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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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他……也難怪。”

趙國公雖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論家世出身,田家在京城不過中流之家,田首輔能官拜首輔,和當年揭發永義候脫不了干係。

永義候是否謀反,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以趙國公和田首輔多年官場上的交際瞭解,他更傾向於相信田首輔拿自己的結拜大哥做了墊腳石。

一個一門心思向上爬的人,哪怕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也不會滿足現狀。

“若說求財,田家雖不算鐘鳴鼎食之家,但祖上也有些積累,不至於此……那便是所求更甚了。”

朝會上,二皇子對田首輔的示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反推不難猜出田首輔這些背後的手段,是爲了輔佐誰上位。

“這麼說,二皇子也牽涉其中?”

姜詢微微搖頭,畢竟直接消息來源於田康的酒後失言,並無實際的證據。

“確鑿知曉的,只有田首輔和金決,二哥知曉與否,還需要尋找更有力的證據。”

話說到這兒,鍾衍舟又鬧不明白了,納悶道,“既然田首輔和北域的少主是一夥兒,那他爲何要堅持讓陛下問責北域?“

這是一個關鍵問題,但答案暫時他們還不得而知,只知道田首輔所謀定然不小。

容晚玉沒有親眼見過朝堂上的事,但是她經過田康一事,已然明白,如今這些暗流已經漸漸浮於表面。

無論是藏拙多年的四皇子姜詢,還是田首輔多年來殘害忠良,謀取私利的勾當。

當這些陰謀陽謀擺在一個檯面上,便證明,主動出擊的時候的到了。

“表哥,田康橫死,應也要大辦喪事吧?”

容晚玉一直在默默喝茶,忽然問了一個和之前討論看似毫無關係的問題。

鍾衍舟點點頭,提起田康的死,他心中還有些難言的複雜。

雖然田康早已不是幼時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聽話表弟,兩人也早生齦晤,但鍾衍舟從沒想過會親眼見證田康死亡。

甚至,可以說是間接死在了他的手上,引田康入套的,還是假扮成他模樣的易凡。

“三日後,在田府設靈堂。”

姜詢知道容晚玉不是無的放矢之人,見她問起這事,不由得看向她,“有何想法?”

容晚玉神祕一笑,明眸善睞,“從前,咱們是謀而後動,如今,則該先下手爲強了。”

田府。

從宮中回來,田康的棺槨便被擺在了早備好的靈堂。

換了上好的金絲楠木爲棺,取古玉入口壓棺,松枝裝梁,白布飄飄。

田首輔在靈堂呆了一整夜,次日天明,讓人將平日侍奉田康的下人全數叫了來。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跪在靈堂外,平日那些姿容豔麗,趾高氣昂的貼身丫鬟,此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們大都和田康有過一腿,有自願的,也有被迫的,被迫的大都沒了命,能活下來的,都盼望着田康娶妻後,能混得個名分。

如今主子都沒了,她們又失了清白,便是被髮還回家,也難尋到好人家了,自然哭得肝腸寸斷。

家丁護衛們,則是膽戰心驚,他們平日沒少跟在公子身後鬼混,就怕老爺傷心至極遷怒於他們,丟了差事不要緊,丟了命可就冤枉了。

“一個一個的說,少爺死前,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

家丁和丫鬟們面面相覷,不知田首輔的用意,到底是事後追責還是其他,一時間都沉默下來,沒有一個敢開口。

“從頭開始,說不出所以然者,便陪康兒一道吧。他平日最愛呼朋引伴,雖只是些下人,也好過他一人獨過黃泉。”

田首輔輕飄飄地便說出了狠毒之言,甚至沒多給那些下人一個眼神,直接讓自己的貼身護衛,開始動手。

第一顆人頭落地,血濺三尺,田康院裏的下人們嚇得擠做一團,原本哭啼不已的丫鬟緊緊語住了自己的嘴。

再害怕,也無人敢開口尖叫或者求饒,只怕惹了主君一怒。

“奴婢,奴婢知道一件事!“終有人受不了,連滾帶爬地撲倒上前,顫顫巍巍開口。

“少爺風流,可這段時日,甚少再尋新歡,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

知子莫若父,田首輔聞言微微擡起頭,看了一眼那面上還沾着血跡的丫鬟,半響微微頷首,便算她通過了。

握刀的護衛,將還在滴血的刀挪開些許,給那丫鬟讓出身位,“到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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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劫後餘生,喜極而泣,衝着田康磕了幾個響頭,一口一個多謝老爺開恩,便和平日的夥伴,分隔來開,站到了另一側。

有了第一個,很快下人便七嘴八舌,爭先恐後起來。

最後還是護衛拿着刀震懾了一番,才維持住秩序,依次發言。

“少爺之前和四殿下搶女人,一直對那個青樓女子念念不忘!”

“對,我還知道那女子是醉花陰的星兒姑娘,自從少爺和四殿下爭執之後,便不見蹤影了。”

“還有,少爺他找不到星兒,就找了許多和星兒相仿的人,看膩了就賞給了我們……“

醉花陰的青樓女子,和四皇子大打出手……

如今姜詢已然是利劍出鞘,田首輔自然不會把這件事當做意外。

那時自己還在南下途中,接到家中來信,本以爲只是爭風吃醋的小事,沒有放在心上,不料竟是埋下了禍根。

田府富庶非凡,康氏又向來寵溺田康,田康院中的下人數量龐大,你一言我一語,眼看這能說的事便少了。

平日沒少拍田康馬屁的貼身護衛不急不忙,他知道的消息,可比這些人加起來都有用。

到最後,他才開口道,“少爺出事前,虎子哥曾找我們討要之前少爺賞賜的姑娘,那些和星兒姑娘相仿的,全被他出錢買走了。“

說完,他又從懷裏拿出了一根肚兜,此時保命要緊,也顧不得臉面了。

“跟着我的那個女人,京中還有家人,我知道她家人在何處,說不定能找到她!“

他自然記得,那個女子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時候,也曾柔情蜜意,向她許諾,自己可以娶她爲妻。

但是她的命,她家人的命,又怎麼比得過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