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睜開眼睛的時候還在空間,就證明她睡了還不足兩個時辰。
她揉了揉額角,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靈泉邊,捧起靈泉喝了兩口。
身體裏宿醉的不適漸漸散去,混沌不清的大腦也恢復清明。
之前醉酒回官驛後發生的一幕又重新回到她的腦海之中。
秦姝低頭看看自己鬆散的衣襟,哪怕周圍無人,也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
肌膚上似乎還殘留着阜瑥指端撫過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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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麻,還有些癢。
像無數螞蟻在爬。
一直爬到了心裏。
就算她與阜瑥已經親吻過無數次,可是這樣程度的親密,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阜瑥見她消失之後,會做何感想。
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守在自己房內,還是已經離開了。
她要怎麼面對阜瑥?
要怎麼跟他解釋自己的消失?
她用手捂住臉,低低哀嚎一聲:果然酒是惹禍的根苗,喝酒誤事啊喝酒誤事!
沒有束腰,衣衫只能半敞。
秦姝乾脆脫掉外衫,換了一身裏衣,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
外面沒有一點聲音,連重一些的呼吸都沒有。
靜悄悄的。
阜瑥,會不會已經走了?
畢竟天色已晚,平日裏他也有許多事情要做,也需要休息,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等她出來。
秦姝心下稍定,悄悄溜出空間,躺回榻上。
此時已近子時。
整個官驛除了窗外的秋蟲在鳴叫,所有人都已經歇下。
室內只留了一盞小燭,穿過輕薄的紗帳,將微弱的光線透了進來。
榻上涼絲絲的,顯然無人在此躺過。
阜瑥果然已經走了。
秦姝悄悄吁了口氣,慢慢躺下去時,卻突然觸到一個溫熱的身體。
她倏地一驚,迅速轉頭看向裏側:
阜瑥正貼在牀榻裏面,如美人側臥般,手臂撐着額頭,笑吟吟地看着她。
他躺得地方太靠裏,光線又暗,秦姝竟一時沒留意。
見她總算髮現這裏還躺着個人,阜瑥低低一笑,慢慢靠近她,將她半攏在懷裏,朝她眨了眨眼,幽怨說道:“娘子,你總算捨得出來見爲夫啦?”
秦姝的臉頓時着了火。
她雙手蒙着臉,將頭轉向另一側,羞道:“哎呀你怎麼還在這裏?你,你,你快把衣裳穿好。”
阜瑥幽幽嘆了口氣,伸手挑起秦姝散落枕邊的一縷頭髮,說道:“在隴州刺史府,那麼多人都赤着上身,也沒見娘子嫌棄過。”
秦姝心裏哀嚎:這件事是過不去了嗎?
當時她沒看!
沒仔細看,也沒挨那麼近啊?
阜瑥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娘子,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好的機會,不打算摸一摸嗎?”
他笑得踐踐的,“看看也行。爲夫不怕看,而且只給娘子一個人看,隨便娘子看多久。”
秦姝臉紅紅的,用手在鼻尖處輕輕扇了幾下,“哎呀,我怎麼聞到了一股子酸味兒呢?”
掌下的肌膚,結實有力、光滑溫熱,指端處隱隱傳來強勁有力的跳動。
那是來自阜瑥旺盛的生命力。
阜瑥突然沉默下來。
秦姝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向阜瑥。
她從來不知,一個人的眼神會如此深情。
也從來不知,僅僅被一個人這般靜靜看着,便會覺得如此心蕩神馳、不能自已。
秦姝情不自禁伸出手,撫在阜瑥臉上,低低喚道:“阿瑥?”
阜瑥伸手撫過秦姝的鬢髮,手落在她的臉側,輕輕拈着她的耳廓。
然後慢慢低下頭,輕輕吻住她。
秦姝閉上眼睛,擡起手臂圈住阜瑥的脖頸,慢慢放鬆自己的身體。
她能感覺得到阜瑥身體的變化,感覺得到他熾熱的慾望和迫切。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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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自己完全交給這個她心儀已久的男子。
阜瑥吻了秦姝一會兒,卻伸手扯過錦被,將秦姝裹好,抱在懷裏。
他在秦姝額頭落下一吻,滾燙的臉貼着秦姝的臉,輕輕嘆了口氣,道:“等你解決掉這邊的麻煩。我們再……”
兩人今日若突破了最後的防線,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臨北道的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複雜和危險。
一旦秦姝有孕,她所有的部署和計劃,都將面臨着崩盤的風險。
在臨北道的事情上,他幫不了多少忙。可也不能爲了自己的這點私慾,給秦姝拖後腿。
之前,是他太過沖動了。
隴州刺史府的那些舞者,讓阜瑥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官場之上,官員之間互送歌舞姬是爲一樁雅事。
秦姝是女子,以後,也會不斷有官員爲了討好她,給她送各種各樣的少年。
他承認他生氣、吃醋了。
所以,若非秦姝躲進空間,他真得會不顧一切要了她。
冷靜下來之後,阜瑥才被自己方才的衝動驚出一頭冷汗。
他和秦姝的關係,只要認識兩人的都知道。
可劉峎還是當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往秦姝身邊送人。
若非秦姝當初冷靜果決,沒被劉峎成功拿捏,他們身邊,就會多一枚眼線和釘子。
他若因此不忿,回來定會與秦姝發生爭吵。
兩人的關係一旦破裂,對方便可趁虛而入,然後分而破之。
即便送人計劃失敗,他卻因爲心裏的彆扭要了秦姝。秦姝一有孕,臨北道的事,也會因此擱淺。
以前的秦姝,沒有軟肋,堅不可摧。
以後,他阜瑥,只能是秦姝強有力的支撐和臂助,絕不能成爲敵人藉以攻擊她的軟肋!
官驛發生的一切,很快就被傳到了刺史府。
來人正是官驛的驛官。
張峎披着一件氅衣,斜斜靠在短榻的靠枕上,手裏捏着兩粒盤好的核桃,時不時敲一下。
驛官微躬着身子,臉上帶着諂妹的笑,“兩人回了驛館,那阜家主就抱着秦節鎮回了房。”
“下官聽樓上動靜,秦節鎮身邊的侍女好像出面相阻,被阜家主打傷。”
“下官來時,那阜家主仍然留在秦節鎮房中。”
夜深人靜時,又是酒後正微醺。
正當血氣方剛的兩個年輕男女,留在一間房中,會做些什麼,還需要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