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使不得啊,老爺才動了怒,現下這女人又佑了韶王上套,這頓教訓下去,我們便如了她的意了。”
獨孤青蘿面容漲紫,久久不動,呼吸一聲重過一聲。
“母親還打是不打了,方才殿下太過火,我被折騰的好生疲累,不打的話,我便回府休息了。”
說完,也不等獨孤青蘿反應,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香兒,咱們走。”
“唉。”
兩人趾高氣揚的從眼前走過去,獨孤青蘿揚着的手僵持了許久,最後終是無力地垂掛了下來。
她輕輕靠着門框,目光落在地面上的某點,牙根幾乎盡碎,“去查,二小姐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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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嬤嬤不敢遲疑,“老奴這便去。”
獨孤青蘿剛回了燕府沒多久,人都沒坐下,老嬤嬤便回來了,“夫人,查到了。”
她急聲問道,“語兒去哪了?”
老嬤嬤神情支吾,猶豫許久才遲疑道,“夫人,二小姐她,她去了南楚。”
“南楚?”獨孤青蘿不明所以,“她好端端的去南楚幹什麼。”
“夫人有所不知,是因爲翊王殿下……”不敢看獨孤青蘿鐵青的面容,老嬤嬤仔細斟酌了措辭,小心翼翼道,“據回來報信的人說,皇上派了翊王殿下去了南楚取帝心蠱,那帝心蠱是南楚女王的至寶之物,藏在皇宮深處,想取是登天之難,翊王殿下此趟已有好些時日沒有訊息,二小姐許是憂心,才瞞了韶王殿下獨自前往去尋人了。”
“荒唐!”獨孤青蘿失控地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整個人險些站立不住。
難怪,難怪韶王會大發雷霆,態度大變,妻子揹着自個去尋旁的男人,便是韶王這等癡情也架不住這奇恥大辱。
糊塗啊,語兒一向極有分寸,怎會幹出如此荒唐糊塗之事啊。
已經入了韶王府,便該將那和皇位無緣的容煜棄的一乾二淨才是,他是死是活又如何,現下,連她自己都要自身難保了。
爲何她的女兒一個接一個的受了難,這一切皆是因爲那野種回來之後,如今她不僅搶了她女兒的王妃之位,丈夫恩寵,甚至會在將來,搶了她的太子妃之位,甚至皇后……
接二連三的刺激,讓獨孤青蘿有些精力不濟,心中鬱結着一道又恨又怨的濁氣無處宣泄,她只覺心裏交瘁,有氣無力地癱坐下來,沉默許久,她又問,“冬迎呢?”
老嬤嬤沒有吭聲。
獨孤青蘿掀眸看去,隱有不安,“如實說。”
“夫人息怒,冬迎姑娘她……”老嬤嬤頓了頓,“人已經沒了。”
有一剎那,獨孤青蘿以爲自己聽岔了,“你說什麼?”
老嬤嬤將腦袋埋地極低,怯聲道,“二小姐出門那日,韶王殿下便察覺了異樣,抓了冬迎姑娘問罪,才得知了二小姐前往南楚尋翊王殿下之事,韶王殿下雷霆震怒之下將冬迎姑娘發賣到了城外最大的技坊,那地方全是三教九流,冬迎姑娘去的頭一晚,便被一個江湖莽漢生生給折騰沒了。”
獨孤青蘿不言不語,真個人都陰沉了下來,仿若整個室內都蔓上了一股扼人脖子的窒息感。
老嬤嬤不安,膽顫問道,“夫人,您沒事吧?”
獨孤青蘿沒答,又問了另一茬,“儷妃娘娘回宮該是這幾日了吧?”
“算算日子,就這近幾日了。”
她們姐妹從北鄴來時便是帶了任務的,北鄴勢弱,無法和大焱正面抗衡,只能從內部蠶食。
儷妃這麼多年,解數用盡才有至今不衰榮寵,所以,她們齊心一致,韶王必須爲大焱儲君,必須爲大焱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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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成爲一國之母的也只能是她的血脈,北鄴的血脈。
儷妃若回宮,便不可能坐視韶王將那野種擡爲正妃,不僅僅是私心,更有大局在前。
所以,深知儷妃必會阻撓的韶王定會在儷妃回來之前便向皇上上稟奏書,快刀斬亂麻。
想到這,獨孤青蘿冷色道,“你找個利落些的人,帶我的口信前去眉山迴路上尋儷妃,請她務必先回宮來。”
“老奴明白。”
“切記,不可打草驚蛇,驚動了太后。”
老嬤嬤點頭,快步離去。
老嬤嬤前腳才出了院落,一個躲在暗處的鬼祟身影后腳便朝着另一個院落方向而去。
香兒站在門口和報信之人仔細交談了一會兒,才笑着進屋,“大小姐,果然如你所料,夫人讓人去尋儷妃娘娘提前回宮了。”
浮玉漫不經心地將纖細玉指置於眼前,細細撫觸着,“儷妃娘娘此趟陪同太后娘娘禮佛路途遙遠,若着急回宮,路上出了事可不好,香兒,你知道該這麼做的。”
香兒斂眸一笑,“大小姐放心,奴婢定讓那報信之人,連城門都出不去。”
浮玉彎了彎眉梢,“香兒,今日之事你做的極好,待本小姐入了韶王府爲妃,便將你擡爲王爺的貴妾。”
“貴……貴妾!”香兒驚地舌頭都捋不直了。
浮玉掃了眼她上不得檯面的蠢樣,心中冷笑,恩賜般施捨,“好好替本小姐辦事,往後自是少不得你的好處。”
王爺的貴妾,那可是她這種身份的下人想都不敢想的。
香兒大喜過望,激動到渾身顫抖,愣神了許久才緩過神來,手足無措地慌忙跪地謝恩,“香兒叩謝大小姐厚恩,往後香兒定當爲大小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起來吧,找人去宮內給月妃娘娘帶個口信,便說事成了……”她下巴微擡,笑意更深,“順便讓月妃娘娘在殿前推波助瀾一把。”
香兒起身點頭,想到了什麼,俯身道,“大小姐,夫人既派了人出城去尋儷妃娘娘,若一兩日娘娘未回,她定會起疑,不妨,我們給她製造點旁的事,讓她分身乏術。”
“旁的事?”浮玉挑眉。
香兒低低一笑,“三小姐如今懷着身孕獨身一人在慶王府,人又瘋瘋癲癲的神志不清,這一不小心落了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您說呢。”
聞言,浮玉緩緩眯了眼。
香兒這話倒是叫她生了另一重疑心。
燕安茹這孩子來的古古怪怪,既是皇孫卻不見皇上絲毫動作……
她微頓,突然間驚悟過來,呵,看來是個連皇上都嫌惡甚至除之後快的孽種,只是礙於當時皇后壽宴衆目睽睽,先保皇家顏面。
既如此,她幫着皇上排憂解難,便能有希望讓皇上更快定了她韶王妃的名分。
心思落定,她快慰一笑,“香兒,便照你的意思去辦吧。”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