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來的這麼久時間,喬寧夏彷彿是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雖然會笑,會鬧,會說話,會工作,但是獨自一個人沉默的時間很長很長。
明明之前還感覺的到那個孩子的,現在,憑什麼罪魁禍首一個裝無辜,就能把這件事情蓋過去
喬寧夏回頭看着顧斯言,半響才張口說道:“我們回去看看吧,很久沒有回去了。”
仔細端詳着喬寧夏的表情,沒有勉強,沒有悲傷,更沒有開心,彷彿去與不去已經沒有區別。
“好。”顧斯言對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拍了拍身邊位置,“睡覺吧,明天去買點東西回去。”
喬寧夏起身把凳子推到桌子低下,關了檯燈,乖巧的爬上牀躺在了顧斯言的身邊。顧斯言把牀邊檯燈熄滅,給喬寧夏蓋好被子,也鑽進被子裏抱住喬寧夏嬌柔的身軀。
一夜無夢。
第二日清晨,顧斯言早早起牀,看着牀上還在睡着的小女人,低下頭在她的額上落下輕柔一吻。
喬寧夏醒來的時候顧斯言已經不在家中了,看着牀頭的紙條,她起牀梳洗了一番,頭髮高高的吊起了馬尾,走向客廳。
客廳的餐桌中間擺着幾朵盛開的嬌豔欲滴的玫瑰,盤子裏是一個完整橢圓的煎雞蛋,還有着摸上了沙拉醬的兩片面包,旁邊是一杯牛奶。
喬寧夏醒的並不晚,加上室內溫度也挺高的,她觸手摸了摸牛奶杯,還是溫熱的。
十幾分鍾解決完了早飯,喬寧夏坐在沙發開着電視看晚間新聞,腿上放着一本都市雜誌慢慢翻閱。時間不是很久,顧斯言就回來了,手裏大包小包的提着東西。喬寧夏一見他回來,幫他把東西放到地上,去倒了杯熱水給他驅寒。顧斯言喝着溫熱的水,伸手摸了摸她的
頭髮,衝着她溫柔的笑了笑。
“現在是九點多。”顧斯言看了看時間說道:“十點多的時候再去。”喬寧夏自然是不在意幾點去的,回顧家,就是因爲顧斯言是顧家的兒子,以及那些對自己好的人。至於顧奶奶,喬寧夏在心裏嘆氣,她什麼時候才能改變對自己的偏見。
前幾個月流產的事情歷歷在目,想來顧奶奶更這麼輕易的改變對她的看法。
“好。”
從晉城到京都,也是不近的路程,但是對於喬寧夏而言卻是一個漫長卻又短暫的路程。其實她在一上車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唉,自作自受。
側頭看着顧斯言英俊的側臉,喬寧夏沉默了。她不能那麼自私,那是他的家
到達別墅門口的時候喬寧夏還感覺自己有些迷茫,好幾個月沒有來了,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了。
推門而入,顧媽媽半躺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一見是顧斯言和喬寧夏來了高興的起身,臉上滿是驚喜。“你們終於來啦”
一聽到動靜,衆人是陸陸續續都出來了。顧爺爺和顧爸爸還是同以前一樣親和的噓寒問暖,顧繁見到喬寧夏就差沒撲過來了,那放光的眼神就跟餓狼見到肉了一樣。
顧奶奶出房間裏慢悠悠的走出來,看到喬寧夏理都沒有理一下,轉而關心起自己孫子的身體。
“斯言啊,奶奶怎麼看你瘦了呢”“沒休息好啊,得注意休息。”等云云。
顧媽媽看着喬寧夏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裏,就拉着她詢問這段日子過的情況如何,喬寧夏知道顧媽媽在緩解氣氛,因此對她感激一笑。
拉着喬寧夏說了有半個多小時,瞧着下午該到吃飯的時辰了,顧媽媽趕緊嚷着要去做飯。喬寧夏瞧着自己沒有事情做,就去後面的院子裏逛逛,正好碰到了顧奶奶。
“奶奶”喬寧夏乖巧的叫道。
顧奶奶沒有給她好臉色看,她用着嫌惡的表情看着喬寧夏,說出的話語更是惡毒:“你這個女人,不會的雞,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勸你趕緊離開斯言”喬寧夏心底一痛,就想到了自己那還未出世的孩子。可是顧奶奶又怎會輕易放過她,又繼續嘲諷:“連個孩子都懷不了的人,在我們顧家還有多佔個顧太太的位置,真是惡
心”
喬寧夏低着頭陰冷的笑出聲來,有些瘮人。猛然擡起頭,眼中的恨意不言而喻,她冷冷的笑了出來,再無往日的溫順,往日的乖巧。
顧奶奶一見她這副模樣有些害怕,旋即壯膽:“你這死丫頭,還敢這樣看我”說着手就要朝着喬寧夏打去。
喬寧夏眼疾手快的抓住顧手,用力把她放後推了一下,顧奶奶有些站不住腳有些踉蹌的後退了幾步。
“你”
