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圍牆,李小魚向師爺打了一個手勢。
看到她的動作,師爺是個不會拳腳功夫的文人,他有點沒把握。
小聲對女子說:“我們先回去叫人。”
話剛說完,一記冷忍般的白眼刀了過來,看他心虛極了。
收回眼神,李小魚只說了三個字:“跟好我。”
下一刻,她當着師爺的面,利落翻進了院子裏,師爺心想不會比一個女子差吧。
他也趕緊往裏面翻。
李小魚翻牆的動作有多利索,他翻牆的動作就有多滑稽。
他斜着腿使勁往上面爬,耳邊聽到從屋裏傳來乒乒乓乓的打架聲,還有偷雞那賊人從得意的聲音變成了哀嚎。
“哪來的婆娘,自己送上門,我弄死你。”
還沒得意幾句,就變成了:“姑奶奶,輕點啊,我手臂快斷了。”
“啊!”
隨着一聲震破天際的狼嚎,現場恢復了安靜。
師爺好不容易爬起來,就看見新來的李畫師用一塊破布堵住了賊人的嘴,還用布條捆住了賊人的手腕。
“這….抓到了….”
不敢相信的磕磕絆絆說完話,剛準備整理一下凌亂的髮型。
賊人突然被推了過來,同時還要李畫師冷靜地聲音:“帶回去。”
住在同一個鄉,村民聽到那一聲嗷嚎,全部跑過來看熱鬧,看他們圍在外面,李小魚向村長簡單解釋了一下,隨後帶着賊人回了衙門。
這可是衙門第一次正兒八經審理案件。
除了小王以外的衙門都激動了,就連縣令審理的時候也有些激動。
手裏的驚堂木都比往拍的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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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賊人,爲何偷雞?”
捱了一頓打的微胖男人,不服氣地瞪了眼跟師爺坐在一起的女子,後者眯了下眼。
畫像畫完,她放下炭筆。
一巴掌拍在桌上,重重一聲,嚇了在場人一跳。
縣令都僵了一下。
他剛想叫李小魚不要激動,就聽到她冷厲的聲音呵斥賊人:“不買自取便是偷。”
聽到這句話,大家覺得她還挺理智。
接下來一句話讓師爺覺得臉疼,她冷漠地問:“再瞪老子一眼,老子把臉給你抽爛。”
他趕緊小聲對同僚:“李畫師,莫生氣,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接着,李小魚用了比胖賊人還兇狠地眼神瞪了回去。
後者脖子一縮,慌張地縣令說:“大人,我交待,我都交待。”
原來這賊人是因爲懶,許久沒錢買肉吃,他也不會打獵技能,不能去山上獵物只能想到偷東西。
思來想去就村裏的阿婆好下手。
第一次去偷很緊張,衙門的人來村裏的那天他害怕至極,特意躲了出去。
沒想到衙門不僅沒有查到自己這裏。
阿婆家的雞還回去了,後面就偷的心安理得,直到這次被抓住。
看阿婆哭的不行,縣令讓衙役把賊人收押大牢,讓師爺去安慰一下人,他則招呼李小魚到後院講話。
“李畫師,我們這是衙門,以後省案你不要太急躁,以免遭人口舌。”
聞言,李小魚只問了一句。
“縣令和師爺做事溫和,連雞都買了送回去,可有留下好口碑?”
她查看過庫房的資料。
椒長縣年年倒數第一,絕大部分原因是應不作爲的縣令和師爺導致的,上面懶,下面就跟着一起懶。
懶成一團了。
縣令想了想,悻悻回道:“這倒沒有。”
李小魚再問:“縣令可有想過,年年業績倒數第一的原因?”
縣令也不怕她說話直白。
畢竟很久沒人跟他談這種事了。
招呼李小魚在書房坐下,他若有所思地道:“李畫師,你有所不知,這椒長縣從根子裏就是爛的,在我來之前的幾任縣令有一位很正直,他下定決心要整改。”
“結果不到半個月就離奇死亡,我剛來此處也想好好整治,見過太多複雜的事,我只要椒長縣沒有亂的很徹底
能活到我卸任之時,便心滿意足了。”
聽完,李小魚擰了擰眉。
眼神複雜地看着他:“所以,你們就放任它這麼爛下去,就連很小的案件也不願意思考前因後果。”
聽到她這句話,縣令坦蕩地與她對視:“都是爛,爛的徹底和一點點腐爛,如果你坐在我這個位置,你會發現沒區別。”
說完,他又道:“李姑娘可聽過一句話。”
李小魚心中在思考,面前冷靜地問:“大人,何話?”
“強龍不壓地頭蛇。”
聞言,李小魚心中一頓,看來這椒長縣背後的人與朝廷有關。
空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許久,李小魚向他頷首,起身往外走,走出門之前,縣令囑咐她:“李畫師,作爲衙門一員,我不希望你有事,我也希望以後若遇到繁瑣之事,你能量力而行。”
李小魚斂下了眸,回頭朝他赫然一笑。
“多謝大人提醒。”
好不容易衙門破了一件案子,上上下下都很高興,今天的飯菜都豐盛了不少。
今晚是小王值班。
衙門晚上基本沒有什麼事,前面留一個人後面留一個人就差不多了。
小王守後門,李小魚沒回去。
她把白天跟縣令聊的事告訴他,聽完以後,小王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小聲回道:“小魚是想讓我查查椒長縣的底。”
李小魚點頭:“瞭解清楚,方便以後做事心裏好有個底。”
“好。”
洛峯雖在皇城,他大部分時間協助宮裏的事,偶然間聽見戶部的人說椒長縣上任了一位女畫師。
會作畫的女子不少,基本都是在家裏自娛自樂。
能上任的女畫師幾乎沒有。
他讓手下去調查一下,恰好和小王撞上了。
他們都認識,小王單獨去見了洛峯一面,從他嘴裏得知那女畫師真是小王妃。
洛峯重重拍了下額頭。
無語地道:“你和老陸就不怕王爺弄死你們?”
“弄死我,我也願意幫小王妃的忙。”
洛峯見過李小魚的畫像,沒見過她本人,這倒令他有些好奇了:“爲何?”
“她待人很真誠,何況她願意來皇城當畫師,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王爺,你要寫信告狀你就告,我不怕死。”
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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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峯沉默一會,問他:“你查椒長縣做什麼?”
同一天,一名滿身是血的農家女敲響了衙門外的登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