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真的是我酒後一時糊塗,那又怎樣,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若心裏不痛快,我現在就把她趕走行了吧!多大點事!”
“這樣不妥!”
渾厚的聲音傳來,兩人擡頭看去。
“族叔”
朝魯大步進帳,看了看兩人,神情嚴肅的說道:“我都知道了。”
隨後,看着赤烈堯,“酒能亂人心智,你自是會不記得,這很正常。巫醫已經給她瞧過了,如今事實已經擺在面前,抵賴不得。”
“我真的不記……”
“行了!寵幸了個女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堂堂的首領,若這點事都否認,還不讓人笑話!再者,她一小姑娘,平時說話都不會大聲,難不成還故意訛你嗎!她有什麼理由這麼做!”朝魯打斷了赤烈堯的話。
赤烈堯無力的閉上眼,沉默不語,看來這件事,他終是躲不過了。
朝魯繼續冷臉說道:“我不同意讓人離開,修遠兄妹從漢地千里迢迢追隨我們到這裏,幫着我們強大部落,爲你效力。草原人從不逐趕慕名而來的友人,且他們又沒做錯什麼,如何將他們趕走?何況,這件事是你作下的,子衿也是被迫無奈,你犯下的事,卻讓一個無辜的女子去受懲罰,這是何道理?”
“就算你不考慮她,你可以對她冷漠,可以對她無情,但她肚子裏懷着你的孩子!難道你要讓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草原上的豺狼都不會拋棄自己的幼崽!更何況是人!”
朝魯看着赤烈堯,正言厲色的斥責着。
隨之轉向靈兒,“我知道你們夫妻感情深厚,你爲了他,連命都能不顧,難道還接受不了一個女人嗎?”
靈兒面無表情的冷言道:“我可以爲愛的人去死,但決不接受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那他當初不也娶了丹珠?”朝魯說道。
“因爲那時我還沒愛上他,而現在,不行!”靈兒堅定的說道。
朝魯臉色陰沉,“可對方懷着他的孩子,那是他的骨肉,是玄臨的手足,你也是那孩子名義上的母親!”
靈兒嗤笑一聲,“族叔說笑了,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子衿的孩子是子衿的孩子,我也只生了玄臨一個,只是他一個人的母親,你說的這些話,我絕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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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魯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論承不承認,這兩個孩子都是同父異母的手足,血脈相連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
這時,榮兒和朝魯夫人走了進來。
看着帳中凝固的氣氛,朝魯夫人輕聲道:“修遠狠狠的斥責了子衿一番,子衿還在哭。修遠說是他教妹無方,辜負了夫人的信任和照顧,他這就帶着子衿離開,回南國去,不給首領和夫人添麻煩。”
朝魯長嘆了口氣,指着面前的兩人,“你們看看!”繼而,冷語斥責道:“他們做錯了什麼,要去承受這些?一個小姑娘何錯之有?卻被如此對待!你們羞不羞愧!”
朝魯目光轉向赤烈堯,盯着他,嚴肅的說道:“你都這麼大了,按理說,你的家務事我本不該插手,若此番子衿沒有身孕,你要趕走她,或把她賜給部下,我都不會過問。可如今她懷着你的骨肉,我不能看着你這麼拋棄自己的孩子,對他棄之不顧!”
“你是我一手帶大,一直是個頂天立地的漠北男兒,自己做下的事,就要負責到底!不要讓人說,岱欽部首領如此沒有道義,殘忍無情的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要是個男人,就該敢作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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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看了眼那邊的靈兒。
“族叔是在講先聖教化,講道義嗎?”靈兒坦然的看着他,毫不示弱的反問道:“既然如此,那請問,我當初何錯之有,卻要被你們搶來?那時的你們怎麼不講講道義?”
“別這麼跟族叔說話。”赤烈堯低聲勸道。
朝魯走向靈兒,看着她,“草原上是沒有先聖教化,但不代表沒有人性,任何一個種族,哪怕是畜生,都不會泯滅人性到拋棄自己孩子的!”
靈兒側轉過來臉。
“怎麼,你終是不肯接受子衿是嗎?”朝魯放低了聲音。
見靈兒不說話,朝魯平靜的說道:“別忘了,人是你帶來的。”
靈兒眉宇一蹙,轉回臉質問道:“這話什麼意思?我爲部落着想,帶人前來相助,結果我帶來的人卻與我丈夫混到了一塊兒,還珠胎暗結,生米煮成熟飯後挺着個肚子逼我認下這事,如此狠狠的打我臉!而此刻,你們卻還拿這個來堵我嘴,告訴我是我把人招來的,是我自作自受,這事我就應該打落牙齒和血吞?”
朝魯緩了緩語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初心是爲部落考慮,我們怎會不知。算了,之前的事我們都不追了,事已至此,就說現在怎麼辦吧。”
靈兒淡漠的說道,“你們要講道義,要負責任,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我沒有接受她的義務。”
見她如此固執,朝魯點頭直言道:“你說的也是,首領要收個女人,無需徵得部落夫人同意。”
聽着他們的爭論,赤烈堯頭疼欲裂,他實在沒印象對子衿做過什麼,可如今的形勢,他根本無法否認,也無力辯解,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朝魯說完,瞥向赤烈堯,“我去安頓他們兄妹,至於你,如何抉擇,自己看着辦!”
說完,大步走出帳。
……
安頓好修遠兄妹後,朝魯把赤烈堯叫了出去。
“你以爲讓她離開就行了?她是漢人,南國禮教森嚴,民風保守。一個女人還未成婚便懷孕,就是回去了又該如何自處?她根本就活不下去!說不定,還不等回去,她轉頭便又去尋死。”
“讓她走,那是往絕路上逼她!”
“就算你對她無情,不在意她,難道也讓自己的孩子就這麼喪命嗎!還是讓這個孩子將來在漢地,被人指指點點的欺辱議論。”
朝魯勸說着。
……
大帳裏,
朝魯夫人拉着靈兒坐到榻上,輕拍着她的手,溫和的勸道:“孩子,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也許我說這話你聽了不開心,可我還是得說。”
“這事兒也不能怪首領,那子衿模樣生的招人喜歡,男子見了難免動心,首領也是個正常男人,這把持不住也是……”
“這位夫人”,榮兒趕緊打斷她,輕聲提醒道,“話不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