喬寧夏眼眶和鼻尖通紅,淚水奪眶而出。她擡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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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的走向顧奶奶,就像一個在收割死人的惡鬼。“你以爲我不想懷孕要不是楚琳推我你以爲我會摔倒”喬寧夏冷聲說着,眼淚簌簌流下,惹人憐愛。“而你呢你把親手殺死你徒孫的人帶到家裏來,帶到顧斯言的身邊
,你是不是還想哪天親眼看到楚琳把你給殺了啊”
喬寧夏說到最後簡直是怒吼出聲。看着顧奶奶受到了驚嚇的神情,喬寧夏又輕聲笑了起來,像一個墮了天使的惡魔一般。“我不能再生孩子又怎樣我一輩子霸着你們顧家的位置,只要我喬寧夏在一天,就
不會讓你們顧家顧斯言再娶別人,綿延後代”
顧奶奶渾身顫抖着,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伸出手指顫巍巍的指着喬寧夏,張口說話卻說不出一個字,然後整個人的身子就朝後倒去,在地上痙攣抽搐不斷。
喬寧夏看到顧奶奶這樣一下子慌了,她也不敢動她,就趕緊跑回屋裏喊顧斯言,聲音裏的焦急已經是不言而喻:“顧斯言你快來啊奶奶暈倒了”
顧斯言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趕緊跑到了院子裏。顧媽媽和顧爸爸聽聞也是一驚,看了眼喬寧夏什麼也沒有說就跟了過去。
顧奶奶在地上抽搐,口眼歪斜,顧斯言心裏暗道一聲不好,怕是腦中風了
顧媽媽見到顧奶奶這個樣子驚叫一聲,被顧爸爸一把摟在懷裏。在一旁的喬寧夏使勁咬了咬嘴脣,不知道如何是好。
趕緊抱着顧奶奶上了車,全家人一同去了醫院。這大過年的去醫院,真的是有點不吉利了。
急救室的燈刷的一下打開,顧斯言換好衣服帶上口罩匆匆忙忙的就進去了。
幾人在外面焦急的面面對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誰能想到身子骨一向還可以的顧奶奶會發生了這種事情。
顧爸爸看着喬寧夏,當時就她們二人在一起,是不是這喬寧夏說了什麼話刺激到顧奶奶了。
“你跟你奶奶說了些什麼”顧爸爸的聲音低沉,一種很嚴厲而冰冷的情緒自周身散發出來。
喬寧夏想起當時因衝動而說出來的話,輕輕搖了搖頭,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自己當時說的那麼大逆不道的話語。
顧媽媽拉了一下顧爸爸,聲音裏有着濃重的鼻音和哭腔:“你就別問了,不一定是寧夏的錯,還是等媽醒來再說吧。”
急救室的燈滅了,顧斯言從急救室裏走出來,皺着眉頭,把口罩卸下來,神情不好。
“你奶奶她”顧爸爸趕緊走上來問他,語氣着急。
顧斯言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一臉的傷痛:“奶奶是腦中風,醒來之後怕是會半身癱瘓,還有失語”
喬寧夏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幾步,腦袋裏只有顧斯言那四個字。
癱瘓失語
是她是她害的都是她
但是真的是她的錯麼
想到這裏,她更是難以承受,心裏各樣的情緒交雜。顧斯言在一旁安慰着她,說:“不是你的原因,你就別再自責了。”
喬寧夏怎麼也聽不進去,她知道是自己害了顧奶奶。
於是,兩人這夜沒有相擁入睡。各自有着彼此的心事。
第二天,喬寧夏起牀的時候顧斯言已經不在身邊。她想了想,便才到她肯定是去了醫院。顧奶奶傷得那麼重,是應該要去隨時照看着的。
她迅速的去洗漱,然後快步走到樓下。自己去面包機那裏烤了兩塊面包,然後塗上醬,直接放在嘴裏,叼着就準備出門。
這時候顧媽媽從樓上下來。
“寧夏,你是要去醫院看奶奶嗎”她的語氣裏透着許許的擔心,喬寧夏知道她的擔心,便安慰着她。
“媽,如果我不去,於情於理都說不通的。哪怕是奶奶不待見我,不認同我,這些分內的事情我還是要做好的。”說完衝着顧媽媽笑了笑,就趕緊跑了出去。
顧媽媽在門內,嘆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
“寧夏,媽這是怕你受委屈啊。”顧媽媽知道顧奶奶一直是不待見喬寧夏,甚至是還存在了針對的意味,她也是不放心也不想讓喬寧夏再次過去。
車都沒有開,喬寧夏打車到了醫院,掏出一百塊給了出租車司機,找零的錢也沒要,便急匆匆的跑進了醫院。
突然,她想到自己沒有買看望的水果那些,於是又倒回頭,跑到醫院旁邊的商店去買了一大籃水果。提着水果,喬寧夏到了病房門口。她站在門口,從門上的小窗戶看向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