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踩着別人的屍骨爬上位這麼些年,你說他半夜三更的就不怕冤魂索命嗎?”
霍升廷恨得牙癢癢,所以如此開口就罵道。
倒是臨王,聽到這名字的時候,眼神中更多的則是平靜和冷漠,但霍升廷知道,他心中也一樣的恨!
“被刺他人者終嘗惡果,放心吧,本王定會讓他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原定的計劃是九月,但既然七皇兄那裏有這麼大的熱鬧,我做弟弟的不去湊一湊,豈不是叫人看了以爲我們兄弟不睦,所以下個月吧,咱們就啓程回去,本王倒要看看,這未來的七皇嫂究竟會落在誰家?”
霍升廷點頭,但回去總歸是要有回去的理由,否則他如此大搖大擺的進皇城,只怕是會惹來些不必要的猜忌。
“這次又要找誰做藉口?”
臨王聞言,嘴角盪出一絲算計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旁人從未見過的睿智與篤定,整個人雖然坐姿慵懶,但城府之深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縱馬橫行的九皇子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二人接下來談了些什麼,但自打那一日過後,這位霍家的少主就跟着臨王時不時的露面在了那些秦樓楚館之中,觥籌交錯間,甚是歡樂。
至於趙麗,則是徹底消失在了府中衆人的眼中。
月娘至第二天都沒見到人,心裏頭大致就明白了,可她還沒來得及對院子裏頭的人打聽一二呢,就見王妃身邊的方嬤嬤來了,臉色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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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人呢?”
“奴婢在,方嬤嬤突然前來是有什麼指教嗎?”
“你手下的丫鬟趙麗真是心眼一日比一日大,竟然妄圖色佑主子好做那登天之舉,可惜,卻被主子們嫌棄上了,王妃已命人將她發賣了出去,今日差我來告訴你一聲,管好你手下之人,倘若再出現一回,那你月娘也就不用在王府裏頭待着了,明白嗎?”
月娘神情複雜,趙麗心思不純她知道,但她就這麼沒聲沒息的便被髮賣了,也當真是有兩分可憐,那樣好的天賦,若是能潛心學習,將來必有成績,可惜……
但心中的那點子可憐,月娘不會流露出來。
她們在府中討生活本就是步步艱難的,因而趙麗的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絕不會讓她成爲自己的絆腳石就是,所以謙卑溫順的說道。
“方嬤嬤放心,奴婢知道了,一定嚴加看管這些人,定不讓她們生出僭越之心!”
“嗯。”
方嬤嬤倒是也沒有爲難月娘,消息送到之後也就轉身離開,月娘面色嚴肅的看着面前那些有些驚慌失措的丫頭們,嘆息一聲就說道。
“人人都知道高枝好攀,可誰人又曾想過要是掉下來也是會頭破血流的,這趙麗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倘若你們中間還有人如她這樣的心存高遠,就趁早離府去吧,我可不想有朝一日是在外頭的秦樓楚館見着你們賣唱的賣唱,賣笑的賣笑!”
那些丫鬟聽言都忍不住的縮了縮手腳,她們能賣身入府可是天大的機緣,雖說日日練舞練曲的辛苦,但一日三餐,華服錦衣的還是沒有斷過,真要是被髮賣了出去,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所以個個都害怕着呢。
即便是那心中有些這方面念想之人,此刻也不敢造次了,全都規規矩矩的對着月娘就恭敬說道。
“奴婢明白。”
“行了,做好咱們自己該做之事,別的妄念就此打住吧。”
她的話落了沒多久,那外頭就稀稀疏疏的下起了春雨,倒是把那些發芽了的枝頭給飽飽的灌了一次水,因而等那三五日的春雨過後,花骨朵沒就冒得愈發好看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整個王府上下都透着一種平靜的態勢。
王妃還是照例的生着病,楊側妃還是照舊的養着胎,至於那蘇在蘇娘子,還是日復一日的繼續受着“恩賞”,只不過有時候是一個時辰,有時候是兩個時辰的,全看楊側妃的心情。
這段日子,臨王基本上就沒怎麼往後院來過,因此便是楊側妃想找茬也找不到多少,來來回回的無非就是說她家宴那一日又伺候了臨王一回罷了。
所以,第二日心中不滿的足足讓她在墩鎖之刑裏頭受了快三個時辰才放出來,那一次蘇在差點就把小命斷送在此。
或許是冷到了,也或許是受刑的時間太長了,總之她自回去以後就燒了一天一夜,臉頰緋紅,嘴脣乾裂,要不是丫鬟玢兒悄悄的從府醫那裏又給她換回來一些傷寒之藥,只怕蘇在已經是燒傻的人兒了。
連前來看望她的安嬤嬤都瞧着有些不對勁,只怕再這麼下去會出人命,所以當即回去就好好的勸說了楊側妃一番,這才讓那受罰歇了幾日。
可好日子沒過多久,楊側妃的性子又上來了。
所以蘇在的酷刑還繼續受着。
入府一月有餘,她現在整個人可以說是又瘦又腫,明明腰身愈發的清減了下來,但是手腳的腫脹已經不是藥酒可以按摩解決的了。
丫鬟玢兒看着她這樣子,眼淚就在眶裏打轉。
但她也知道,她們主僕二人在這宅子裏頭是沒什麼人撐腰壯膽,所以也就只能忍辱負重。
這一日,蘇在又被叫去“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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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送回來的時候,人的精神還好,並沒有如一開始那般昏厥着,不過腹部的隱隱作痛讓她意識到,時機差不多了,所以她一邊讓玢兒給她按摩着,一邊就問起了旁的事情。
“這幾日,我讓你往府醫那裏來回跑,他有沒有生疑了?”
“嗯,府醫問過奴婢,怎麼娘子總是生病受傷,會需要這麼多的藥,可奴婢都聽娘子的話沒有多言,躲躲避避的也就回來了,另外,娘子讓奴婢送去抵債用的攢花珠釵,奴婢也已經送到了。”
蘇在點點頭,一切都在她的謀算之中。
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脣,蘇在閉眼思考了起來,那珠釵是當初她隨臨王前去拜見王妃時得的賞賜,只不過她從未在外人面前戴過,因此桃溪院之中無人知曉這東西的來歷。