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餐的時候,國營飯店也人滿爲患,不大的大堂中坐滿了食客,一股濃烈的汗味從大廳中瀰漫開來。
正是盛夏時節,即使是傍晚,大廳也是熱氣騰騰的,不少食客在裏面坐一會,便已大汗淋漓。
這個年代,別說空調了,連風扇也沒有,一羣人脖子上搭着一條白毛巾,時不時擦着汗吃飯。
有人甚至端着飯碗蹲在門外吃着,因爲外面有風,涼快一些。
陸霜感受到客廳裏面那股撲面而來的熱氣,都不敢進店等待,在門外足足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等到了她的飯盒。
她打包了一盒雞湯和二兩米飯,帶回家吃的。
空間有五十多只雞呢,她想試下吃雞肉喝雞湯有沒有大礙,沒有的話,她空間的雞可以隨便殺了吃了。
回到家中,已經是滿身大汗,額頭與耳後的頭髮都是溼漉漉的,脖子也是粘乎乎的,渾身不舒服。
喉嚨更是熱得直冒煙,汗流浹背。
陸霜先是喝了一大杯涼開水,長舒一口氣,然後燒熱水提回二樓衝了個澡,換了一身乾爽的無袖上衣與中褲,才覺得像是活過來了。
回到一樓餐桌,打包回來的雞湯與大米飯都涼了。
陸霜又切了一點酸蘿蔔,剝了一只茶葉蛋,配着大飯店燉販茶葉菇燉老母雞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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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用碗盛了半碗湯喝了,雞湯的油撇得比較乾淨,並沒有半個月前那種噁心的感覺。
雞肉也燉得軟爛,輕輕一咬,雞肉與雞骨便分離開來,清甜的雞湯,濃郁的雞肉香味,吃得她滿嘴流油。
再配着吃一點又酸又辣還爽口的蘿蔔絲,油膩感頓時沒了。
不錯,這酸蘿蔔與酸豆角,配着較油膩的雞湯或其他菜一起,倒是絕配,空間可適當多種一點。
慢悠悠地吃過了晚餐,也不過過了半個小時。
雞湯也只吃了一半,陸霜便放到了空間,打算等江正柏回來,再用雞湯給他下個面條當宵夜好了。
洗了碗筷,收拾了東西,她又給院子裏的大鵝與橘貓餵了一些小魚苗和剩下的米飯,給院子裏的花草與果樹澆了水。
回到客廳,也不過是八點左右,她乾脆把下午快完成的海報拿出來,繼續幹活。
九點過,江正柏看了看時間,跟駱學文交待一聲,讓他盯緊最近那幾批貨的工期,便打卡下班,騎着自行車急急去接陸霜。
夏日雖然日長夜短,但九點過後,天色也黑透了。
回到小巷,看了看昏暗的夜色,江正柏放緩了車速。
黑暗中忽然有手電筒的弱光劃存昏暗的黑夜,光線在他臉上晃了晃,江正柏眼神晃了晃。
“是我,嬸子,這麼晚了還出去呀!”
“是小江呀,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手電筒的弱光停在他身側的夜空,何嬸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驚訝地打量着江正柏。
江正柏聞言淡淡一笑:“我來接阿霜。”
“阿霜,阿霜被趕走了,你不知道嗎?”
何嬸聞言吃了一驚,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江家院子。
江正柏眯起了雙眸:“趕走?何嬸,你胡說什麼?我媽怎麼可能會趕走阿霜。”
“我沒說你媽趕走阿霜,是你妹回來了。”
何嬸又回頭看了看江家的方向,特意壓低了聲音:“今天下午,你妹一見阿霜就氣,看到她就推她,若不是孫翠華扶住,你愛人只怕都摔了。”
江正柏聞言臉色一冷,眸中蘊起怒意:“新月?新月爲什麼要推阿霜?”
何嬸小聲道:“我也聽得不太清楚,好像是她罵了兩個孩子,孩子說她是壞姑姑,她覺得是阿霜教壞兩個孩子的。”
“這事不僅我聽到了,不信你問問你家保姆,她也聽到了,對了,如果不是她,你孩子只怕都保不住。”
江正柏聞言抿了抿脣,壓下了心頭的怒意,對何嬸點了點頭:“好,嬸子,謝謝你了,我回去看看。”
告別了何嬸,江正柏回到江家門前,用力敲了幾下。
沒多時,孫嬸出來開門,看到江正柏不禁愣了下:“小江,你怎麼來了?”
“我接阿霜,嬸子,今晚麻煩你了,她現在和小雨小祺在一起嗎?”
他說着便要把自行車推進院子,孫嬸卻神情爲難地攔在門前,沒讓他進去。
“嬸子?”
“阿霜飯都沒吃就走了,她沒告訴你嗎?”
江正柏皺了皺眉:“爲什麼不吃飯就走了?我剛加班回來,說好的下班過來接她的。”
難怪,原來是沒回到家,不知道陸霜早已回去的消息。
江正柏眯起了雙眸:“嬸子,阿霜爲什麼飯也不吃就走了?她答應了爸媽每週回來陪他們一回的。”
孫嬸嘆了口氣,又壓低了聲音:“還不是給小姐給氣的,今天她還對阿霜動手,差點把她摔了,又對蔣姐說阿霜教壞了孩子,把阿霜氣得水都沒喝一口就走了。”
江正柏聞言不禁冷笑一聲,剛才何嬸說的話,他還是將信將疑的。
現在又有孫嬸的話附證,再無懷疑了。
江正柏沉着臉讓孫嬸讓開,把自行車隨手放在院子裏,大步走進了客廳。
客廳裏,江新月正陪着徐正陽一起給江建業大獻殷勤,哄着江建業給徐正陽幫忙。
本來,她與徐正陽爲了馮璐之事冷戰了許久,但眼看放假在即,畢業生該安排的全安排好了。
徐正陽原來給安排到了鄉鎮衛生院實習的,但他給導師送禮,把他的檔案暫時壓了下來,就等着江家幫忙。
爲了前途,最近他一反常態,在學校對江新月大獻殷勤,花了不少心血,終於哄得江新月回心轉意,答應帶他回江家的父親幫忙。
雖然進省城大醫院沒戲,但進縣城的人民醫院,江家還是幫得上忙的。
江建業聽了許久,最後不耐煩地應道:“你們跟我說這個,還不如找你哥,你哥有戰友在縣城醫療體系的。”
“我哥,我哥早被那女人洗腦了,她才不會幫我們呢!”江新月不屑地抱怨道。
“所以,這就是欺負我愛人的理由?無緣無故的摔她一跤?害她差點流產?”
江正柏站在門外靜靜聽了一會,冷笑着勾了勾脣,大步走了進去。
江新月一聽,神情頓時有些不安起來,很快又傲然地擡起了下巴。
“哥,這是陸霜跟你說的?還害她流產?真的不要臉的,她根本就沒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