起的腹部,眼神閃爍。
的確,壞人都該死,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柳月眠大婚的這場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衆人散去。
蘇怡言站在原地,她雖然失去了過往的記憶,但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說實話,柳月眠落得如此下場,她心中莫名的一陣暢快。
暢快過後,她又意識到,謝淮過去從未背叛過她。
她閉了閉眼,腦中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日夜馬車中,那個血淋淋的親吻,他眼中的情緒濃烈得幾乎要將她盡數吞沒……
啞女將她送上了馬車,轉身去給她買喜歡的酸果乾。
蘇怡言一陣無聊,掀開馬車側邊的簾子往外看。
“王嬸?”這回她看得真切,的確是王嬸。
王嬸也一臉驚喜:“墨娘子?”
兩人聊了一會兒,王嬸突然問道:“你如今有了身孕,也顯懷了,怎麼一個人出門?上次我還瞧見你小姑子陪着你一道呢……”
“小姑子?”蘇怡言愣了愣。
“對啊,一個個子高挑的女子,長得可俊了,那雙眼睛同墨公子一模一樣,難道不是他家裏人?”
“什麼?眼睛一模一樣?您看錯了吧。”
蘇怡言笑了笑。
她知道王嬸說的應該是啞女,但啞女生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和林清墨的眼睛沒有半分相似。
王嬸狐疑地看了蘇怡言一眼,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
……
回到府中。
蘇怡言坐在牀榻旁,啞女照常搬了矮凳過來,熟練地掀起她的裙襬,伸手要替她按摩小腿。
因爲懷孕的緣故,蘇怡言最近腿腳十分容易水腫,啞女每日替她細心按摩,這才讓她好受些。
修長白皙的手輕輕覆上她的小腿。
那雙手掌比尋常女子要更爲寬大,握在她身上,讓那截雪色的小腿顯得更爲纖細,惹人憐愛。
蘇怡言猛地瑟縮了一下。
啞女擡頭看着她,目光溫柔,似乎在無聲地詢問她怎麼了。
“你……你的手太冰了。”
蘇怡言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企圖將腦子中那個荒唐的想法拋之腦後。
不知道是不是入秋的緣故,啞女的手越發冰涼。
啞女抱歉一笑,起身去端了盆熱水,準備將自己的手暖熱後再替她按摩。
蘇怡言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
終於還是緩緩開口:“我今日此處有些脹痛,女醫說需要熱敷按揉,通暢筋絡,麻煩你啦。”
蘇怡言面色平靜地褪去寬大的外衫,一顆心卻在狂跳。
她的裏面穿的是貼身的衣物,胸前鼓鼓的柔軟顯得尤爲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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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懷孕以來,她的身子變得愈加豐盈,的確有脹痛的感覺。
不過醫女說不必理會,順其自然就好。
啞女的動作頓住。
目光落在牀榻上的女子身上。
女子輕解衣衫,脖頸後仰,指了指胸前,正等着自己來服侍,顯然將他當成親近的“妾室姐妹”。
可落在謝淮眼裏,她猶如一朵嬌嫩的花,等着人來採擷。
“快呀。”
女子催促着,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