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魚秀眉一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縣令今日有事不在衙門,其餘大小事務由師爺處理,一來他就給李小魚安排了一大堆事務。
看着桌上那一堆畫卷,後者神情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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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一邊指揮其他人搬畫卷進來,一邊趾高氣昂地說:“這些分部是以前案子留下來的,年代已久需要更新,你全部重新臨摹一遍,翻新後重新放進檔案庫存起來。”
等他說完,李小魚一卷也沒打開。
她起身雙手扣着後腦勺,徑直往外走,見狀,師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嚴厲地指責道:“這批翻新的畫像急用,你不幹活你去哪?”
李小魚扭開他的手臂,平靜地問:“有多急?”
“明天就要。”
“哦。”
給了一個字,她接着往外走。
見她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師爺氣的直吼道:“李小魚,我是你上級,你眼裏還有沒有我!”
這次,女子停下了腳步。
她回頭,用一副好笑地表情看着他,反問:“你都不把下屬當人,我爲什麼要看得見你。”
“我是你上級,我說什麼你就要按我的吩咐做事。”
李小魚並不怕,她沉着應對:“你是我上級沒錯,這麼多畫像你一直堆到現在,我想請問,做爲我的上級,在我眼裏你並不合格,你都不合格,你還想要求你的下屬合格?”
師爺被她的桀驁不馴氣慘了,呼吸都急了起來。
“你這是歪理,我可以向縣令彙報今天的事,別說這份差事你保不住,連你那個朋友小王也要一起滾蛋。”
“你去吧”,李小魚無所謂:“現在朝廷扶持女子爲民效力,你讓我沒差事,想必總人會調查原因,我會把你懶政的事也抖出去,我沒差事你也別想有差事。”
“你威脅我!”
“都是師爺教的好。”
說完,轉身瀟灑走了出去,師爺追了好幾步,氣的大聲喊:“來人啊。”
一聲令下,好幾個衙役衝了上來。
師爺瞪着李小魚,對他們厲聲吩咐:“把她抓到房裏,什麼時候畫像臨摹完,什麼時候放她出來。”
“是。”
異口同聲地齊喊,幾個衙役同時朝李小魚衝了上來。
“本想好好跟你們相處,你們非得跟我動手。”
嘆了一口氣,李小魚揮着拳頭衝了上去,小王在衙門閒着沒事做,他到處走走逛逛,聽到後面的打鬥聲。
似想了什麼,趕緊衝了過去。
等他到的時候,幾個許久沒練過武的衙役躺在地上吱哇亂叫。
而李小魚正揪住師爺的後衣領,拽着他往房間走。
他趕緊跟進去,只見小魚把師爺按在書桌前,拿過一卷畫嘭的一聲放在他面前。
啪的一聲按在桌上。
嚇得師爺身體一抖,語氣也沒了那會的囂張:“我是你上級,你難不成還要揍我?”
“我哪敢呀”李小魚哼笑道。
“算你識趣。”
師爺說着想站起來,霎時脖頸傳來一陣疼痛。
接着他看到女子筆墨紙硯放到他面前,冷聲吩咐道:“你是師爺,必然也會作畫,你也說了,我是下屬你是上級,那就請上級留在這裏一起臨摹。”
望着眼前高高一堆畫像,原想整她的手段,現在被她還了回來。
師爺憤怒地喊道:“你威脅我!”
“是呀”,李小魚歪着頭,誠實地回道:“你要不畫,我還要把你的腦袋按到墨汁裏,給你洗洗臉。”
“你……”
李小魚擡眸,對看戲的小王說:“把關門上,別來打擾師爺作畫。”
“好呢”,小王赫然一笑,順手關上了門。
今天衙門確實沒什麼事,也沒人來伸冤,那幾個捱打的衙役和小王一起守在門口。
時不時聽到裏面傳出:“啊,別打了。”
“我畫,我現在就畫,你別打我臉……嗚嗚嗚。”
聽着師爺的慘叫聲,幾個衙役想到李小魚那蠻勁,光聽着他們就覺得肚子疼。
忍不住問小王:“你這個朋友啥來頭啊?連師爺也敢打,就不怕師爺向縣令告狀,到時候把她關起來,她可就完了。”
看他們一個個鼻青臉腫,小王裝傻。
“沒有來頭啊,就是一個會點功夫的畫師而已。”
在他們來之前,縣令說過這女子畫兇手畫像很有一套,他們沒見過,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厲害。
這樣想着,便這樣問了。
小王想了想,說:“等以後就知道了。”
從白天到晚上,除了送飯,那間房門就沒開過,等再次打開。
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的事了。
縣令回來,他們剛好從房間出來,在進衙門那一刻,衙役就跟他說了昨天的事。
他剛來到這邊,就看見一個臉又腫又青的男人。
和一個下眼簾掛着黑青的女子。
剛想說胡鬧,師爺一個虎撲,抱着自己的腿,跪在地上哭泣:“縣令大人,你終於回來了,這新來的畫師差點把我打死,你要爲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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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魚白了他一眼。
擡眸望着眼前這位看似正經,實則眼神虛浮的中年男人。
她禮貌地彎腰行禮:“見過縣令大人。”
看着他倆這情形,縣令氣不打一處來。
一個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師爺,一個是上面送來的女畫師,哪一個他都不能送走。
只能把兩人訓一頓。
讓李小魚回去休息,他單獨把師爺留下來訓話。
“你是不是吃飽撐的慌,她一個剛來的新人,你讓她把陳年舊畫全部臨摹,還一天之內畫完,你把她當牛使喚啊。”
師爺一邊敷藥一邊委屈。
“我那不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嘛,你是不知道啊,周圍其他縣聽說咱們這裏來了一個女畫師,個個都在背地裏嘲諷我們,我那不是想着把她趕走,給你長面子。”
“誰想到她那麼野蠻,敢以下犯上。”
椒長縣是皇城周邊經濟治安最差的一個縣,他們這些人都是在這裏混日子。
混一天是一天,別說面子。
裏子丟了都無所謂。
縣令瞪了他兩眼,“就我們幾個爛疙瘩,她就是以下犯上,也改變不了現狀,你管這麼多幹什麼,隨她去唄。”
“我不信,換個畫師來,還能改變這縣的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