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愛我的家人們,有我愛的家人們,我想守護他們,也想做出我能夠做到的事情……”
“爸,你贊同我的做法嗎?”
一陣風吹過,藺振東笑了下。
“我想,你是贊同我的,爸媽他們也是……”
他在墓碑前,說了許多許多,說他的理想抱負,說他的前進目標,說他的決心……
最後,藺振東站起身,堅決地走向來時的道路。
這天下午,陳遇安一放學,看到緊閉的家門,書包一甩,就往藺家這邊過來了。
果不其然,他媽藺萍同志果然在這。
傍晚的時候,陳思南也提着一扇肉上門了。
他一進門,看到許久未見的藺振東,笑着道:“振東回來了,那看來我這肉割的是時候。”
“思南來了,坐。”葉淑君招呼道。
陳思南想進廚房幫忙,柳青青從裏頭探出頭來。
“你們坐會兒聊聊天,晚上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葉淑君道:“思南坐吧,今晚就讓青青露一手,她想做飯給孩子吃呢。”
陳思南看一眼藺振東,目中全是瞭然。
他道:“嫂子的手藝好,我今晚有口福了。”
“啊啊啊!”一旁的貝貝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開口附和。
大人們哈哈大笑,“我們貝貝,這也是被饞到了?”
他們聞着空氣中的香味,壞心眼地逗貝貝這個小孩。
“是很香,可惜,你還不能吃呢。”
“哈哈,我們貝貝還不能吃這些油鹽的?”
“微微一小口就行,多的不行。”
“那是可惜了。”
……
大家圍坐在一塊說說笑笑的,不多時,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被端上桌。
這兩天,每頓飯,柳青青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若是可以,她真想天天都做滿漢大席。
只是,時代不許,明面上的條件不許,家中也不許如此鋪張浪費。
“嚐嚐看?好不好吃……”
柳青青話落,她的目光,大多數是落在藺振東身上的。
葉淑君和小寶也瘋狂開始給藺振東夾菜,連藺萍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陳遇安左右看看,也跟着給藺振東夾了一筷子菜。
“夠了……”藺振東面上無奈但心中皆是暖意,他碗裏的菜都快被他們疊冒尖了。“真的夠了夠了……”
藺振東忙護住他的碗,不再讓他們夾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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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淑君抿了下脣,道:“你這孩子,還真被你媽說中了,在外面待久了,連胃口都變小了。”
她又把桌上的一個空碗盛滿湯,遞給藺振東面前。
“渴了就喝湯,哪不夠再加。”
“奶,我夠了。”
藺振東看着那滿滿一碗的湯,總算是明白剛他奶爲何要多拿一個碗了。
得知藺振東明日就要走了,藺萍一家三口當晚留了下來,沒走。
隔天,陳思南去學校幫陳遇安請假,又上了半天班,也給自己請了假。
從早上開始,柳青青就一直紮在廚房裏,給藺振東準備各種路上可以吃的。
昨晚上,她把家裏的各種酸菜罈子什麼的,還有肉乾全都搬了出來,準備讓藺振東帶上。
葉淑君則是手上不停,想給藺振東趕一件毛衣出來。
也不知道他們去的是什麼地方,天也快冷了,還有,這種保密項目一般待的,哪是會有什麼好條件的地方。
她就想着,多給他織點衣服。
藺振東勸完葉淑君,又去廚房裏頭勸柳青青。
“媽,我帶不了那麼多,再說了,有你醃的那些梅子什麼的就夠了……”
“廚房裏煙大,你出去外邊和你爺他們說說話……”
藺振東還想再說,柳青青道:“哪多了,你一個人要走那麼遠,那麼久,這麼點東西哪裏夠……”
“我多備點,這些都是能久放的,你想家裏的味道了,或是想我做的飯菜,還能嚐嚐滋味。”
“媽,我一個人拿不了太多……”
“哪就你一個人,”柳青青道,“你身邊不是跟着兩個保護你的嗎?”
“我也給他們準備點,到時候讓他們幫你提。”
“媽……”
“哎呀,差點糊了……”柳青青道,“你去外邊和你爺他們講話,別在這裏讓我分心了……”
等藺振東出去後,她的眼淚才從眼眶裏落下來。
柳青青吸了吸鼻子,收拾好情緒,專心準備給藺振東的吃食。
最後,還是藺華鈞和藺巖看不下去,給減了不少東西。
饒是如此,藺振東的面前還是擺滿了大包小包。
藺巖道:“我送你。”
藺萍也跟着上前,她一個人就提起了四五個大包裹。
陳思南見狀,忙上前想幫忙,然後,他發現,他幫不上什麼忙。
藺萍看向他,“我能提得動,你不然拿那兩個小的?”
陳思南抿脣,也提起了兩個大包裹。
笑話,他可是也有練過的人,區區兩個包裹還是能提的。
柳青青也跟着提了兩個小包,這次,是全家出動地去送藺振東。
到了火車站,保護藺振東那兩人神出鬼沒地出現了,他們輪流跑了兩趟,幫着把藺振東的行李搬上車了。
“火車快開了,該走了……”藺巖道。
柳青青她們不捨地拉着藺振東的手,“在外邊好好吃飯……”“遇到困難,多請教下前輩和身邊的人……”
“遇到事情,不要慌,頭腦先冷靜下來,不要衝動……”
……
她們說了很多,把她們能想到的人生道理都和藺振東講了,她們又說得很少,這麼短的時間,能說些什麼呢……
“好了,孩子得走了。”藺華鈞道。
葉淑君扯了扯脣,卻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柳青青仰頭,不讓眼角的淚落下。
藺萍別過臉,使勁兒把要掉不掉的淚水給憋回去。
男同志們,藺巖、藺華鈞和陳思南,他們的情緒絲毫不外露,這會兒,卻也能看到他們眼眸裏濃重的不捨。
小寶站在一旁,望了好久的天,這會兒,他上前,緊緊地抱住藺振東。
“哥,記得想我。”他想了很多,最終也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在外面好好的,我會想你的。”
“好。”
藺振東的目光一一劃過他們,留戀又鄭重,似乎想把他們深深地記在腦海裏。
“我走了。”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