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遠遠的,一團灰白色圓滾滾的球飛過來,那短短的小腿讓人直想發笑。
簡厭坐在客廳沙發上,避無可避,只能伸手去擋,卻將毛絨絨小狗接了個滿懷。
她手託小狗的前肢與軀幹連接處,將其架起來,不讓它的舌頭舔到自己,忍不住皺眉,“怎麼這麼粘人?”
但看到那亮晶晶的眼,又不忍心責備它。
王媽邊拿着狗糧往狗糧盆裏放,邊無奈的說:“小狗喜歡太太呢!白天我們給它扔飛盤讓它自己在花園裏玩,它都高冷不搭理。”
簡厭盯着它圓溜溜都眼睛,笑的意味深長,“它還不到一歲,就會看人下菜碟了。”
之前聽雪香說她哥的貓這樣,原來不止那個貓。小動物比人還精明。
王媽點點頭,附和道:“它很聰明,是個鬼精靈,只挑自己喜歡的人玩,親近太太和雪香。”
“可能因爲是我們兩個把它買回來的吧,別墅裏,它見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王媽又補充道:“奧,它還格外喜歡少爺呢!”
簡厭將小阿拉斯加放下,擡起眼皮,“是嗎?”
小狗聞着狗糧的香味就去吃飯了,頭也不回,來的快去的也快。
“晚上少爺一下車,糰子就飛奔過去繞着他轉,一路跟他上樓。”
王媽不理解的撓撓頭,“也是奇怪,少爺平時對它總是愛搭不理的,它怎麼就愛往少爺面前湊呢?”
簡厭撲哧一笑,“不然怎麼說是‘舔狗’呢?”
心裏卻已經猜到了真相。
小動物看人下菜碟,多是因爲能夠感受到對方對它的態度。
喜或不喜,一目瞭然。
忽然多了一條狗養在別墅裏,對傭人僕從來說是添了不少麻煩。且不說不小心碰壞個瓶瓶罐罐就得收拾,單說清理地毯上的狗毛就是個活。
王媽和其他下人不那麼歡迎它也能理解。
所以糰子也少黏着他們。
而它之所以喜歡佟懷慕,必然是對方也對它好。
佟懷慕表面對糰子不理睬,實際上在人看不見的地方沒少投喂,不然小狗再親人,也不會跟着他跑。
這樣,她的目的也算成功了一半。
至少兩個人有了鏈接,不再是完全封閉對立。
她接過傭人端來的茶水,幽幽的喝了一。看着不遠處快樂吃飯的小狗,今下午因肖萬騷擾而鬱悶的心情也變得開朗起來。
雪香修剪完後花園的花枝,就聽到劉管家說太太被先生送回來了,膝蓋還受了傷,有些吃驚,趕緊洗了手去客廳。
“太太,你還好嗎?”
她看見太太膝蓋上包裹的繃帶,又發現太太身上穿着的是料子廉價的裙子,腦海中驟然閃過一種可能,“那羣無賴又去店裏了?”
簡厭將昂貴的小茶杯放到茶几上,攤了攤手,一副淡然的語氣,“去了,不但把店全砸了,還打人。”
“我的天哪,怎麼會這麼猖狂!”
她的臉都白了,心有餘悸。
太太都被傷的這般嚴重,不敢想象如果她也留在那裏,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子。
原來按照往常慣例,她也要留在店裏幫忙打包,可今天太太只命她把甜點放好就讓她回別墅了,這才躲過了一劫。
她隱隱約約感覺的到,太太是知道要發生不測才不讓她留下、在保護她。
她不過是個打工仔而已……
雪香低頭,心裏有了一絲絲摻着愧疚的微妙情緒。
簡厭看她一副驚惶模樣,輕聲安撫她,“不過已經處理好了,爲首的那個不良少年被關兩年監獄。不會再來騷擾了。”
雪香低聲說,“這種禍害就應該剷除,只罰兩年算什麼……”
簡厭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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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單純的孩子還不知道,如果被欺辱不是佟太太而是普通百姓,那禍害別說被關監獄,就是一根毫毛也不會掉。
這已經是資本權衡下最好的結果。
……
因爲第二天要期中考試,佟懷慕放學早一些。
他本想去餐廳吃晚再回別墅,卻不知怎的想起上次在別墅吃的那道菜,那豆腐的口感彷彿又在舌尖觸及,就歇了在外面吃的心思。
反正後媽會厚着臉求他吃晚飯,他只需要勉強同意就好。
雖然厭惡那個人,但不可否認她做的菜很可口。
他的胃口刁,很少吃到特別喜歡的東西,在發現簡厭的飯菜出奇的合乎口味時,也曾找江城有名的廚師去按照配方烹飪一模一樣的菜品,可吃起來都差點感覺。
後來就放棄了。
即使是他想回別墅吃,也不用爲自己找臺階下,她總是等他回去一起用餐。
可當佟懷慕下車走進客廳,卻沒有看到那人像往常一樣坐在沙發等他。
王媽看他回來的這麼早,才六點左右,有點詫異,“少爺回來的好早。”
又見他定住腳步,望向沙發,眼尖口快的說:“太太她到臥室休息了。”
佟懷慕收回目光,心裏冷笑。
呵,才裝幾天,這就不願意裝了?
王媽到底是在佟家幹了好幾年的,看出少爺心情不好,連忙解釋道。
“太太今天被一羣不良少年尋釁滋事,被驚嚇,腿上又受了傷,就早早睡下了。”
少年一轉頭,沉着一張臉,“誰問她了?”
“還頂着佟太太的頭銜呢,就能讓人打了,真丟佟家臉!”
語氣不善,一副別人欠他三百萬的模樣。
王媽立刻閉嘴。
看着少年上樓,身後傭人幫忙提着包,王媽忽然想到還有晚餐,詢問他,“少爺,今晚要吃點什麼?我讓廚子現在就做。”
少年興致缺缺,“不吃了。”
王媽面露難色:“啊這……”
她邊拿着拖把拖地邊喃喃自語,皺眉頭,“少爺以前也吃飯啊……”
“太太來佟家後管了廚房,少爺介意、不吃太太做的也就罷了。可今天不是太太做菜,怎麼他反而更氣了?”
到徹底清理完臺階上的小狗腳印,她都沒想透,“少爺的心思真是難猜。”
佟懷慕上樓,坐在書桌前翻開書,單手托腮盯着沒有做筆記的空白書看,走了神。
腦海中滑過王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