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如何證明?”衆人紛紛質疑。
聽說謝家這位大少奶奶的醫術是拿着針把人縫起來,難不成謝家老六還能在自己的身上劃一刀,再讓她給縫起來嗎?
謝六沒說話,只是吃力的擡手,緩緩拉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胸膛。
諸青等人都聽說過謝六的事,但此時親眼見到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被送回京時,太醫束手無策,醫署諸位大人也無能爲力,可以說,我是被宣判了必死的人,可,我在此不到一個月,活了,這還不夠證明我大嫂的醫術高明?就這樣的醫術,教你們不夠?”謝六淡淡的說着,擡手指着自己身上幾個最嚴重的傷,開始介紹原來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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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青等人聽得啞口無言。
劉氏在後面聽得直抹眼淚。
向晟海和兩個御林軍則敬佩的看着謝六。
謝六講了好一會兒才介紹完自己身上的傷,累得氣喘吁吁,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了幾口氣,拱手衝着在座衆人說道:“望諸位能珍惜這個機會,儘快學成,前線的兄弟們需要你們!”
“謝六將軍,我等自當竭盡所能,早日趕赴邊境。”諸青起身,嚴肅的行禮。
衆人也紛紛附和。
“我替兄弟們先謝過各位了。”謝六吃力的拱手,額上已然細汗密佈。
劉氏心疼又擔心的看着謝六。
“謝六將軍快些回去歇着吧。”諸青等人見狀,紛紛勸說道。
“推遲半個時辰。”傅敏酥皺了皺眉頭,對衆人說了一句,快步走向謝六。
“大嫂,我沒事。”謝六仰頭,笑看着傅敏酥說道。
“胡鬧。”傅敏酥哼了一聲,冷冷的看了劉氏一眼,對後面的向晟海說道,“麻煩向統領搭把手,把人送回去。”
她說話的語氣有些冷淡。
向晟海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招呼了兩個手下,快速擡起謝六的輪椅往外走。
傅敏酥快步跟上。
“大少奶奶,我勸過的,可,他非要過來……”劉氏跟在一邊,侷促的解釋着,眼中已然含淚,“他這樣……沒事吧?”
“你想讓他早些好起來,就看好他,不能事事由他亂來。”傅敏酥能說什麼,人家是爲她的事來的,若是劉氏是個不明事理的,都能把事情怪到她頭上來,所以,她對劉氏的語氣還算溫和。
“他說,他的命是大少奶奶救的,這些人竟不知大少奶奶的醫術,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他不服。”
劉氏抹了抹眼淚,跟在傅敏酥身邊低聲說道。
“我也覺得他說的對,原本我是要自己來的,可他說,這些人沒看到他身上的傷,肯定不會信,我想着他這幾天好多了,就求了向統領擡他過來,來的時候很小心的,向統領的人也很好,擡得很平穩。”
傅敏酥壓了壓心頭的火氣:“他的情況只是看着好了些,一個不小心還是要出問題的,你以後不能再這樣慣着他了,我這邊的事,我自己能搞定的。”
“大少奶奶,會有什麼問題?”劉氏的聲音都擅抖了。
“若是引起感染,還是會危及到性命的。”傅敏酥也不想嚇唬劉氏,但,她說的是事實,再說了,不嚇住劉氏,謝六再折騰怎麼辦?
“大少奶奶,你一定要求求我夫君啊。”劉氏忍不住哭了起來。
前面的謝六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你哭什麼?他現在情況還好,我說的是萬一,你盯好他就是了。”傅敏酥無奈的揉了揉額角,加快了腳步。
劉氏忙擦了眼淚,加快腳步跟上。
回到謝六落腳的小院,傅敏酥給他重新檢查了一下。
方才一番折騰,傷口倒是沒有裂開,但對一個重傷才好點兒的人來說,已是超負荷的舉動了,所以,謝六出了一身的虛汗。
傅敏酥板着臉開了一個方子交給桑枝:“你們幾個,罰俸半個月。”
作爲負責這個院子的護士,居然還能讓人把病人帶走了,該罰。
桑枝幾人低下頭,乖乖認錯。
“大少奶奶。”劉氏不忍,想幫着桑枝幾個求情。
“雖說你們是爲我好,這份好意我心領,但,你這樣折騰同樣也是枉顧我之前的付出,不拿自己的小命當回事,若再有下次,就直接回去吧,省得我浪費光陰浪費精力。”傅敏酥板着臉看着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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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聽大嫂的,沒有下次。”謝六也不生氣,笑嘻嘻的應下。
傅敏酥這才轉身出才轉身出門。
向晟海還等在門口,看到傅敏酥出來,立即站直身體,衝她微微一笑。
傅敏酥看了向晟海一眼,快步回去上課。
向晟海摸摸鼻子,沒敢多說。
謝少卿家這位的氣勢,感覺比謝少卿還要強了,惹不起惹不起。
傅敏酥回到課堂,諸青等人老老實實的坐着,氣氛安靜了不少,他們沒再說服不服的事情,她也就不提這茬,開始自己的教學。
冷兵器時代的戰場,受的大多是外傷,再就是砸傷、燙傷、凍傷之類。
外傷最怕是感染,據說,戰場上近八成犧牲的士兵並不是死在敵人手裏,而是受傷後沒能抗過去丟了命,這就太冤了。
傅敏酥給他們上的第一堂課,講的就是外傷感染的原因,爲了加深他們的印象,她還讓人準備了幾只兔子,現場做實驗。
兩只兔子都用帶鏽的刀割出一刀,一只用他們平時的辦法處理,另一只按傅敏酥的辦法處理,分別關到兩個籠子裏。166小說
這樣的上課方法,讓諸青等人很意外,聽得也更認真。
傅敏酥也不管他們是真的認真還是等着抓她小辮子,反正,她按着自己的節奏來,上午兩節課,下午兩節課,講得她口乾舌燥。
諸青幾人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找傅敏酥服軟,結果,課程一結束,她就直接撤了,速度之快,好像後面有狼追她似的,衆人看得無語極了。
傅敏酥才不管他們怎麼想,跑回小院,就進廚房找水喝。
“喝這個。”謝彧宣端着一個陶盅剛轉身就看到傅敏酥,立即把陶盅送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兒?”傅敏酥驚訝的看向謝彧宣。
“今日下值早,來時你還在授課,我便先來這兒找吳嫂子了。”謝彧宣笑着解釋,一邊打開了陶盅上面的蓋子,拿起旁邊乾淨的碗舀了湯放到傅敏酥面前,“吳嫂子給你燉的冰糖梨水,喝了對嗓子好。”
“是謝大人讓老奴燉的。”旁邊的吳嫂子笑着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