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偉還會對女人動手？”
陳村長吃了一驚，神情凝重起來。
他當然知道洛雨秋的背景非同小可，當初知青辦胡主任還跟他說過，讓他照顧着點的。
一直默不作聲駕牛車的孫老頭淡淡地回頭說道：“孫偉的確會打人，我也看到一回。”
陳村長心底更怒了，雲嵐說話也許故意誇大一點，但孫老頭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他親口說看過，那真是沒跑了。
老支書神情嚴肅地看了看陳村長，又看了看雲嵐，半晌才慢悠悠說道：“怎麼回事？是不是這知青做了什麼？惹怒了孫家小子？”
“男人嘛，一般都會有點脾氣，但男人畢竟要賺錢養家，女人有時候也得學會伏低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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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男人養家？”
雲嵐不禁嗤笑了幾聲，一臉輕蔑地說了洛雨秋與孫偉的現狀。
“據我所知，孫偉嫁入洛家，都是洛雨秋掏錢養家的，孫偉的錢，半點不到洛雨秋手裏……”
陳村長與楊老支書嘴角抽了抽，很想反駁，但不知從何反駁。
說是孫偉母子嫁入洛家，似乎也沒說錯。
“如果養家活口娶妻是男人的底氣，女人嫁進去就得幹活，但很奇怪，孫偉母子不僅不幹活，就算男人的活也推給女人做了。”
“……兩母子活成了地主老爺與老夫人，連挑水劈柴都得女人幹，洗腳水得親自送到她們母子面前，否則非打即罵……”
“……最近洛家不寄錢，洛雨秋沒錢買糧，孫偉買的糧食，藏到了孫母房裏……”
雲嵐看不起孫偉母子所爲，說話當然是連諷帶刺，外加批判的。
如果是兩個月前，她可能懶得多管閒事，但孫母惹到她面前來，還想使喚她幹活？
那就別怪她口下不留情，刻薄批評了。
她就是這麼小氣記仇的，又怎麼啦？
“前段時間我與孫大娘差點打起來了，村長，這事你應該聽說吧？”
陳村長無語地看了雲嵐一眼，還好意思說，誰不知道那天孫家母子給她批得幾乎擡不起頭來?
連孫老頭也聽說過雲嵐那天傍晚的勇武，只有楊承志父子，卻是不怎麼留意村中的八卦新聞。
楊承志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怎麼啦？你怎麼跟孫大娘打起來了？”
雲嵐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你以爲我想跟一個老太婆鬧起來？”
“孫家是一朝得志，語無倫次！孫偉娶了女知青，女知青就成了家奴，她翻身作主，從農民升級當地主了？”
孫大娘捨不得兒子幹活，非要指使她給孫家幹活的事情，她是半點不留情的。
“她說孫偉是幹國家大事的人，家裏的活都是女人乾的，真正的男人，不幹這種活。”
她勾了勾脣，語氣帶着幾分挑釁說道：“楊同志，你平時挑水劈柴了沒有？小心別讓孫大娘看到了，她會認爲你不是男人。”
楊承志黑臉漲成了豬肝色，幸好，有古銅色肌膚作掩護，倒沒變得太離譜。
楊老支書冷哼一聲，一臉肅穆：“楊家是有教養的家族，不會做出這般丟臉毫無羞恥之心的事情來。”
楊承志本來也想這樣說的，只是遲疑了一下，沒說出口。
驀然看到陳村長的嘴角隱隱似有譏諷之色，連忙說道：“比較講規矩的家族，例如陳家，我們楊家，都是這樣的，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陳家？”
雲嵐下意識看着陳村長，嘴角似笑非笑的，微微泛起諷刺之意。
雖然沒有出聲，但陳村長卻是一眼看出她的想法的。
陳村長臉一黑，半晌才道：“陳羅氏是例外，別拿她代表我們陳家。”
楊承志聞言不禁臉色僵了僵，終於想起，關於雲嵐的傳聞來。
他一向不怎麼留意別人的閒言閒語，但云嵐火燒陳家的事情，即使消息再不靈通，也是聽過的。
陳村長低聲道：“陳羅氏是後母，爲了剷除繼子不遺餘力，會誤傷你，完全是因爲你的堂姐，與陳氏一族無關。”
午後的陽光正烈，路邊的樹林鬱鬱蔥蔥，孫老頭駕着牛車儘量挑着樹蔭底下行走，微風撲面而來，帶來清爽的涼風。
楊承志神情不甘地偷瞄雲嵐冷漠的表情。
雖然知道雲嵐是拒絕之意，但他真不甘心。
爲什麼要把他與孫家那沒骨頭的人渣相比較。
半晌，他低沉而陰鬱的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不是所有人都像孫偉一樣的，我們可楊家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男人。”
楊家不會？楊家五房什麼楊老三，不是楊家人？
如果不是摔斷了腿？他的妻女也不知什麼後果呢！
雲嵐不屑地冷笑半晌，忽然笑道：“其實，孫偉娶的如果是楊家女子，我敢保證，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說不定，他比最會搖尾巴的哈巴狗，還搖得歡。”
“讓他母子變得如此猖狂，是因爲洛雨秋在本地沒有根基，她的父母很厲害，但山高皇帝遠，鞭長莫及。”
“所以嘛，遠嫁有風險，嫁人需謹慎。”雲嵐聳了聳肩。
楊承志很想反駁，但卻不知用什麼理由反駁這觀點。
陳村長忽然想到了陳鏗，面對陳鏗，雲嵐會不會也是這種想法？
還是只爲了拒絕楊承志。
不管如何？他也不喜歡雲嵐答應了楊家的求娶，那樣對陳鏗不好交待。
他連忙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其他事情。
“小云呀，胡鎮長說了大後天會帶幾個村的領導過來看稻田養魚，你提前準備一下？”
“這有什麼好準備的？他們要看，讓他們儘管看就好。”
雲嵐隨意地笑了笑：“當然，如果他們想要看理論知識，我可以找出那本關於三農種植的舊書給他們看的，不過，這書是我的，只能借閱或抄寫。”
雲嵐說完，忽又狐疑地回過頭來：“你不會打算，那天他們過來，要抓一些小魚給他們嚐嚐鮮吧？”
陳村長無奈苦笑：“對，就是這想法，他們也想嚐嚐，這魚能不能吃？值不值得推廣？”
雲嵐眨了眨眼，這魚苗當初是她從空間繁殖出來的魚苗，不好吃才怪。
不僅非常鮮嫩美味，沒有腥味。
而且營養價值極高，要知道，她空間大量的植物元素，不管養的種的，都好吃又營養的。
但推廣？他們怎麼推廣？難道自己還能個個大隊送魚苗不成？
那是不可能的，她放出魚苗，是因爲空間的魚池太小，魚兒繁殖的速度太快了，水中魚苗密度太高，她才放出來的。
雲嵐神情狐疑地問道：“這個怎麼推廣，我們水裏有魚苗，因爲當初引水的溪中有大量的魚卵孵化的。”
“當然，我也用桶去小河裏裝了好幾回魚苗放水田裏，他們就算推廣，他們有魚苗嗎？”
陳村長愣了一下，忽然回意過來：“那你跟他們說一下，怎麼引魚苗的事情吧！能不能學會，那是他們的問題了，與我們無關。”
雲嵐嗤笑一聲：“陳村長，你還真會給我加難題，如果他們學不會，是不是怪我認真傳授？”
孫老頭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其實你們也不用想太多，他們引不了魚苗，可以買魚苗呀，蘇南是魚米之鄉，還擔心買不到魚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